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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文 / 李敏

    雖然被掌摑的是Cynthia,但哭的是淑賢。

    淑賢已經被仇恨所侵蝕,她現在於Cynthia身上所發洩的,只是火山一角的熔岩。疲累的她終於不支倒地,歇斯底里地叫嚷:「為什麼?」

    「淑賢,全是我不好,不是成德的錯。」被掌擱得滿臉通紅的Cynthia解釋,「請你別要跟他離婚。」

    淑賢在遠遠的梳妝鏡子裡瞟到自己一面憔悴時,完全失去理智,她不斷的掌擱自己:「為什麼我長得這樣平凡?」

    Cynthia試圖制止淑賢,但卻被她的蠻力推開。

    「別碰我!」淑賢猙獰的看著Cynthia,「好姊妹,狐狸精,別再想騙我的感情!」她從手袋裡取出Cynthia所贈的珍珠鏈,以渾身的力度擲向Cynthia。「把我老公還給我啊!」

    珠鏈斷了,珍珠散在地上亂滾。

    從前,Cynthia擔心淑賢知道事情之後會自殺,她絕對沒有想到以往弱不禁風的淑賢,為了仇恨可以變成如此面目猙獰。

    「是你教我的,」淑賢臨走前睥著Cynthia說,「我不會悲慘地接受!」

    Cynthia不敢把發生過的事情告之丈夫,當徐醫生看見妻子臉上的傷痕時,Cynthia編了一個在街上摔倒的故事,但當然不能令徐醫生信服。

    「你不是說過人可以有秘密的嗎?」Cynthia尷尬地東張西望。

    「但你現在有的不是秘密,而是傷痕!」徐醫生著緊妻子,「不是成德虐打你吧!」

    「不是他!」然後,Cynthia受不了壓力,抱著丈夫嚎啕大哭,「請你不要逼我說出來吧!」

    徐醫生深明大義:「但你這個樣子實在令我擔心。」

    「是淑賢,是她打我。」Cynthia和盤托出,「她知道了。」

    徐醫生明白一切。

    「我不是一個好妻子,也不是一個好朋友!」Cynthia不斷自責,「我令一個良善的女人變成瘋婦。」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徐醫生盡力安慰妻子。「來!先讓我為你療傷。」

    徐醫生耿耿於懷地想著解決方法,但他發現有些事情是不能被解決的。

    三日之後,在徐醫生上班後,Cynthia接到成德的電話。

    「我是成德。」成德呢喃地,「我們可以談談嗎?」

    「是你。」Cynthia著緊地,「你還要致電給我?」

    「是關於淑賢的。」

    「我知道,她三天前來過找我。」Cynthia茫然地憶述,「她當時很激動。」

    「但她已經失蹤了三天,我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成德就更迷惘。

    「外面到處也是炸彈,她可以跑到哪裡去?」Cynthia努力地想。

    「她離開你之前說過什麼?」成德著急地。

    「她說她不會悲慘地接受。」Cynthia揣測,「我想她不會做傻事吧!」

    「傻事?」成德一直避免想那些令他最擔心的事。

    「我想既然她如此說,應該不會自殺吧!」Cynthia說出成德的擔憂。

    「如果她再來找你,請你盡量留住她。」

    「我會了。」Cynthia歉意地,「成德,真對不起。」

    「這句話怎會是你說的?」成德沒有因為妻子的離家出走而減少對Cynthia的迷戀。

    男人是可以左邊腦袋在後悔,右邊腦袋在明知故犯。

    「淑賢要求離婚,我不知她是說真還是說假。」成德告訴Cynthia。

    「別想最糟的!」Cynthia安慰。

    「但我也不知道什麼才算是最糟的。」成德無奈地。

    「對不起,我令你做了一些後悔的事。」Cynthia慚愧地。

    「男人會沮喪,但對這種事我們是沒所謂後悔不後悔。」

    「你沒有罪咎嗎?」

    「我不知由哪一晚開始變得麻木,不怕說謊,也不怕寂寞。」成德苦笑,「男人是不會多愁善感的。」

    Cynthia對成德冷漠的態度感到驚訝。

    罪,會在人的心靈起不同的變化;有些人會內疚,然而有些人會變得麻木。往往是在犯罪之後,才能看到一個人的真本性。

    淑賢終於出現,但她並不是回家,而是闖上了徐醫生的醫務所。

    這三天她一直躲在大嶼山的寶蓮寺,在反覆的思量中,她的情緒平伏了很多,她知道從前她使用的洩憤方式是大錯特錯的。

    「淑賢,你怎會來了?」徐醫生有點意外,「我們都在擔心你。」

    「善惡到頭終有報。」花枝招展的淑賢笑意盈盈,「你知道什麼叫報應嗎?」

    「我不相信報應。」徐醫生覺得淑賢的態度有點反常,「淑賢,我送你回家吧!」他站起身脫下醫生白袍。

    「徐醫生,你知道你太太和我丈夫有染的事嗎?」淑賢悻悻然地捉著徐醫生的手腕,「你知道在丙午年初七那個晚上,他們在我的大床上鬼混嗎?」

    徐醫生假裝鎮定:「我想你誤會了他們。」

    「你還在袒護Cynthia?」淑賢凝神數秒,然後不慍不火地,「她對你不忠,你不惱她嗎?」

    「我……」徐醫生囁嚅。

    「你是男人,你應該比我更氣憤才是。」淑賢從手袋拿出粉盒,一邊補妝,一邊問,「徐醫生,你覺得我今天怎樣?」

    「很漂亮。」徐醫生只可以這樣回答。

    「你知嗎?」淑賢柔情似水的望向徐醫生,「我向成德要求離婚,我也掌摑你的太太,其實全是錯誤的洩憤和報復方法。在大嶼山三天,我終於悟出一個道理,最好的報應就是以牙還牙。」

    徐醫生不懂得反應。

    淑賢解開長衫的頸喉鈕,沿著一條無形的曲線一粒一粒的解下去。「我不會離婚,這只會便宜了那兩個賤人,對嗎?我絕不會讓他倆這麼輕易便雙宿雙棲,想了三天我終於想到一種擺平的方法。」

    「淑賢,你不要這樣。」徐醫生不敢碰她,就更不知怎阻止她把衣服脫下。「你受了太大打擊,行為有一點反常。」

    「我知道。」淑賢脫下長褲,也脫下乳罩,「所以你更要掌握這個機會,如果我恢復正常便不會和你親熱了。」她嘴角泛起一個令人不安的笑容。「你是醫生!你應該看過不少乳房,告訴我,我這一對是否很差勁。」

    徐醫生迴避著。

    「看吧!我請你看吧!」淑賢嬌柔地,「不要令我變成沒有男人要的女人,可以嗎?」

    徐醫生拾起椅上的長袍,用它裹住淑賢的身子,但這一舉反而令她變得更主動,淑賢一手執在徐醫生的褲襠。

    「男人不是喜歡淫婦的嗎?」淑賢不斷色誘,「我不夠淫嗎?」

    「你是好女人,別作賤自己!」徐醫生不忍見淑賢自甘墮落。

    「讓我們徹徹底底的復仇吧!」淑賢激動地。

    徐醫生從自己的褲襠拉開淑賢的手:「這樣是於事無補的!」

    「來!給我一點反應吧!」淑賢生硬的抱住徐醫生,不停吻在他臉上。

    「我是性無能的!」徐醫生重複,「我是性無能的,你怎樣吻我也不會有反應。」

    淑賢晴天霹靂:「你是騙我的!」

    「我無能。所以我不相信報應,我從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但我卻不能……」徐醫生惆悵地,「每天只是努力地挽救人們的生命,但我自己的生命呢?」

    「不會吧!」淑賢鎖緊眉心,「你是一個好人。」

    「我和你也是好人。」徐醫生傷感地,「那就做一個貫徹始終、循規蹈矩的好人吧!」

    「來!」淑賢再投懷送抱,「吻我!試試看,也許我可以幫你。」

    徐醫生再次用他的白袍裹著淑賢的身體:「是沒有用的!怎樣試也沒有作用!」

    淑賢很同情徐醫生,她的淚水掉在醫生袍上。「為什麼天要這樣戲弄好人?」

    「聽我解釋。」徐醫生強調,「我知道這是難以置信的,但成德和Cynthia是我撮成的,請你原諒他們。」

    「但為什麼你要這樣做?」淑賢一臉狐疑,只覺眾叛親離。

    「因為我愛Cynthia。」硬咽的徐醫生不能再說下去。

    「原來你也不是好人。」淑賢推開徐醫生,「罪魁禍首,同流合污。」

    「淑賢,」徐醫生解釋,「我是男人,其實我比你更痛苦。」

    「是你自己種的罪孽!你當然要自己負責。」淑賢變得喜怒無常。「是自作自受啊!」

    她匆匆穿回衣服準備離去,但徐醫生把她壓在椅上。雖然她不停地反抗,但還是不敵男人的力氣。

    「你這樣的情神狀態,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離開。」徐醫生說。

    淑賢歇斯底里地哭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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