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黎芯
這是不是代表著什麼?
「走吧!」
沒給他反應的時間,妮琪已經飛快拉著他跑出店外了。
☆☆☆
點了杯調酒,喝不到幾口,遠籐拓郎便被妮琪給拉下舞池。
說實在的,他對社交舞可是十分拿手,但是時下年輕人這種「混亂」的舞步,對他而言可就有點困難了。
「放開一點嘛!」
妮琪看出他仍有顧忌,於是趁著放慢歌的時候說服他放開心胸玩樂。
「我已經放得很『開』了!」
遠籐拓郎有些彆扭地指指自己半敞的胸膛,故意重複一遍她的話。
今晚他可真是徹底顛覆形象了。
妮琪擔心PUB裡出入份子複雜,萬一被記者認出他而乘機拍照,或者被居心不良的人盯上他這只「肥羊」,會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特地在進入PUB前,去原宿街頭採購一些物品進行「變裝」。
此刻的他,一條二手服飾店買來的黑色皮褲搭上白襯衫,原本的領帶被妮琪用來纏在他手臂上當裝飾,上衣半敞,胸前垂著皮繩穿墜的銀飾品,還戴了一副茶褐色的平光墨鏡。
但最可怕還是他一頭閃著亮粉光芒的紫發,雖然妮琪一再保證只要水洗就會恢復原來的髮色,但他還是不禁擔心一向愛搗蛋的她的保證是否可信?
「放心吧!你這個模樣包管連你爸媽都認不出來,就算被拍照上報也指認不出是你啦!」
妮琪邊說還邊用指尖戳戳他的胸口,「而且你這樣子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又年輕又帥氣,不只是我快被你迷倒,還有不少小女生在注意你呢!」
不用她說,遠籐拓郎早已留意到有幾個辣妹猛朝他拋媚眼了。
「灌迷湯!」他刻意加重摟住她腰的手勁,「今天的經驗告訴我,下次得慎重考慮你的邀約,你的鬼主意實在太多了,哪天被你拐去賣,可能我還會傻呼呼的鼓掌叫好呢!」
妮琪看著幾乎變了一個人的他,忍不住呵呵輕笑起來。
一曲舞罷,又換了一首快節奏的舞曲,妮琪不想太折騰工作累了一天的他,便提議回桌休息,他倆才跨出一步,妮琪就突然被人捉住手臂。
「小姐,陪我跳支舞吧!」
妮琪一回頭,只見一個梳著刺媚頭,下唇還穿掛著一隻銀環,長得高頭大馬卻一臉無賴相的男人,緊緊捉住她的手臂不放。
「不要!」
二話不說,妮琪便要用開他的手,但對方卻握得更用力,疼得她皺起眉頭。
「放開她!」
遠籐拓郎喝斥,舉起手刀便往男人的手腕劈下,讓對方痛得自動鬆開手。
「好傢伙,你竟敢打我!」
就在對方作勢要反擊時,PUB裡的幾名男服務生趕緊圍上來勸架,深怕店會被砸毀。
這會兒妮琪玩樂的興致也沒了,趁亂扯著遠籐拓郎的衣袖說:「我們快走吧!萬一惹來警察或記者就麻煩了!」
權衡得失之後,他只好聽從妮琪的建議,暫時放過這個無賴,到櫃檯草草結了帳便離開。
「你還好吧?」一走出PUB,遠籐拓即便關心地問她,方才對付無賴的強悍氣勢,霎時化為無形。
月光下,妮琪的臉色還真有些蒼白。
「我還好。」她懷著滿心的愧疚說:「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為什麼要道歉?這件事錯不在你。」他綻放溫柔的笑靨,「誰教我獨佔了全世界最美的女人一整夜呢?會引人眼紅也是當然的。」
「別取笑我了!」聽他重提自己的自誇之辭,妮琪羞得想找個地洞鑽。
「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我是真的這麼認為喔!」
她的臉一下子全緋紅了。
「對了,你剛才那記手刀好厲害喔!」她連忙轉移話題,「你有學過功夫嗎?」
他微頷首,「我學了幾年空手道,十二歲的時候,我還曾經制伏過一個想綁架我的歹徒,像剛剛那種小混混,我還不放在眼裡——」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遠籐拓郎話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一聲兇惡的叫囂,待他倆回頭一看,才發現方才和他們在PUB起衝突的那個男子,竟然找來了七、八個幫手朝他們快步追來。
「喂,這樣的陣仗你擺得平嗎?」妮琪抖著聲問。
「可以——」遠籐拓郎背脊上頻冒泠汗,「如果我手上有散彈鎗的話。」
她簡直快嚇昏了,「這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別說了,快跑吧!」
遠籐拓郎先按了一下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然後便拉著妮琪的手逃命。
跑了十多分鐘,那群人依然窮追不捨,妮琪卻已經有些體力不繼了。
「妮琪,待會跑到前面那條巷子,我會堵在巷口攔住他們,你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千萬別遲疑,知道嗎?」
「我不要!」她跑得氣喘吁吁。
「聽話嘛,我看得出來你已經沒有體力跑了,而我也沒有把握可以赤手空拳撂倒那麼多人,如果你不小心落入他們手中,不曉得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而我就算打不過他們,也不過是被揍幾拳而已,我想他們還不至於會殺人的。」
「可是——」
「別可是了,快跑!」
已到巷口,遠籐拓郎疾言厲色地命令她先逃,確定她消失在黑暗巷道中才轉身準備迎戰。
「哼,再跑啊,我看你還能跑到哪去?」刺媚頭跑得氣喘如牛,嘴角卻掛著得意的奸笑。「敢打我?兄弟們,上!」
遠籐拓郎好歹也是個空手道高手,既然不用再分心照顧妮琪,他也放手開打,九個大漢兩三下就被他撂倒了四個。
「把他打離巷口!」
剌媚頭看出遠籐拓郎故意固守在巷口,一方面是為了讓女伴順利脫逃,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避免被「夾攻」,於是他趁著另一個同伴出手的同時,舉腳掃中遠籐拓郎的右膝,在他即將跌倒時又朝他右側一踢,硬是將他逼離巷口。
「次郎,去把那個女的給我捉回來!」
「休想!」
遠籐拓郎忍著痛,咬牙由地上爬起,把那個聽命要去追妮琪的男人抓住來痛打一頓,又是一場混戰。
「不要打了!」
什麼?
遠籐拓郎以為自己聽錯了,等到看見妮琪手上拿著一支拖把從巷內衝出來時,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妮琪「出場」的氣勢可駭人了,炯炯的雙眼像是噴火似的,彷彿是被惹毛的鬥牛,掄起拖把見人就打。
「笨蛋,誰教你又跑回來的!」遠籐拓郎簡直快被她氣暈了。
「如果你有個萬一,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我——啊!」
妮琪話說到一半,亂揮的拖把卻被其中一個混混握住,遠籐拓郎見狀立刻從地上爬起,幫她捉住兩人手中僅存的「武器」。
「小心身後!」
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警告,妮琪與遠籐拓郎同時分神向後看,只見一名原本已經被打昏的混混,正拿著一把尖刀朝遠籐拓郎猛刺而來——
「不要!」
妮琪尖叫,不假思索地立刻移到他身後將他抱住,想以自己的身體替他擋刀。
「啊!」
一聲淒厲慘叫劃破天際,妮琪原以為那該是自己中刀的哀嚎聲,可是那聲音卻是男人的,而且她的身體完全沒有痛的感覺,奇怪?
「啊!」
這一聲慘叫就真的是妮琪發出的了。
因為她一回頭,原本要拿刀刺殺遠籐拓郎的混混,右掌被一枝紅尾鏢貫穿,鮮血淋漓,嚇得怕血的她立刻閉眼躲進遠籐拓郎的懷中。
「大哥,你還好吧?」
一個低沉好聽的男性聲音在妮琪身旁響起,她聽出這就是方才出聲警告他們的人,於是她好奇地抬眼一瞧。
除了酷和帥,她想不出其他辭彙來形容眼前這個蓄著一頭烏亮長髮的東方男子。
他的長相跟遠籐拓郎相比,簡直就是不分上下,差別在於他的眉宇間流露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肅殺之氣,而他在瞧見遠籐拓郎唇上滲出的血跡後,他的眼中立刻射出殺氣!
「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竟敢動我『籐田幫』的人!」
籐田幫?
妮琪聽見那男人霸氣十足地叱喝那些混混,此時她才發現,現場突然冒出了二十多名黑衣男子,而搶她拖把的那個混混,正被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拿槍抵著他的太陽穴,嚇得臉色發白。
「對不起,是我們有眼無珠,如果知道他們兩位是『籐田幫』的人,我們再怎麼樣也不敢動手的!」
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刺媚頭,一聽到「籐田幫」三個字,感覺到在場黑衣人的肅殺氣息,嚇得棄刀求饒。
「古澤大哥,怎麼處理這些人?」用槍指著小混混腦袋的黑衣男子向首領詢問。
「阿徹!」遠籐拓郎連忙向前來搭救他們的妹婿說:「不准殺人!」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嗜殺成性的人嗎?」
古澤徹俊冷的臉龐露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冰寒笑意,接著轉向手下發出命令。
「聽著,我要這些人在醫院裡安靜休養三個月,動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