第17頁 文 / 劉梓美
「你不說，我就不回去，最多留幾道疤而已，反正你已經嫌棄我了，容貌變成怎樣也無所謂。」劉婕直視他。
隆奇氣惱的看著她，不是擔心她臉上會留疤，而是剛剛那一下摔得太重了，怕有內傷。但見她不肯走，隆奇只有妥協。
「整天有個男人在我的妻子身邊跟前跟後，我怎能不生氣，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關係？從此以後都不能再見面。」
「我身邊的男人？誰？」她輕攏秀眉，身邊除了陳奇就只有小翠和小昭，想了又想，緩緩睜大了眼。
「啊？小昭不見了……你是說，小昭是男人？」
見到隆奇陰暗不定的臉色，劉婕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隆奇看著她震驚的表悄，不像作假，難道昭烈真的連她也隱瞞，可見得昭烈的行動極機密。若不是為了劉婕，他不會注意到昭烈的異常，而昭烈也不會露出破綻。
「真的嗎？我們在一起那麼久，怎麼都沒發現，小昭真的是男人嗎？他長得那麼美，連你都想碰他，怎麼會是男人？」還是無法想像小昭男兒身的模樣。
「好了，別再讓我聽見他的名字。」隆奇咬牙切齒的低喊。
連他也被昭烈的容貌所欺騙，遲鈍單純的婕兒沒發現昭烈的身份，也算情有可原了。
「為什麼要扮成女人？小昭有什麼苦衷嗎？」劉婕喃喃說著，以有限的腦力激盪所有可能性。
和邊境的漢民有關吧？小昭念念不忘保護邊境的漢民，應該是邊境的守軍了。
「真的不知道？」降奇原以為她和昭烈是同一陣線，看樣子真的不像。
不管她來和親約目的，只要她留在身邊，他什麼都可以不在意。
「不相信就算了。」看著地一臉懷疑，不想再爭辯。「能告訴我小昭去哪兒？你有沒有拘禁他？」
「沒有。」
她的眼光有些懷疑，隆奇看了只有生氣，「不相信我？」
「相信。」劉婕緩緩點頭。
多委曲求全的回答，看她心思不寧分明還想昭烈，隆奇忍著怒氣不說。
「快起風了，回城吧，就快舉行婚禮了，總不能婚禮開始了卻沒看見新人。」
「我還想多待一會兒。」
隆奇給她一線堅決的眼光。
「回去就回去。」劉婕斜睨他一眼，心中暗罵他是個蠻橫霸道的男人。
隆奇伸出手要牽引她，她故意避開他，想自己站起來，隆奇看不慣她逞強的個性，乾脆伸手抱起她上馬背。
剛才摔得她骨頭快散了，又被隆奇一甩，痛得眉眼全擠在一起，一想到自己全身髒兮兮回去舉行婚禮，一定成了最醜的新娘了，心中更是委屈。
看著她皺著一張臉不敢喊疼，他假裝沒看見的別開臉。
劉婕抬眼看他，不禁思忖，他待她如此冷漠，又何必追出來，弄得兩人都難等。
直到婚禮結束兩人沒有交談半句話，隆奇甚至沒有回房。
想著隆奇還是誤會她，不肯相信她和小昭只是主僕關係，劉婕的淚水便不受控制的滑落。今天是大婚之日，讓她獨守空閨，又教她情何以堪？
午後的草原，讓陽光照耀得一片青綠。
劉婕怔怔的望著遠方。
小昭一直沒有再出現過，向城裡所有人打聽，沒有人知道小昭去哪裡，也沒機會向他證實身份了。
「公主，我們出來很久了，該回去了。」小翠提醒，上次公主衝動的跑出城，摔得渾身是傷，太子為此特別交代不能讓公主到處走動，而且擔心最近的內亂會波及公主，更不准公主出城，但她拗不過公主的央求，只得隨她偷偷出來，但心裡還是有點提心吊膽。
「小翠，你有沒有問到小昭的消息？」劉婕問。
小翠背脊一涼，結結巴巴的開口。「我……我沒有。」
她不敢說小昭回來找過公主。因為小昭不知道公主已經搬到太子的寢宮了，每次未見到公主就被明侍衛追捕，好幾次差點喪命。看來他真的為公主在拚命，唉！小昭腦袋在想什麼？她實在不懂。
一開始就知道公主是隆奇太子的人，他何苦如此糾纏。
「你怎麼了？每次一提到小昭，你就結巴。」
劉婕狐疑的看著小翠，只見她的頭垂得更低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小翠始終不敢抬頭。
「為什麼不說？連你也騙我。」看著小翠畏縮的樣子，劉婕知道小翠一定有所隱瞞。
「我沒……沒騙公主。」
「你不說，我自己去找人問清楚。要一個不肯幫我做事的人做什麼，你以後也別待在我身邊了。」劉婕微怒。
「公主別生氣，是太子要我別說，如果我說漏了半句，我的小命就不保了。」小翠膽怯的抬起頭。「太子知道小昭是男人以後，就說要殺了他，而且不准任何人告訴公主這件事。我怕太子責罰我，所以不敢向公主說出實情。」
劉婕反覆的思量隆奇追殺小昭的原因，除了兩人曾經親近的在一起之外，可能還有其他原因。小昭既是邊境軍人，哪麼他肯定有軍務在身，她突然想起小昭說過馬的問題，以及收復土地的問題。
是了，小昭回到邊境，一定會將這裡的情況向李將軍報告，這麼一來就威脅到匈奴的生活了，所以隆奇才會不放過他。
「小昭還是別回來好了。」劉婕歎口氣。
「公主。」
循著聲音回頭，她差點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
小昭憔悴了許多，神情顯得非常疲憊，新生的胡碴分雙鬢，唯有那雙明媚眼睛依然清澈動人。
「你怎麼回來了？為什麼沒回到邊境？」劉婕擔憂的問。
昭烈管不了那麼多，他只想回來見公主，一見到心愛的女人，他便無法忍受相思的煎熬，飛快將她擁入懷中。
以前為了前程，不敢輕易言情，現在他立功無望，只求能與心愛的公主隱居過日子。
「公主，跟我走吧，我的任務失敗了，回去是受罪，留下來是死，只要可以和公主在一起，到任何地方都可以。」
「小昭真的是男人。」她太盲目了，朝夕相處竟都沒發現。驚覺她正倚在男人身上，立刻退開保持距離。
昭烈見了她的舉動，臉色霎時難看起來。
「小昭快點走吧，太子要殺你。」小翠緊張的說。
「我的事被發現了，太子沒為難你們吧？」昭烈擔心的問，仔細的看著公主，總覺得有些不同。
公主變了，比以前更加柔美嫵媚，是隆奇改變了她嗎？想及此不禁惱怒。
「太子個會為難公主，只有你最危險了，任何人發現你，都可以殺了你。」小翠邊說邊東張西望，深怕被人發現昭烈的行蹤。
「小昭，走吧！」劉婕也勸著。
「公主，我一直……」
「小昭永遠都是我的親人。」劉婕打斷他的話。
她不是不明白昭烈的心意，可是她已經把心先給了隆奇，無法再接受任何人的愛了。
「將來如果兩族人又起戰事，公主要怎麼立足？我不能把你留在這裡受苦。」昭烈凝視著她，無論如何都要帶走她，否則枉費他再度冒險回來。
「我愛隆奇，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要留在他身邊。」語氣輕柔，堅定的態度卻不容置疑。
小翠看見遠方有人騎馬衝過來，趕緊催促昭烈。
「小昭，快點走．有人來了。」
「公主，跟我走。」昭烈不肯放開她的手。
劉婕搖頭，眼光透著堅決。
「小昭，你走吧！」
見昭烈猶豫不走，小翠推著他。
眼見那些人愈來愈接近，昭烈帶著失望及憤怒轉身離開。
除了邊陲地方有人來回巡邏外，這裡是內地，為什麼來人會如此急速奔馳？無奈相距太遠了，實在看不清楚來人。
「到底是誰？急著去投胎嗎？沖這麼快。」劉婕喃喃地遠望。
「公主，我們回去吧，我不想被太子罵。」小翠催促。
「放心吧，是我要出來走走，不關你的事。」反正兩人的關係已經夠冷淡，再惹惱他也無妨了。
她等待隆奇的出現，看他又想怎樣對待她。
當馬匹愈接近，劉娘愈確定來人不是隆奇，心底浮現一股不安。當馬匹來到她面前長嘶一聲地抬高前腳時，她為了躲避而跌倒在草地上。
「公主，你沒事吧？」小翠趕緊跑向前扶起她。
先前公主才摔得渾身傷，可別又受傷了，不然她會吃不完兜著走。
馬背上的甘邪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好久不見了，湖陽公主。」
抬眼時甘邪已躍下馬站在眼前，劉婕迅速站起來拉著小翠轉身就跑，甘邪很快攔住她的去路。
「湖陽公主為何一見到我就跑？」甘邪虛偽的微笑。
「你又為什麼擋我的去路？」
「本來想找隆奇，請他到我的部落商議一些事情，既然先遇見湖陽公主，那麼就先請你賞臉過來聚聚。」
甘邪靠近她。
「我有傷在身，不能遠行，多謝你的好意。」她慢慢往後退，甘邪及他身後的幾個人卻慢慢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