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凌熙
「我們會是世上最適合的一對。」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了她異於尋常的想法?能找到心靈如此相契的伴侶夫復何求?
她歎了口氣,「世事豈會盡如人意。」太幸福往往會遭天妒。
她有事瞞著他,會令她如此愁眉不展的不會是什麼小事,她這樣倒跟在醫院跟他發生氣執時有點類似,在大怒之後,她換個大悲?
「說下去。」他誘哄她開口,溫和的臉底下透露著詭譎的寧靜。
好友們也要她告訴他,但事情一到了刀口,她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以往任何事她都可以把它當成人生經驗,但這次她卻無法以得一個經驗的態度來看待。只要一個不小少,這經驗就成了她人生的最後一道關卡。
他早該發現她的不對勁,在這裡當臥底時,她就變得更為沉默寡言,常常陷入沉思,本想等她願意開口對他講明,但看這情況,事情應該相當嚴重,否則以她的個性應該不會有這種反應,這幾日她歎的氣恐怕是出生以來的幾倍。
索娉情一把抱起她就要往窗戶躍出。
「你做啥?」莫名其妙的。
「既然你不願明說,那就去找你的朋友,她們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不介意她把心事告訴朋友而略過他,但那並不包括大事,她會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不會是什麼芝麻蒜皮的小事,他一定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不必了,我會告訴你。」她本來就是來告訴他這件事的,已經跟好友們約定好要說,她就一定會說,只是很難啟齒罷了。
他低頭瞪著她好半晌,才又將她抱回床上坐著。
「說。」他輕柔的開口,卻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是要說,但話就是難以出口,幾度開口卻是無聲。
「那是不確定的事,也沒什麼證據,不知會不會發生,但就……」郢璇又不自覺地歎了口氣。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人別說是他,連她自己都快受不了。
「說下去。」到現在都還沒說到重點,他可以確定她確實出了事,而且是足以讓她神智不清的事。
她搔搔短髮,心想著該怎麼說才算婉轉。一向有話直說的她現在倒很想有條迂迴的腸子。
「我不介意三更半夜去吵醒你朋友。」他威脅她,再不說的話他真的會馬上帶她去擾人清楚。
「我介意。」這事得由她說出來才行,否則就得答應她們,在她死後把她做成標本留念。她不想當永遠的屍體,絕對不要。
「影,有什麼事說出來,要相信我。」他捧著她的臉喃喃低語。他不得不逼她,因為他怕會來不及,早點讓他知道他才能為她做些什麼。
「沒什麼事,就……」她又歎了口氣,深吸幾口氣後,一鼓作氣的開口,「我今年有個怎麼也避不掉的死劫,雖說已想好辦法躲過,但仍不知能不能成功,我可能今年就會死。」她一口氣說完,等著他的反應。
索娉情不語的看著郢璇,心裡快速的消化她的話。她說死劫?
「你確定?」他不是完全不相信,組織裡的人無奇不有,會測知禍事的大有人在,會在事發前告知她也並非不可能,只是這種事一向令人難以接受。
「俄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她更不會拿自己的命來玩。「或許我會死,也或許我不會死。」機率是一半一半,端看上天的旨意,平常她沒燒香也沒拜拜的說不定她真的得上去跟:弛們泡茶聊天,也說不定它們不喜歡讓她上去坐台也不一定。
「怎麼躲過這劫?」她說想好辦法了,會是什麼辦法?
看他面色凝重,她只好一五一十的道出,她不想看他跟著擔心。
「聽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嗎?偏財運是副運中最強的一種,她們把她們這輩子的偏財運全給了我,想利用它來改變我的命格。」郢璇苦笑了下,有這種好友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她們,她不會讓她們白白犧牲的。
「另外還有一項最重要的,就是『續命』,改變命格之前必須要將中斷的命給補好,這必須要借別人的命才行。」現在一切都已篤定,其他的端看天意。
「我的命可以給你。」但要怎麼做?
他的心意她明白,但這不是他說給就能給的,命定的人只有一位,但她卻不見得遇得到那人。
「或許借命給我的人就是你也說不定。」她無法知道是誰能借她續命,但海天凌也說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既然她借得到命可續,就表示她命不該絕,一切仍有轉機。
「今年還有三個多月可過,這三個多月就別隨意離開我身邊,我要你安然的度過這段日子。」索娉情擁著她,將她的頭壓到胸口,像是想要阻隔一切外來的迫害般。在他的羽翼之下,他不容許她有任何的損傷。
「明晚就把一切解決吧!」至少她要快樂的過完這三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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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死了!」一名手下慌慌張張的跑進書房。
「去你媽的兔崽子!老子好好的在這裡,哪裡死了?」魏毅文氣得一巴掌揮過去。現在的手下越來越笨,他是沒看到他正在作生意是不是?
手下無辜的捂著被打腫的臉頰,「對不起老大,外面……」
「死了老大!」又一個手下緊張的衝進來。
啪的一聲,巴掌再次落在剛進來的手下臉上。
「你敢詛咒老子死!」
「不敢,老大,是……」
「是真的,今天你被說了兩次死字,這表示你今天完了。」朗笑聲跟著一名高佻的俊美男……是郢璇,帶著大批警員宋抓包,當場看到那一箱白粉跟四箱鈔票。
「全部給我抓起來。」帶頭的警官一聲令下,所有警員立刻團團圍住魏毅文等人,就連想從後門偷溜的也被早埋伏在那裡的警察逮住。
他媽的!這裡果然有內奸,要不是急著把這批貨送出去,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答應賣掉,要是被他知道是誰搞的鬼,他第一個送他去見閻王!
「殷衍,馬上殺子那小子!」魏毅文氣急敗壞的狂吼,不殺「他」難消他心頭之恨。
被點到名的殷衍什麼話都沒說,她什麼都沒做,倒是郢璇,她排開眾人把他拉了出來。
「何警官,這個人我帶走了,其他的就交給你。」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接下來的事跟他們都沒有關係,她可以放心去度她的假了。
「他媽的!原來你們是一夥的?」難怪暗殺索娉情的事一直沒著落,原來他們早就設計好了!
「怎麼?不行嗎?」郢璇冷笑著拿出一把刀靠近他,「你害我受傷住院到幾乎發霉,現在該你嘗嘗……」她一拳揍向他的肚子,讓他痛得彎下腰。
「老子可以告你傷害。」他痛得身上的肥肉抖呀抖的,一雙怨恨的眼充滿血絲的瞪著郢璇。
「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告你一個蓄意謀殺的罪名?噴噴噴!販售毒品加蓄意謀殺,你這輩子都不必擔心房租費了,典獄長是不會跟你收錢的。」
她邊說邊把他的頭髮一刀一刀剃掉,未了還拍拍他光溜溜帶點傷痕的頭,「很抱歉,本人非美發科系出身,流了血算你倒霉。」
郢璇一點愧疚之意都沒有,再從口袋掏出一支麥克筆在他頭上寫下一串數字,「如果需要律師的話可以打這支電話。」她順便幫索娉情的事務所打打廣告。
「你這狗娘養的!
魏毅文已經氣得無法思考,要不是槍被搜了去,他早轟掉這小子的腦袋。
嗯哼,死到臨頭還敢罵她這優秀人種,膽子真不小!不怕她再多留幾道疤給他當紀念?
「看在舊識的份上,索大老闆會幫你打個折扣。」到他頭上輝煌的成果,她很滿意的笑了。「如果還……」
「影,別玩了。」索娉情無奈的提醒她,那個何警官暗示他開口阻止已經有段時間,她這舉動魏毅文是可以告她的。讓她玩可以,但太過頭可不成。
「索,我是在跟魏老大敘舊,現在不多跟他聊聊以後就沒機會了,他好歹也曾『照顧』我一陣子,我不把握這最後的機會怎麼行!」她這輩子唯一一次住院是拜他所賜,不好好回報怎麼對得起自己。
「別玩過頭,他們還要回去交差。」人贓俱獲!魏毅文這次翻不了身,他恐怕別再想有自由之日。
「當初他送我不少子彈,現在我是不是該回敬回去才有禮貌?」炸彈就省了,她沒那麼殘忍的全送還給他消受,怕他是接受不了撐死。
「你這狗娘養的,老子跟你拼了!」不管頭上有幾把槍指著,魏毅文猛地衝上前就要揍上郢璇的臉——
她側身輕鬆的閃過他龐大的身軀,旋身抬腿就把他給踢得四腳朝天,趺個狗吃屎。
「回去多練個幾年再來吧!」想贏她?下輩子再試試或許還能成功。
「你們這群……」魏毅文氣急敗壞的罵著難以入耳的髒話,可卻沒人理他,當他是只發狂的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