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天使的詩篇

第14頁 文 / 酈潔

    「真正的吻?』泛蕾娜不懂他的意思,純真地問:「什麼是真正的吻?』

    「你不懂沒關係,我來教你。」語聲未歇,艾迪斯俯下頭來吻了她。

    甜蜜帶點昏眩的奇異感隨著艾迪斯的吻一齊湧向泛蕾娜。

    泛蕾娜的呼吸轉眼間被他所奪,瀕臨缺氧的她張大著嘴,試著想從空檔中擷取些新鮮的空氣;恍惚之間,她感覺到艾迪斯蠻橫不講理的舌頭滑了進來,粗魯且霸道地攻佔了她的舌,如靈蛇般輕巧的舌尖趁機與她交纏,藉著舌與舌之間的嬉戲,將泛蕾娜推入更甜美的深淵中。

    跟隨而來的昏眩令她幾乎站不住腳,泛蕾娜的雙手情不自禁地纏繞上艾迪斯的頸子,她的身子緊貼著艾迪斯,亂烘烘的腦袋完全不能思考。當她像是一攤爛泥般倒在艾迪斯懷中時,艾迪斯放開了她的唇,但一雙大手仍緊緊地環在她的腰上,不肯讓她有退縮離去的機會。

    「這下——」艾迪斯意猶未盡地輕啄她的粉頰:「你懂得什麼叫吻了嗎?」他就愛看泛蕾娜那抹因親吻而泛起微紅的羞澀紅潮。

    泛蕾娜羞而不答,拚命地往他懷中鑽去。真是羞死人了!泛蕾娜覺得她的臉就快燒起來了。

    「怎麼?害羞了嗎?為什麼不說話?」艾迪斯愛憐地抬起她的臉,煞有其事地說道:「這樣子不行喔!都快當新娘子了,怎麼還是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不行!我得幫你調適過來才行,所以——咱們再多試幾次吧!」

    語畢,泛蕾娜還來不及提出申訴,艾迪斯已忘情地低下頭採擷她如果子般嬌艷欲滴的紅唇。

    夢之香園裡,無邊的春意輕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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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玻璃破碎聲從透彩宮內傳來,西國第一公主嘉妲娣·羅巴德斯蠻橫的斥責聲響起;這裡是她所居住的寢殿,皇城最北邊的透彩宮。

    「下去!下去!全都給我退下去!』

    透彩宮的大殿上,一臉陰霾的嘉妲娣正大發著怒火;如潮水般源源不絕的怒火一波波地湧上嘉妲娣心頭,殿上侍女走避不及,皆被這股突兀的怒焰波及到。

    「狐狸精!可惡的賤女人!」「鏗鏘!」一聲,擺在小几上的銀壺被嘉妲娣掃落地面,「她憑什麼來跟我搶皇表哥?討厭!討厭!我恨死她了!」

    透彩宮中響起一記清脆的玻璃破碎聲,嚇得殿上的侍從們再也不敢在宮內稍做停留,立即作鳥獸散;頃刻間,透彩宮中已不見任何人影。

    唯一沒被嘉妲娣嚇走的,是自幼撫養她長大,同時也是她身邊一名心機極重、極想將嘉妲娣捧上南國皇妃寶座的奶媽——瑪琳·罕格爾。

    悶聲來到嘉妲娣跟前,已過五旬的她微蹙著眉,彎下身來撿起了銀壺,說:[請息怒,我的小公主!一個身份不明的野女人並不值得讓你如此氣憤。」

    瑪琳口中的野女人指的就是在前些日子裡,那名平空出現在皇城中的神秘女孩泛蕾娜。

    嘉妲娣寒著臉,陰沉地睨了她一眼,一張清秀、略帶點艷氣的小臉上儘是難融的冰霜,「奶媽,你的意思是要我別動怒、別跟那個賤女人計較是吧?可是,那隻狐狸精奪走了皇表哥的心,甚至還取走了本該屬於我、象徵是南國王妃的戒指啊!而你……你居然還要我別跟她生氣、別跟她計較?哈!這是不可能的!」嘉妲娣乾笑一聲,繼而接腔說著:「皇表哥是我的!有資格當他皇妃的人選也只有我一人而已,我絕不允許有人來跟我爭奪南國王妃的寶座!如果她夠聰明,就知道跟我搶東西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她一定要死!我一定要讓她死!」

    嘉妲娣深愛著艾迪斯,為艾迪斯瘋狂了幾十年。

    愛苗滋長始於七歲那年的生日過後,年僅十三的艾迪斯代父來祝賀嘉妲娣的生日;當艾迪斯手執著賀禮,上前為嘉妲娣獻禮祝福時,他一雙希罕且帶著魔性美的紫眸讓嘉妲娣心神不寧,她的一顆芳心也跟著被艾迪斯所擄獲。

    此後,嘉妲娣為艾迪斯著迷不已,傾慕的愛意深深植種在嘉妲娣的心中。

    如今,最具威脅力的強敵終於出現,並直接影響到她在艾迪斯心中的地位——這只是嘉妲娣一廂情願的想法——逼得她不得不先下手為強,將泛蕾娜先除而後快之。

    「我要她死!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一想起她所愛的艾迪斯為那隻狐狸精搭建起由粉薔薇綠籐相間交錯而成的美麗鞦韆,難言的忿恨就像打在岸邊的浪潮般湧上心頭,讓嘉妲娣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能將泛蕾娜碎屍萬段、丟入萬丈深淵中。

    「瑪琳明白。」重新將銀壺擺好後,瑪琳轉身面對嘉妲娣,說道:「既然公主如此地憎恨她,那麼——」一抹陰狠閃過她眼底,瑪琳漾著笑,佈滿壞意的老臉上竟有神似惡魔般令人生畏的表情,「就引她進入東側朝陽殿中的黑之居如何?」

    如果這個計劃真能成功,她的頭號大敵——泛蕾娜將再也見不到隔日的太陽!

    兩人相視而笑,低低如巫婆般恐怖的笑聲響遍整個透彩宮中……

    第五章

    今天,是南帝王艾迪斯的胞弟,也是南國親王——伊傑爾·亞諾·安博羅思學成歸國的日子;按照行程,伊傑爾應該會在午後時分抵達南國。

    伊傑爾歸國的消息,隨著清晨朝陽的升起,在南國皇城內掀起一波熱鬧的風潮。就在南城之主艾迪斯的命令下,整個皇城開始忙碌起來,準備為即將歸國的伊傑爾籌辦一場盛大的洗塵晚宴。

    此時,整座皇城是熱鬧而忙碌的,但這其中卻不包括坐落於西側的天羽宮。

    天羽宮內,泛蕾娜窮極無聊地窩在舒適柔軟的躺椅中,凝望著法蘭黛為了今晚的晚宴而忙碌不停的身影,她歎口氣,輕聲說著:「黛姊,你別老轉個不停好嗎?我在旁邊看得連眼睛都花了。」泛蕾娜真搞不懂,不過就是個小晚宴嘛,又何必要皇城中人如此地勞師動眾呢?

    從這一點便可看出,泛蕾娜這個不受忙碌影響、全皇城中活得最恬適悠然的小天真,顯然根本就不知曉這次晚宴所要宴請的對象是誰。

    「你很無聊是吧?」法蘭黛忙碌得連眼瞼都沒時間抬,一雙小手仍在和藍絨禮服上的乳白色珍珠奮戰著,「我現在忙得很,沒空可以陪你說話解悶,所以你先去做你的事,等一會兒待帕雪兒取你的鞋子回來時,你再找她玩好了。」

    她手上這襲罕見、所費不貲的晚宴服,是艾迪斯特別命人為泛蕾娜量身訂作、準備在洗塵宴上大露鋒芒的美麗禮服。

    它的剪裁大方,以藍天鵝絨為底襯的衣料上還綴有上百顆從沿海一帶派人快馬運送過來的圓潤珍珠;乳白色的珍珠縫綴在藍絲絨的禮服上,由裙擺底部緩緩漸層而上,彷彿就像是湛藍大海中的美麗浪花般,在陽光底下閃動著耀眼出眾的水澄波光。

    這襲晚宴服雖然美麗,不過,卻苦了隨侍在身旁的法蘭黛。

    由於這個季節所產的珍珠量並不多,實在沒有辦法供應艾迪斯所要求的數量,所以,這上百顆乳白珍珠是利用分批的方式,一批批遠從沿海一帶快馬運送過來的;當然,將運來的珍珠縫綴在藍絨禮服上的工作,就順理成章地落在泛蕾娜的貼身侍女法蘭黛的頭上。

    可憐的法蘭黛只好召集宮中大多數的侍女來幫忙她完成這項極為龐大的工作,就這樣過了莫約二十來天,直到伊傑爾歸來的今天,法蘭黛一行人仍是未做完這項累人且繁重的工作。

    「好吧!我不吵你了。」法蘭黛忙碌的模樣讓泛蕾娜吞回了即將脫口而出的怨言,她微噘著小嘴,委屈地問說:「那我可不可以自己一個人到夢之香園去逛逛呢?」

    法蘭黛應了一聲,專注的視線仍膠著在那件藍絨禮服上。「不過,你可別玩瘋了!記得

    一定要在太陽下山前回來,知道嗎?」她又不放心地補上了一句,在法蘭黛眼中,泛蕾娜就跟個貪玩的小妹妹般,總是要別人多操一份心。

    「我知道啦——」語聲未歇,泛蕾娜的身影早已不見蹤跡。

    沒多久,全天羽宮中年紀最小的侍女帕雪兒,取回泛蕾娜一雙水藍色綴有乳白珍珠的同款鞋子,見不著泛蕾娜的人,她好奇地間:「咦?小姐到哪去了?」

    答話的人是一齊與法蘭黛縫綴珍珠的侍女貝露雪·艾莉,為法蘭黛的閨中密友之一;此刻,她也同法蘭黛一樣,把全副精神全放在這款美麗的禮服上,頭也不抬地回答著帕雪兒,「泛蕾娜小姐一個人上夢之香園去了。』

    「是嗎?」帕雪兒有些遺憾地低呼一聲。

    帕雪兒原先是打算在工作完成後再陪同小姐一起玩樂、解悶的,想不到泛蕾娜小姐居然不等她,一個人先走了;一想到這裡,帕雪兒忍不住又低斥自己幾聲,假如她的動作能再快一些,也許她就能趕上泛蕾娜出門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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