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凌熙
「是誰那麼厲害,竟然能讓你毫無自覺的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她深愛的男人,「如果先對你下藥再進行催眠也不無可能。」冰崎海是醫生,她知道要弄到那些藥品不是難事。
「如果真是被下藥,那麼那裡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啞啞在那裡根本是四面楚歌,除了琰以外,所有人都對他甚為厭惡。
「或許有人想借啞啞的手殺琰,那個王位應該有不少人想要。」君王身邊有幾個覬覦王位的人是很正常的事。
「不管啞啞有沒有離開那裡,還是會有人殺他,尤其現在他又生死未卜。」
「有腦子的人會趁他要死不死的現在多捅幾刀。」
「這麼說來那個琰現在處境堪憂了?」幾個人有意無意的瞄了瞄臉色死白的佚衣,心裡都有著算計。
有人要殺他!
不,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她得回去看看,她要知道他要不要緊?順便調查是誰想置他於死地。「說不定現在有人正拿著刀準備再補幾刀給他。」
「我想用下藥的會比較好,至少比較難調查。」
「就算查到人家也已經當上國王了。」
「唉!那個琰真可憐。」她們不約而同的歎氣,但心裡卻快笑翻了,她們真是越來越佩服彼此的默契。正常來說佚衣絕對會看出她們現在所玩的把戲,可是現在她正心繫於某人,當然也就忽略了她們這麼明顯的企圖。
我要回去。
她一臉的堅決,不管她們是否反對,她都要回去找他,沒看到他安好她無法放心。
「好。」很難得的,她們非但沒將她鎖進保險箱,還全不反對她回去找他。
「人多較好辦事。」郢璇賊賊的笑著,她跟所有人一樣想到那個國家看看。
原來……
她終於知道她們剛剛為何讓她這麼緊張了,她們只不過是想去度假,不過她不反對人多的確較好辦事,至少她們會幫她保護他。???
「師父。」莫茹站在姬洛兒面前,以她的身體阻隔侍衛的視線,悄悄的遞給她一小包食物。
姬洛兒虛弱的看了她一眼,她已經三天沒吃東西,莫茹帶來的這包食物可以讓她繼續活命,可一旦吃了這些東西,她不是依舊得這樣毫無尊嚴的活在牢獄中,這讓她比死還痛苦。
她是地位尊貴崇高的大神官,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她很明白聖王不會原諒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苟活在這骯髒污穢的大牢裡?
她想也不想的將手上的食物砸向牆壁,這些東西只會讓她感到更加受屈辱,她寧願餓死也不吃。
「師父,您怎麼……」那是她違抗聖令,好不容易帶進來的,她怎麼不吃還把它丟掉?
「別管我。」
「可是……」身為弟子,她怎能看著師父這樣對自己,「師父,我相信總有一天聖王會想清楚,您一定會沒事的。」莫茹知道她對聖王的感情,她也相信,全世界惟有師父才配得上聖王。
「走,不要再來這裡了。」她不要任何人看她落魄的樣子。
「師父!」都是那女人害的,如果不是她,師父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叫你走沒聽到嗎?」就算她現在已不是大神官,她也還是她的師父,她竟敢不聽她的話!
「師父,你心千萬別放棄,我們還沒輸呀!」莫茹急得有些胡言亂語,她完全不認為聖王會為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啞女,而捨棄跟了他好幾年的姬洛兒。
輸?不,她並沒有輸,那低賤的女人已經死了,這場仗她贏了,聖王永遠無法跟她……
「找到那啞巴的屍體沒?」她突然問,心裡有些不安,有沒有可能那該死的侍衛騙她,其實那啞巴沒死!
「沒有,到處都找不到,而且……」現在想想似乎有些怪怪的,「聖王也沒派任何人去找,會不會聖王根本不喜歡她?」不然怎麼會毫無動靜。
「那啞巴沒資格得到聖王的感情。」可是聖王卻對她情有獨鍾。但聖王竟沒派人去找尋她的屍首,這表示……
「師父,您想到什麼?」
姬洛兒突然一把拉過莫茹的手,毫不遲疑的用她尖銳的指甲在她手上抓出三道血痕。
「師父!」好痛!
姬洛兒放開她吃痛的手,就著微弱的光線查看落在地上的血滴。
「那啞巴沒死!」由地上的血卦看來,佚衣還好好的活在世上,而且對她依舊有著強大的威脅。
「那我們該怎麼辦?」以師父的性子肯定不會放過她。
「除掉她。」幾乎不必考慮,那啞巴的存在嚴重的威脅到她。她跟她不兩立,必須有一人要死!「莫茹隨時能將師父救出去。」只要下一點毒,這些侍衛全都會完蛋。
「嗯,你現在就去準備。」這次她絕不讓她有機會逃!
應了聲後,莫茹馬上離開。她得趕緊將一切打點好,在聖王逮到她們以前躲好才行。
姬洛兒看著地上,充滿血絲的眼裡滿是怨恨,她不能放過她,不能放過那個老是搶走她一切的女人。
拿起牆角沾滿污泥的食物,她毫不考慮的一口咬下;現在的她得儲備好足夠的體力對付她,她不能在這裡倒下,在她除掉佚衣前,她絕不能倒下便宜她。
今天她吃這些骯髒的食物,改天她會讓那啞巴吃糞土,這屈辱她定要她加倍奉還!???
「全都下去。」待宮醫換好藥後,琰立刻揮退眾人,惱人的國事及傷口讓他體力不支,現在他只想好好休息。
「兒……」只要再給他幾天的時間,等他好一點之後他會再去尋回她,他發誓,這次他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她一絲一毫。
陽台外,四個黑衣人隱身在黑夜的屏障內,靜靜的觀察室內的一舉一動。
望著房間內的那張大床,佚衣多想進去看看他的傷勢,但她不敢,她怕她又會做出什麼事來,她不要他再受任何傷了,看著他倒在自己面前是件極殘酷的事,她不想再承受一次那樣錐心刺骨般的疼痛。這樣看著他就好了,她只要這樣……
「為什麼我要在下面等?」樓下傳來極細微的聲音,正是雪千泠不滿的抱怨。
她也想上去看看那個叫琰的長得是圓是扁,可他們卻教讓她躲在樹後,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沒用。
「要你在這兒等是因為你根本不會功夫,被發現的話會成為絆腳石。」這運動白癡只會連累大家,「可是連我都要躲在這裡就太不公平了,好歹我身手也不錯,為什麼我也要跟你一起窩在這兒?」郢璇不滿的咕噥,她才覺得冤呢!
「白癡!你忘了你答應某人了,要是你害他的兒子流掉,他第一個找你算帳。」連帶的也不放過她們幾個。
「天高皇帝遠的,你管那路人甲說什麼。」吱!管他那麼多做啥?難道她還真怕他不成?用力的將手上的撲克牌往草地上丟,「同花順,我贏了!」嘿嘿!看來她牌技不錯嘛!
「歹勢,我也是同花順,而且我比你大,所以你輸了。」
「哼!這次是你僥倖拿到好牌,再來沒那麼容易了。」她是不可能會輸她的。
「是嗎?比武的我贏不了你,可是文的就難說了。」她可是跟高人請教過玩牌,她要贏她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怕你不成,儘管放馬過來!」
「你們小聲點行不行?」世焰蝶不滿的跳了下來,用力的瞪著她們不忘開口:「我加入。」上面實在太無趣了。
沒救了。
隨時注意週遭的冰崎海和凌以塵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實在很佩服她們隨時隨地都能玩起來的個性。
整個心思都在琰身上的佚衣,似乎沒聽到底下略微吵嚷的聲音,身體不由自主的悄聲走進房間內。
她只是看一下,看一下她就會走了,他不會知道她來過,更不會傷他一絲一毫。
冰崎海跟凌以塵沒阻止她,心裡都很明白她急切地想看心上人的念頭,他們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佚衣慢慢的走近床邊,心疼的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雪白的紗布纏在他身上,滲出的血漬是那麼的觸目驚心,提醒著她曾發生過的事。
她只想待在他身邊靜靜的看著他,但這卻是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奢求。
看著身邊的朋友一個個找到歸宿,見她們被人全心呵護的樣子令她心生羨慕,但她卻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擁有這份幸福的;她的靈魂永生永世背負著注定的枷鎖,怎麼也逃不開、避不掉。
她是注定要對不起他……
知道他沒事她較能放心,但她再不走可能會害了外面正等著自己的好友。
她已經答應要帶他們到水晶洞看看那塊有天使之眼線索的水晶,她不知道的,或許她們會知道。
才剛轉身欲離去,卻……
手上傳來被包覆住的溫暖,是他,他醒了!
「兒,我是在做夢嗎?」他輕柔卻不容拒絕的拉下她在床邊坐下,一身黑衣的她跟上回最後一次見到她時差不多,但現在的她卻明顯的憔悴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