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李芃
「原來你還有感覺啊！」恆如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喊著。
「廢話！我又不是木偶，怎麼會沒感覺？」子帆眉頭緊皺的說著。
「我看你一整晚除了盯著楊小姐之外，好像什麼知覺也沒有，我還以為你已經變成化石了。」恆如沒好氣的說著。
「沒辦法啊！我的眼睛就是離不開她。」說著他忍不住又抬頭捕捉住菁聆的倩影，接著擔心的問道：「她好像不喜歡我耶，怎麼辦？」
「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你？」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而且顯得蒼白無助。」說著再度憐惜的看向菁聆。
恆如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搖頭道：「如果有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一整晚盯著我看，我可能也要『蒼白無助』了。」
「那我要怎麼做？」
「等一下舞會就要開始了，你記得請她跳第一支舞，利用跳舞的機會好好的跟她溝通，讓她知道你的心意。」
「這樣不好吧！妳是我的舞伴，我的第一支舞應該跟妳跳的。」
「沒關係啦！我們是哥兒們，我不會計較這些的，還是你的將來重要。」恆如大方的說著。
於是當主人宣佈舞會開始時，子帆立刻走到菁聆的跟前邀舞，沒想到她卻臉色更加蒼白的搖頭，小聲的說道：「對不起！我的身體不舒服，不能跳舞。」說著慌亂的找尋著她大哥的身影。
對跳舞一向沒興趣的岳臻，正在跟熟悉的廠商聊天，一直注意妹妹的他，見狀馬上走到她身旁，關懷的問道：「小聆，妳怎麼了？」
「大哥，我有一點不舒服，我想回家了，可以嗎？」她哀求的看著大哥。
見妹妹一臉蒼白無助，楊岳臻馬上說：「好，妳先到休息室等大哥，我跟主人說一聲，等一下就陪妳回去。」
「謝謝大哥。」她輕輕點頭，怯生生看了子帆一眼後便急忙離去，只是匆促之間，她的腳步顯得有些不平穩。
「她的腳受傷了嗎？」子帆關心的問道。
「是的，她的腳受傷了，」岳臻感傷的看著妹妹的背影，「十年前受的傷。」
「可是我一點也看不出來，直到現在……」
「她的腳其實已無大礙，只是緊張的時候，走路就會很不自然。」楊岳臻冷冷的回答著。他好不容易才說服妹妹陪她一同參加晚宴，現在活生生被海子帆這個花心大蘿蔔給搞砸了，他心中著實惱怒，只是不便在此發作。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
「沒關係，不知者無罪，只是從今而後，我不希望你再接近她，因為她不能再受任何傷害。」岳臻冷酷的看著子帆。「我先告退了。」說著向恆如點了一個頭，便往主人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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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接近小精靈就會讓她受到傷害，為什麼他要這麼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子帆既難過又不滿的吼叫著。他不知道楊岳臻為什麼要像防瘟疫一樣的防著他，甚至不讓他與菁聆說再見，這算什麼？
從一上車便開始接受疲勞轟炸的恆如，已經受罪近半個小時，面對子帆的激動，她只能無奈的說：「我怎麼會知道呢？我也是今天才認識他啊！」
「會不會那個楊岳臻根本是個變態，見不得別人好，而且把他妹妹視為禁臠，將她禁錮在他的手心下，所以……」
「拜託！你越說越誇張了，這可是很嚴重的人身攻擊。」恆如再也受不了的打斷子帆的話，「我看楊先生不是這種人。」
「我真的不知道妳為什麼還要幫他說話，如果他不是心理有問題，為什麼連瞭解我的時間都不給，便拒絕讓我追求菁聆，他為什麼要阻隔我與小菁聆？妳可以給我合理的解釋嗎？」
被子帆吵怕了的恆如，再也忍不住捂著耳朵，無奈的大聲說：「如果你可以安靜個幾分鐘，讓我有思考的時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對不起！我失態了，只是我今天在天堂地獄上上下下走了好幾回，讓我的情緒與理智全都崩潰了。」子帆像一個洩了氣似的皮球，意興闌珊的靠在真皮椅墊上。
「你先別這麼洩氣，反正你愛上的是『小精靈』，又不是她大哥，他不喜歡你就算了嘛！別理他就是了。」見子帆一臉挫敗，恆如不忍心的開口安慰。
「妳說得輕鬆，妳也看到了，小精靈是那麼纖弱、內向，一整個晚上都不敢看著我，而且看得出來她很怕她的大哥，如果她的大哥反對我們交往，那麼我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進展。」
「也對，」恆如不得不同意子帆的看法，卻又不忍心見他如此灰心，只好安慰道：「但沒關係，我們只要讓楊先生欣賞、喜歡你，如此一來，你與小精靈之間非但沒有阻力，反而增加助力。」
「妳說得簡單，我連他不喜歡我的原因都不清楚，如何改變他對我的看法。」
「老實說，你跟他之間有沒有過節？會不會是以前風流成性的你，不小心橫刀奪愛，所以讓他恨你入骨？」恆如歪頭看著子帆。
「收起妳的曖昧眼光，我才看不上他的女人，更別說是橫刀奪愛了，而且我十分肯定這是我第一次與他交鋒，天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就奇怪了，照說他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怎麼會一見到你就如此否定你呢？」恆如疑惑的皺了眉頭。
「妳的意思是我長得很不堪？」子帆哭笑不得的問道。
「不是，只是你給人家的感覺是風流，有點腦筋的監護人都會小心的避開你，這是很正常的事。」
「謝謝妳的安慰，我感覺好多了。」子帆沒好氣的瞪了恆如一眼，她這是哪門子安慰人的話。
「你別氣，我這是在幫你想辦法，當下唯有將所有的瘡疤全揭開，然後……」
「在上面撤鹽巴。」子帆咕噥著。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恆如靠近子帆的臉旁問著。
「沒什麼！」子帆只是苦笑一聲，「我只是說我真命苦。」
「你先別急，不是在幫你想辦法了嗎？我們好好的想一想。」恆如安撫的拍拍子帆的手。
是啊！是該好好的想想了，因為要他就此放棄她，他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但要怎麼做呢？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接近小精靈呢？子帆的心思開始流轉著。
想辦法去見她，如果她不肯出來見他，那他就翻牆到她家去。可是根據他打探來的消息，她的家在二十幾樓，他怎麼翻得過呢？
在外面守候她，直到她走出家門，然後對她表明愛意，讓她與他一同私奔……結局大概是她嚇昏了，而他趕緊送她到醫院，然後他大哥向法院申請了禁止令，讓他這輩子不能再靠近她身旁。
直接請人上門提親。不！太老套了，而且八成會被拒絕，還被貼上「瘋子」的標籤。
或者乾脆綁架她，然後……
第四章
「我想到了。」恆如突然大叫一聲，把子帆嚇了一大跳。只見他像是做了壞事被捉到的小偷一樣，滿臉驚慌的看著她，司機老劉也被嚇了一大跳。
「對不起！嚇到你了，」恆如不好意思的對司機笑了笑，然後狐疑的看著子帆，「至於你，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剛才腦袋中想的肯定不是好事，嚇嚇你也好。」
「妳少調侃我啦！我現在還不夠可憐嗎？妳還要來火上加油。」
「不火上加油，火怎麼會燒得旺呢？要是你心中的這把愛火燒不起來，留在心中悶燒著，恐怕惹來一陣烏煙瘴氣，接著我看你八成會看破紅塵，成了你們家唯一的光頭和尚，真是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我這可是行善事啊！」
「去妳的。」子帆哭笑不得的輕喚一聲。為了司機的心臟著想，子帆決定拉起隔窗，將駕駛座與後座分開。
「你敢反對我的意見，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的重大發現嗎？」既然只剩他們兩個人，恆如就更肆無忌憚了，她將臉移到子帆臉前，很小人的威脅著。
「是是是，霍大姑娘，妳冰雪聰明，自然說的都對，這樣可以了吧！」子帆沒好氣的看了恆如一眼，輕輕將她送回她的位置坐好，然後才問道：「妳想到了什麼？可以說了吧！」
恆如這才笑呵呵的說道：「我們兩個人真是笨蛋，而且笨到極點了，難怪楊先生不喜歡你。」
「謝謝妳的精闢見解，不過『笨蛋』這個封號妳自己留著，不用與我分享了。」子帆敬謝不敏的說著。
「嗯！我這是在幫你想辦法耶！你還這麼小心眼，你到底想不想要跟你的小精靈在一起啊！」恆如沒好氣的用力拍了一下子帆的頭。
「哇！」子帆慘叫一聲，猛然撞向前座的椅背，著實把司機嚇了一大跳，幸好他的定力很好，車子只是打滑了一下便恢復正常。
「喂！妳想提早投胎也不要用這種方法吧！」子帆心有餘悸的瞪了恆如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