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李芃
「對不起!」女孩一見他轉頭看向她,馬上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逃難似的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等一下,妳……」他呆楞了一下,才想開口喚回她,她卻已坐上一輛等在一旁的車絕塵而去。
他悵然若失的望著她的背影,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跳好快,一種酥麻的感覺從他的手指尖往心臟流竄著,這就是觸電的感覺嗎?他驚愕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突然一個白色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是那個女孩驚慌之餘留下來的東西,他彎腰拾起,發現是一條手帕。他將手帕湊近鼻子下方,一股迷人的香味沁人他的心中,直覺告訴他,他已經見到生命中的女人,可是她卻有如曇花一現,他依戀的看著她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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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週末,每逢週六便是「寧園」最熱鬧的時刻,「寧園」的廚師們也會在這天準備更多的美食來迎接他們,美食、歡笑充滿了寧園的每一個角落,也許親情與溫暖便是「寧園」吸引住每一個家人的力量吧!
如絮微笑的看著所有的親人,儘管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一年多,可是這樣的感動依然存在她的心中,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但擁有和樂的家庭,還有愛她的丈夫、可愛的女兒,以及就要出生的孩子,她肚子中的孩子像是體會到母親感受到的幸福似的,輕輕的蠕動著。
一旁的子鴻似乎也感受到了兒子的騷動,他看著妻子的肚子,再抬頭看向她,揚眉無言的問著。如絮滿臉幸福而微笑的點頭,子鴻咧嘴一笑,輕輕的將手放在妻子的肚子上,感受著小生命的律動。
「老五,你最近是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子偉突然推了子帆一下,眉頭緊皺的問道。
「我哪有。」子帆抬頭看著子偉,反唇相稽道:「喲!咱們家未來的『超級奶爸』怎麼會注意起我這個小人物了呀!我好感動哦!」他誇張的擦拭著沒有半滴淚水的眼眶,就像他真的感動落淚似的。
「哼!無聊的傢伙。」子偉橫了子帆一眼,咕噥道:「我懶得理你。」說著再度轉頭,專注的看著正在陪娃娃說話的妻子。
「其實子偉說得沒錯,你今天晚上的確是一直在神遊。」原本在與父親討論金融問題的子敬,也忍不住開口說道。
「他的症狀已經持續快一個星期了,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與子帆一樣住在寧園的子鴻,手還是愛憐的輕放在妻子的肚子上,很好心的轉頭提供情報。
「子帆,你如果有什麼事,不妨說出來,讓大家幫你解決。」一向讓孩子有獨立發展空間的雅倩二見大家討論起這件事,馬上關心的說著。
子帆還來不及說話,優閒的靠在丈夫身旁的寶貝,就若有所指的開口說道:「我看我們大概沒辦法幫得上忙吧!」
「妳又知道什麼了?」子帆不以為然的看著寶貝。
「也沒什麼啦!只是我聽說五哥最近沒事就往公園跑,而且常常一坐就是一個下午,既然你還沒到退休的年齡,也不像與人有約,那麼你的舉動就有一點不尋常了,加上你又不願告欣任何人實情,整件事看來就更神秘,所以除非五哥願開金口,否則我們想幫忙也使不上力呀!」寶貝有條不紊的分析著。
「我說寶貝呀!妳有沒有考慮到調查局去上班,或是去當個小報記者呢?我看妳的小道消息之多,連『狗仔隊』都要靠邊站了。」子帆沒好氣的瞪了寶貝一眼。
「謝謝五哥的誇獎,我會好好考慮的。」寶貝假裝沒聽出子帆的譏諷之意,反而表情認真的點頭。
「拜託!」子帆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咦!不是你自己建議寶貝的嗎?幹嘛一臉被打敗的樣子?」漫妮忍不住好笑的看著他們兄妹。他們兩個人年齡最接近,感情也最好,只是兩個人老喜歡唇槍舌劍。
「二嫂,妳饒了我吧!」子帆無奈的求饒。
「就算你二嫂肯饒了你,那也得看我同不同意。」子敬接口說道。
「請問我做了什麼嗎?」子帆覺得莫名其妙的看著子敬。
「你沒做什麼,你只是有事瞞著大家,而我們很好奇,所以你還是乖乖的告欣我們,免得我們推出滿清十大酷刑。」
「呃!這……」子帆發現他還是比較喜歡結婚前的二哥,老古板總好過這個嘻皮笑臉的男人。
「不可以!」一聲誇張的吼叫聲,把眾人嚇了一大跳,大家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原來是子偉的慘叫聲。
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嗎?否則,怎麼會議子偉反應如此激烈。眾人瞠目結舌的看著子偉,只見他臉色慌亂的衝向妻子。
「雪兒,我不是叫妳要小心照顧自己,不能跑、跳,更不能拿重物嗎?妳怎麼不聽話呢?」子偉一面拿下妻子手上的東西,一面像老母雞似的嘀咕著。
「天啊!」除了同樣是准爸爸的子鴻外,全部的人都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見大家都轉移了注意力,子帆鬆了一口氣,卻也忍不住嘀咕道:「拜託!,三哥,你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三嫂手上不過拿著娃娃的『小』桶積木罷了!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來,娃娃,過來爹地這裡,」子鴻心疼的將女兒抱入懷中,慈愛的說道:「不怕,三叔不是在罵妳,沒有人捨得罵妳的。」
在父親的安撫下,娃娃原本充滿驚嚇的臉,終於綻出了微笑,並天真的下結論道:「我知道,三叔喜歡大吼大叫,可是不是在罵人。」所有的人一聽娃娃的話,不由得莞爾一笑。
「娃娃,不可以沒禮貌。」如絮自己也覺得好笑,可是卻又不忘教育女兒。
「娃娃也沒說錯啊!三哥最近真的越來越神經質了。」子帆開口說道。
「就是嘛!這個又不重,你別那麼大驚小怪嘛!你看大家都在笑你了。」白雪無奈的看著丈夫,小聲的抗議著。
「你這個王老五懂什麼?」子偉先狠狠的瞪了子帆一眼,轉頭看向妻子時,卻又是一貫的柔情似水,說道:「不行,不行,妳現在什麼事也不能做,妳看人家四嫂多小心。」子偉一邊說話,一邊不忘把積木踢到白雪拿不到的地方,還不高興的瞪了它一眼,好像它與他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同樣是准媽媽的如絮,聞言不由得苦笑,一臉同情的看著白雪,其實她是在子鴻的神經質下投了降,反正有丈夫在的地方,乖乖坐著準沒錯,顯然三嫂尚未領會到這點,看來她得找個時間面授機宜,免得眾人再被三哥的吼叫聲嚇著了。
「我說子偉,我知道白雪懷孕讓你情緒緊張,但你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還好仲寧與仲昶在樓上,否則實被你嚇著了。」子傑不以為然的搖頭。他老兄大概忘了自己第一次當爸爸時,好像也好不到哪兒。
「就是說嘛!你真的是太誇張了一點。」子敬深表同意的點頭。
「呃……憑良心說,你們當初好像也好不到哪裡耶!」原本不太想引起別人注意的子帆,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
「胡說,我哪有像他那麼誇張!」子傑與子敬齊聲抗議著。結果一群人開始辯論誰才是「宇宙超級無敵神經質准奶爸」。頭銜有點長,這群人也有點無聊。
雅倩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的兒子不但長得像他們的父親,連個性也一個樣,論起當准爸爸的神經質,他們可以說是不相上下,皆是個中翹楚。
看著媳婦無奈的表情,她忍不住開口說道:「子偉,你別老是神經兮兮的,這樣對孩子的胎教可不好。」
「噢!我知道了!」子偉順從的點點頭,可是做的卻是另一回事,只見他小心翼翼的扶著妻子的手,溫柔的說道:「走吧!妳累了一天了,我先帶妳到樓上休息。」如果「坐著休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是很累人的事,那麼白雪的確是累了一天。
天啊!又要休息!被丈夫當「重度殘障者」呵護著的白雪,只能求救的看著婆婆。
「懷孕的人不能老是坐著不動,適當的運動對以後的生產有幫助,你帶雪兒到花園走走吧!」雅倩解圍道。
「哦!」子偉考慮了幾秒之後,終於扶著妻子的手,緩步的走向花園,可是才半個小時不到,他們便再度回到起居室,子偉以妻子不宜過度勞累為由,提早離去,其它的人也接著一個個離去。
望著一對接著一對離去的夫妻,子帆心中深深感慨--
唉!婚姻,真是令人羨慕又害怕的東西,羨慕的是他們的鶼鰈情深,害怕的是婚姻對人的影響,看他冷酷的大哥、古板的二哥、火爆的三哥、精明的四哥,結婚後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他真的不敢想像自己將來又會如何?他心裡有著的是害怕嗎?不,他知道自己有著的竟是期盼,怎麼會這樣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