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黎小沛
楔子
你的情
似風中燭光
搖曳
我的心
如火中燭蕊
燒蝕
楔子
超越時空的愛黎小沛
朋友眼中的我,是個浪漫到極點的女孩,凡是與『浪漫』二字沾上邊的,總可以教我感動上老半天,他們甚至說我能為浪漫而亡,這或許有些言過其實,卻也能入木幾分。
我一直相信世上的確有『地久天長,此情不渝』的情感,因此,我將這些融入了自己的作品中。人的一生何求,只願能與相愛的人白首偕老,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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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匆匆──這或許是句老掉牙的話,但卻很貼切;回想自己畢業以來投入護理工作,轉眼竟已一年多,這一年的歲月中,我學會了許多事,雖然鎮日所面對的,不外乎是老化、疾病,和死亡這些令人情緒頹喪的情景,但也自此看盡人生百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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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一則感人的真實故事,願娓娓道來,希望能溫暖您的心:
一位七十多歲的鄉下老婆婆,罹患左腳動脈栓塞,鎮日靠止痛針來與疼痛相抗衡,但止痛效果畢竟有限,每當藥效一過,阿婆就會躺在床上,痛得直呻吟,而老爺爺這時所表現出來的焦慮與心疼,清晰可見;每逢此刻,他一定會坐在床邊,親身為老婆婆按摩左腳,藉以減輕她的痛苦。
一日,醫師向這位老爺爺以及她的兒女宣佈,老婆婆的左腳必須鋸掉,才能擺脫痛苦;這時,老爺爺也只能無奈地說:「鋸吧!總比看她整天這麼痛苦來得好……」
手術前一天夜裡,我正要分發睡前藥物時,碰巧又瞧見老爺爺坐在老伴的床沿,緊握著她的手,遙遠的眼神似乎正緬懷他倆所共同經歷過的一切;我輕喚了老爺爺一聲,他猛然回過神,趕緊伸手拭去眼角打轉的……淚水。
這一幕,讓我無由地感動良久。這樣的摯情,算不算是地久天長?!一對未曾受過教育的鄉下老夫妻,婚姻是憑媒妁之言而結合,他們雖未有過轟轟烈烈的自由戀愛,卻能在近六十年的歲月中,真正地擁有彼此、珍惜彼此,這樣一段細水長流的感情,是不是一樣教人感動、教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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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實生活裡,男女間情感的醞釀和發展,並不總是像愛情小說中那般來得唯美、浪漫,相反地,它可能飽含人性的弱點與醜惡。
在《情深把心傷》一書中,男主角嚴夙麒霸道地以為『佔有』便是愛的代言,認為只要能提供一切物質享受,便能拴牢對方的心,從不知言詞表達的魔力;而女主角楚珞儂,卻能為了真情摯愛,獨自承受充當未婚媽媽的壓力和負擔,她秉持對愛的執著,而對自己所付出的一切無怨無悔;如此一對相戀的男女,就因著一次誤解,而讓繽紛的愛之旅途上留下空白的五年。
反觀真實的世界中,是否也有無數這般的癡男怨女,甘受愛情烈焰的燒灼,而仍義
無返顧地挺身向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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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把心傷》一書對讀者來說,或許是種較新的感受,故事的架構有別於《兩世相愛,別留空白》與《前世已約定》中超凡的感情;換句話說,書中的情節,是份可以期待在現實社會中尋覓到的感情;這次,我想暫時擺脫虛幻的部分,為讀者寫下較真實的故事,此種情感路線,或許就出現在您週遭環境中,雖然它並非全然唯美、脫俗,但若您願意將心房敞開,從不同的角度去欣賞,它依舊可以是浪漫的。
第一章
星期天,在辛苦了六天後,她是該休息的,畢竟她一天得忙上十八、九個鐘頭,休息對她來講只能是個奢望,她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她不但得半工半讀來完成大學學業,還必須掙些微溥的錢,多多少少分擔些楚院長的困境,孤兒院已愈來愈難維持下去。
在這個功利主義充斥的社會下,孤兒院的孩子只有靠自己。
珞儂走入坐落在忠孝東路上的辦公大廈,輕輕地敲了下玻璃門,警衛一見是她,立即笑容可掬地走來。
「珞儂啊?你是不是來整理盆景?」
「是啊?劉伯伯,趁這個大廳空著沒人時,整理比較方便。」
「說得也是,這兒,平常人們出出入入就像蜜蜂採蜜一樣,擁擠不堪;可是一到假日,人都跑光了,像座荒涼的花園。」
「就是嘛?」楚珞儂一邊在簽名簿上登記姓名,一邊轉頭回道,「但報上說,你們董事長可不想做個平凡的花匠?!」
珞儂說完早已走入光亮潔淨的大理石廳堂中,警衛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會意的笑容。
珞儂小心翼翼巡視著四周的盆景,不時停下來看看這個、摸摸那個,盤算著該從何處著手,霎時瞳孔因所見到的情景而轉為晦暗幽鬱。
盆景下置放著煙蒂和口香糖包裝紙,她歎口氣,戴上手套慢慢將雜物撿出來,臉部的表情逐漸由惱恨化為一種關懷。
「可憐的孩子們,那些可惡的大老粗竟把你們當成垃圾桶。」她邊說邊鬆動泥土。
珞儂正全心熱中於眼前的工作,絲毫無視於一對注目的眼。
珞儂將一頭烏黑綢緞般的秀髮,隨意在腦後扎個馬尾,皎皎眼眸是不經塵世的純真,嬌俏的紅唇,無辜地誘惑著每一個蠢蠢欲動男人的心,貼身的牛仔褲勾勒出她玲瓏纖細的動人體態。
男士悠哉的靠著牆壁,雙手交叉在胸前,幾近無禮的把目光投注在她身上,絲毫不掩飾他赤裸裸的興趣。
「你是不是經常對這些東西說話?」緊閉的雙唇輕向右展。
珞儂驀地抬頭,修長挺直的腿出現在她眼前,她漸將眼光往上移,眼裡所呈現的是一個倔強的下巴,不可一世般高傲地上昂,嘲諷微揚的唇和高挺的希臘鼻,更添幾分傲然之色。
珞儂墜入了一潭寒水,她整個靈魂被緊緊地懾住,無法將目光自對方身上移開……
她從未想過男孩,不,在她眼前的是一個十足的男人,竟能用完美來形容,他的確是她見過的異性中最富吸引力的男人,渾身散發著邪氣,邪邪地凝視著她……,似要洞悉一切……
她的心掠過一悸,雙眼似受催眠般,一直凝視對方深邃的眼眸。
男子嘲諷的表情一閃而過驚艷之色,隨即又恢復他一貫的冷漠,教人根本猜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珞儂心中擴散著一種從未曾有過的異樣漣漪,整個人就像飛蛾撲火似的被眼前的男子深深吸引住。
一小撮火苗在她二十年來毫無傷痕的心,以緩慢、緩慢的速度燃起……
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將視線移開,面頰卻像火燒般灼熱,紅暈久久不退,「今天是禮拜天,我……我沒想到還有人待在這兒!」
珞儂企圖避開他,對方那股懾人的眼神卻緊緊地逼視著她。
看著她那份忸怩不安的表情,似感分外有趣,隱隱帶著一股傲然無理的微笑,向珞儂細細地瞧著說:「那是因為我必須調查一些資料,若等到明天,恐怕到時一大群人,怪礙手礙腳的,那就麻煩了!所以利用今天來把事情弄好,至於你呢?你為什麼會在這?和這些無知的植物說話,還不如去度一個更好的假日?」
珞儂微微的、幾不經察的泛起一絲隱痛,假日?那只代表著她沒了工作,而那樣孤兒院裡的孩子們就更苦了!
「我在一家花店兼差,因為這家公司向我們店裡訂購很多盆景,並且要我們負責整理這些花卉,你們老闆如果發現有一片枯葉,我和這些孩子們可能就要遭到被趕出去的命運。」
他知道他該離開,他留下來並不是為了聊天,他有比這更重要十倍的事要完成,然而此刻他卻發現,這世上再也沒有比與她說話更重要的,其餘的一切竟都變得毫無舉足輕重的地位。
他挑起粗黑的眉毛疑惑地:「你認識嚴夙麒?」
「不,像我們這種小人物怎麼可能見過他。」她保持雙手的忙碌,「我也不想認識他,聽說他很霸道,我才不想和那種大人物打交道,只要別惹他們生氣就不錯了;你要知道,奇得公司是我們花店的一大主顧,惹火了他們,我只有走路的份!」
男子性感的嘴又緊抿起來:「像你這麼美麗的女孩子!即使被發現有枯黃的葉子,也捨不得把你轟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