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凌塵
上官君驊心頭狂蕩,識趣地閉上嘴,暫時擱著疑問。他放下紗帳,將攬在她纖腰上的手移上她的背,緩緩將她平放在床上,雙眼一直沒離開她的美眸。
「那我可不可以說些情話?」上官君驊微微笑著,氣息噴在蔚雲香頸,撩人到了極點,儒雅正直的柳下惠形象,面對她時悉數褪去。
「笨蛋!還有這樣問的嗎?」蔚雲又嘟著嘴,接著學他向他的頸子吹了口氣,然後聽到他的一聲低吼。
「你想找死嗎?」上官君驊氣血直衝向下半身某個部位,幾乎控制不住。
「對!而且要拉著你一起。」蔚雲傭懶魅惑地笑著。
「好!我們作對同命鴛鴦,死也同穴。」
他話一說完,開始解她的衣扣,緩緩地,一顆顆解著,指尖碰觸到的軀體,已隔著衣服熱得火燙。
蔚雲柔嫩的唇再度蒙他眷顧。他敞開了她的衣衫、中衣,滑嫩而略有保留的軀體只剩一片雪白肚兜,誘惑他更進一步的碰觸。
上官君驊貪婪地瞧著這將屬於他所有的美妙胴體,視線自上而下梭巡,不知不覺地脫去他一身儒袍,讓自己同她一樣赤裸。
蔚雲感受到身體隨著他的目光所到之處燒灼了,氣息跟著凌亂了,心跳也不再安分。這一切的震盪全由她起伏劇烈的胸脯可看出。
上官君驊醉了,他不由自主地欺上身,吻上她的粉頸,詫異地發覺她的身子突然僵住!
他停了下來,看到蔚雲換上了驚惶神色。
「怎麼了?」他體貼地問道。氣息仍然處於不穩定狀態。
「不!沒什麼!不要停!」蔚雲渾身硬道,死命撐著,逼自己接受。
「雖然我很想要你,可是你的身體在排斥,我下不了手。」上官君驊憐惜地柔聲道。
「不要停!求你不要停!」蔚雲狠下心,不容自己退卻,玉臂主動環上他寬大的背,「我要忘掉那個噩夢,我要忘掉!你一定要幫我,不管我怎麼排斥,都不要停!求你!我要讓你真正擁有我的人,我也要真正擁有你!」
那夜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卻足以傷得她千瘡百孔,如今她想正對問題,面臨上官君驊時,卻對即將發生的事情仍懵懂而害怕,她只得等待他的引領。
蔚雲這般剖白,即時阻止上官君驊抽身而退。
「好!既然我要你,你也要我,咱們誰也不必客氣!」上官君驊這話如同宣示。知道盤結於她心中的毒瘤,便是「樂水房」上的那夜,他不再顧忌了;他要助她剷除,為她,也為自己。
上官君驊解開她的肚兜讓她堅挺的雙峰獲得解放,緩緩地在他的視線下顫動,引誘他的氣急再度開始急促。
他愛憐地吻上那道橫過右乳的長疤,極輕柔,極緩慢,像是怕弄疼她,雖然這道傷疤早就不痛了。
蔚雲意外地並沒有產生排斥。
這道疤是屬於他的,不論鍾清流或上官朗月,誰都不能進佔的最後領地。蔚雲喘息著,呻吟著,欣喜自己並沒有住何排斥的反應,很顯然這道疤認得他。她激盪的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他火燙的手掌罩上她雙峰,摩挲她的全身,有耐性地一遍遍愛撫她,用自己的氣息、體溫、吻,為她洗去身上所厭惡的污穢。
兩人的忍耐力已到極點,喘息已經紊亂到節奏狂亂。
陌生的情慾指使她急切地想要他,雖然她的第一次是如此不堪。
上官君驊伸手探向她的兩腿之間,燥熱難耐地強迫自己必須緩慢而溫柔地擁有她。兩個火熱的軀體交接,兩對充滿情慾的雙眸對視,兩聲驚喘分別逸出,像是歡唱彼此結合,互訴纏綿愛語,溫暖兩顆激盪許久的心。
身體略微不適,蔚雲歸咎於她的第一次是在昏迷宮中,所以第二次她仍不習慣;而她的異樣不安,上官君驊則以為是緊張所致,誰也沒懷疑過鍾清流根本沒碰過她!
蔚雲無力地閉上眼睛,朱唇微張,喘息濁重,放心地將自己交給這個男人,上官君驊抿著唇,移動身體,自她那纖細的軀體處,得到無上的歡愉,同時付出了自己。
這是暫時佔得的快樂,雖一瞬,卻永恆。蔚雲心底深處想也不敢想像,自此後他若離開她的生命,心將何所歸依。
此情此受,至死難忘!天可鑒,地為憑。
★★★
氣息漸漸平緩,軀體也恢復了正常的溫度,唯獨尚未褪去的紅暈與濕熱的汗水,可以證實方纔的纏綿不是一場虛幻的夢。蔚雲披散著烏亮秀髮,看著將她緊緊擁著不放的上官君驊,感受到與她同樣正在平復的男性軀體,聽著他回穩的心跳。
蔚雲伏在他的胸膛上,慵懶的動也不動。晚餐前這樣劇烈的運動,肚子也開始餓了,可是他們誰也不想破壞這寧靜而安詳的一刻,情願默默無語地擁抱彼此。
偷來的時間,還剩下多少?
門外突來的呼喝適時回答她的疑問。
「三公子!三公子!快開門啊!」急促的敲門聲,加上極力保持恭敬卻難掩驚慌的聲音,由門外傳來。
東窗事發,逃不掉的審判?蔚雲黯然想著: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等一下,我馬上來開門。」
上官君驊起身穿衣、對蔚雲柔聲道:「沒關係,你不必下床。」
他錯把她的驚慌當成害羞,蔚雲苦澀在心裡。
上官君驊緩緩放下錦帳蓋住若隱若現的紗帳,確定床上活色生香的美麗身軀完全被隔絕,沒有春光外洩的可能時,才移步前去開門。
「什麼事?」
「三公子,雲姑娘在您這嗎?夫人說有話要問她。」
來了!蔚雲豎起的耳朵聽到她預料中的事。
被打?被罵?被趕出門?可想而知,上官大人不會這麼容易罷休的。
蔚雲整衣而起,面對她的未來。
★★★
「我不答應!」上官君驊大叫。
一場家庭革命展開了。上官大人、上官夫人、上官朗月、上官重星、上官君驊,當然還有被告蔚雲,所有人齊聚一堂,誰也沒缺席。
「這個女人傷了朗月,不能再讓她待在上官家!」上官大人喝道。
「那是因為大哥想凌辱她!」上官君驊為心上人辯解。
「你有人證?」上官大人瞇起眼睛。
「沒有。」上官君驊訕訕道。
「那是她勾引我進房,然後意圖用簪殺了我。」上官朗月冷冷道。
「她叫你進房你就進房?大哥也未免太好騙了!」上官重星插嘴道。
上官朗月面色由青黃紅白,一連轉換好幾種顏色。
「重星!沒你說話的份!」上官夫人護短道:「這女人是紅顏禍水,風騷狐狸,朗月只是一時迷惑而已。」別人的孩子死不了,自己的孩子最重要。
「雲兒不是這種人!」上官君驊急道:「她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我相信她!」
「那麼你認為這便你大哥的錯?」上官夫人冷哼,「君驊,你在兄弟手足之情與兒女私情之間,選擇了這個外人?」
她伸手指著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蔚雲。
對!這才是重點!她是外人,他們是不會相信外人的!即使這個屋內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無辜的,也只有君驊一個人會幫她,其他人全都會向著上官朗月。蔚雲非常明白這點。
「我幫理不幫親!」上官君驊為自己辯解。
「好一個幫理不幫親!」上官朗月斜睨著他三弟,「女人為理,兄弟次之,這是堂堂上官家三公於奉行的圭臭?」
對!這也是重點!她是女人,活該她是個女人!發生這種事,絕對不會怪到男人身上,女人,天生擔負了道德把關的責住。以前,他在劉府被捧在掌心,從沒這等覺悟,現在,她更能體會當年小莫平日譏誚諷刺的前衛言辭,所為何因。
「怪了!如果說兄弟為理,女人次之,那麼大哥當年為什麼會相信三弟勾引了祺姑娘,而不是祺姑娘引誘三弟?」上官重星優閒地又插嘴。
祺姑娘是上官朗月的寵妾,出身冀北青樓,經過身份漂白後順利娶進門。進了門發覺上官君驊猶勝大哥三分,心生愛慕,三番兩次投懷送抱被拒,惱羞成怒下,一狀告到上官朗月那兒,致使兄弟失和了好一陣子。後來上官家顧慮面子,將祺姑娘居所遷至離上官君驊最遠的菊苑,並規定上官君驊不得跨入一步,祺姑娘也不得越界,才粉飾了這場紛爭。不過兄弟兩人從比嫌隙漸生,再加上上官朗月的心結,手足之情就更淡了。
上官朗月見二弟存心拆他台,道:「這裡沒你說話的份!」他氣極敗壞地重複他娘剛剛說過的話。
上官重星滑稽地用兩手食指在嘴前打了個叉叉。
蔚雲感激地看了上官重星一眼。原來上官家除了君驊,還是有人站在她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