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凌飛揚
梅顧問到了嘴邊的話立刻又吞了回去。
連小東歎口氣，閉閉眼睛。「你們今天來就是想叫我放手不要管事，是不是？」一
那些人倒也坦白：「對！」回答得簡單俐落。
連小東點點頭：「你們認為我不夠格管我爸爸留下來的事業，是不是？」
「這種事本來就不是女孩子可以做的啦！」
「只是因為我不贊成和華中幫、小西門的人正面衝突？」
「本來就是！不打架怎麼叫黑社會？華中幫那些人有多囂張你沒看到，我們整？天都被他們欺負啦！傳出去真的會笑掉人家大牙！」
連小東咬著牙不說話，現在就是機會，她可以把權力交出去，讓這些人去胡攪瞎搞，問題是等爸爸回來之後，她要怎麼交代？她那個老爸最愛面子了，要是讓人家說他唯一的獨生女竟然放棄他的事業，他不氣死也會氣掉半條命！
「大小姐……」梅顧問為難地看著她，那眼神的意思是叫她放棄，可是她怎麼可以放棄？等爸爸一回來，發現整個江山都讓她拱手讓人了，這還得了！
「不好啦！華中幫的人又去搗亂了啦！整個夜總會快要被他們翻店了！」
小嘍囉衝進來之後才發現情形不對，梅顧問氣得快要瘋掉了！這簡直就是火上加油嘛！這下子可好了，現在所有的人眼光全轉向連小東，等著看她怎麼反應，連小東可真的是騎虎難下了。
「大小姐，你怎麼說？我們是不是還要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踩在我們的頭頂上啊？」
「你要是不敢去就說一聲，我們可以替你出頭嘛！也不用讓外面的人說我們青幫沒能人！」
「喂！你們這樣說就大過分了啦！大小姐她——」
「你安靜－點啦！」他們岔怒地瞪著梅顧問。「再多說話我就讓你－輩子都說不了話！」
「你們夠了沒有？！」連小東忍不住氣地跳起來。「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那想打架是不是？好啊！現在就去！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打個夠！」她說著跳起來轉向那個小嘍囉怒問：「在哪裡？」
小嘍囉嚇得不敢說話，連小東沒好氣地一把揪住他的衣服！「你啞巴啊？在哪？裡？」
「金大爺啦！」小嘍囉嚇得大叫：「他們在金大爺夜總會啦！」
梅顧問拉住連小東，「小東——」
「放手１」連小東氣得甩開他的手，對著那一屋子的人吼:「走啊！不是想看我夠不夠種嗎？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看！」
那一屋子的人反而愣了一下，但是他們可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唬住，沒多久便全站了起來，「好啊！看你怎麼搞！走！」
不到幾分鐘，他們已經全走光了，只留下梅顧問一個人傻愣愣地看著那一屋子的冷清，過了好半晌，他才驚跳起來衝向電話機，撥了一長串的號碼。
「喂？我老梅啦！老大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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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這樣決定了了？」
白奇越低著眼點頭，那瘦削的身體有些僵直，卻也有更多的堅持。
他的長官長長地歎口氣。「以前我老是叫你要談戀愛結婚你不肯，現在你卻愛上了連火樹的女兒！還為了她要放棄你這十年在警界服務的功績？你不覺得可惜，我都替你可惜！這樣吧！這份辭呈先放在我這裡，你自己好好想一想，過幾天我們再聯絡好不好？」
「長官——」
「別說了！你喜歡上那個女孩子我並不反對，我也沒有要你離開她，這是你個人的私事，和公事完全沒有關係，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得很好的！」他揮揮手。「去去去！等你想清楚一點再來找我。」
白奇越只好行個禮。「是的，長官！」
「出去吧！」
他黯然地走出那裡，心裡是有點難受——十年了，他從基層員警幹起，到現在屈指一算真的十年了！十年的青春歲月全給了警界，現在要離開怎麼可能不難過？
只是他也知道，就算他不走，到時候還是會有人要他走的，只要他和連小東在一起的一天，這種事情就無法避免！
小東是黑道大亨的女兒，而他是個警察，小東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但是他可以選，至少他可以選擇他的職業。
「喂！喂！老大——啊！不！長官！」等在行政大樓外面的阿西和猴子兩個人一看到他便大叫起來。
白奇越有點厭煩地抬起頭；這兩個人從來不會給他－點好消息，光是看到他們就叫他頭痛！不過算了！反正也頭痛不了多久了，過幾天他的長官受到了壓力，想不批准他離職都不行。
「什麼事？」
阿西緊張地瞪大了雙眼。「下得了了！小西門、華中幫和飛虎堂那群人去青幫的夜總會搗蛋，現在兩方面的人馬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白奇越眉頭一緊，只要那兩道粗濃的黑眉毛一打結，阿西和猴子兩個的神經就緊張起來了！
阿西與猴子對視一眼趕緊追上去，「喂？老大……老大……」
「叫長官。」白奇越轉身就往自己的車子走。「有沒有其它的員警在那附近？」
「還沒有，那是我們在夜總會裡的線民打電話告訴我們的，聽說連小東已經接到消息了，說不定很快就會到。」
「小東？」白奇越－愣！打開車門正要踏進去的腳步停了下來。「她去做什麼？」
「老大啊！連小東是青幫的頭兒啊！她不去那誰會去？大家都知道青幫現在己經岌岌可危了，如果連小東再不出面，那青幫搞不好真的會被華中幫的人吃掉嘍！」
「而且連小東是打架高手。」猴子突然笑嘻嘻地說道：「聽說她是空手道三段的高手喲！要不然你以為青幫的那些人怎麼肯對她服氣？她以前亂愛打架的的。」
「小東會打架？！」白奇越的眼珠子快掉下來了！想到小東那麼嬌小瘦弱的模樣，怎麼想也想不到他們說的空手道高手和連小東有什麼關係！
阿西憐憫地看著他。「我說老大，你該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知道什麼？」白奇越還是對這個消息有點消化不良。
「知道連小東的事啊！」
白奇越愣愣地搖搖頭。
阿西和猴子真的開始同情他了！哪有人已經愛上人家了還不知道人家的底細？？
「連小東的什麼事？」他耐住性子問，不知道這兩個傢伙會給他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阿西歎口氣。「我們以前不是就跟你說過嗎？連小東好鬥，事實上她是非常好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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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爺夜總會是青幫在台北市裡最大的一家夜總會，裡面光是坐台小姐就超過一百個，更別提那些少爺啦小妹之類的，林林總總所有的人加起來少說也有兩百個人。而現在那些人全手抱著頭，委委屈屈地蹲在地上，連夜總會的保鑣也被撂倒了。
連小東他們一行人到達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種景象，那紅虎手裡拿著槍，腳底下踩著負責夜總會的經理，臉上的表情囂張至極。
「青幫？呵！很了不起嗎？還不是養了一堆窩囊廢！」她冷笑著環視所有的人。「你們真認為青幫最大？笨！華中幫才是最大的！現在給我聽清楚！你們誰要是現在投靠華中幫就可以站起來，要不然就蹲在這裡蹲到死！看看青幫的人敢不敢來救你們！」
「你很囂張嘛？」連小東帶著人走進來，她那張清秀的臉上可沒有半點笑意？「看來上次的教訓不夠，我說的話你也不當－回事，真的不把我放在眼裡嗎？」
「大小姐！」整間夜總會的人如獲救星一般的騷動起來。
「幹什麼！」紅虎用力一踩，腳底下的人當下慘叫一聲。
連小東緩緩走了進來，定眼－看，哈！原來是有任天行在後面撐腰，難怪紅虎敢這麼猖狂。
「任天行，你為了地盤還真是不擇手段，利用女人這也算是你的優點，是不是？」
任天行老謀深算當然不會為了她說的話而動怒，可是他身邊的人可就不一樣了。他們霍地跳起來，指著連小東的鼻子。「你說什麼？！」
「怎麼樣？」連小東身邊的人也不甘示弱，他們挺起胸膛回吼：「敢做不敢讓人家說嗎？沒種！」
任天行只是簡單地攤攤手。「我今天只是來找樂子的，這件事情跟我可沒關係。」
紅虎的臉色立刻－變！連小東微微一笑，眼睛看著紅虎，可是話卻是對著任天行說：「這可是你說的，既然你只是來找樂子的，那麼我們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免得到時候有個什麼傷亡，我們青幫可不敢負這個責任！」
紅虎氣得綠了臉，她猛然回頭陰森地瞪著任天行。
「姓任的！你有種！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你們女人的事我怎麼好插手？」任天行當下撇得一乾二淨，他所帶來的人原本押著夜總會裡的人，但是現在全放開手，站在一旁觀戰；眼看著原本一場混戰，現在變成飛虎堂對上了青幫，這種勝負當然立刻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