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黎小南
「奔野就是小深的未婚夫啊!」她回答。這種問題有什麼好問的嗎?
「他現在在哪裡?」這一切實在太奇怪了,齊垣場不懂。
朱星亞搖頭。「不知道啊!他從七年前就不見了,他好像是混幫派的吧,可能流亡在外地。」這些是聽小淶說的。
她沒有騙他,他從她的意念得知。
喂,奔野,你混過幫派嗎?在你覺醒之前?任迄風壞心的笑問著。
住嘴!
「你為什麼要笑?」朱星亞看著任迄風。「而且還笑得這麼邪惡。」
她的話令任迄風不悅極了,他轉過頭不理她。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齊恆煬一定要找她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在我家啊!我們本來就住在一起。」朱星亞頓了下。「不過小淶後天就要去美國了。」對啦,這才是她的來意嘛!她是來告訴齊恆煬這件事的。
「呆子!」
朱星亞轉向任迄風。「你在罵誰呀?」
任迄風看了她一眼,依然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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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一個有著銀色長髮和琥珀色眼睛的男人出現在錢淶房裡。
奔野告訴自己,他是來把事情問清楚的,他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這就是他拉下自尊再來找她的理由,但是在來的途中,他的心卻不可遏抑的狂跳了。其實地再來的原因只有一個,他還是好愛她,還是好想看她。
選在深夜來的理由不為別的,他怕她醒著的時候,因為她又會說那些讓他傷心的話。否則他在知道她的住址之後,怎麼可能捺著性子等黑夜的來臨?
他毫無聲息的潛進她房裡,在月色的幫助下,他看清了那些在牆上的、在地上的、在架子上的畫。
滿屋子的畫都只有一個模特兒,一模一樣,同一個模特兒,還有那一幅他曾見過的櫻草,在他想把它買回家之前,就被作者拿回去了。而他則是在剛才由迄風口中得知,她就是「青空」——那幅畫的作者。
他想起她曾問他認不認識「青空」這個人,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吧!只是奇怪得很,他就是不記得任何有關她的事。這是怎麼一回事?如果她是對的,也許他失去了什麼吧?
他再一次看著這些畫。每一幅的他都是不一樣的,各種表情、各種動作……
任何一幅都是那麼細膩,足見作者的用心。奔野歎氣,這樣看著自己的畫像,滿屋子的畫像真讓地震撼不已、感動不已。
他望著被畫包圍著的她,她的臉色好蒼白。他已經知道了那天陪著她的人是她的大哥錢屹,所以他早就不生她的氣了,再說,他根本就對她生不了氣。他坐在床沿,接著,他輕撫著那張連睡夢中都在皺眉的臉。
「奔野?」錢淶眨眨眼睛。「你回來了,是不是?」她抱著他又哭又笑,這不是幻覺呢〕被她抱著的感覺真好,甜蜜一下子就漲滿了他的心。
「我好想你,好想你!」她親呢在他懷裡說話。
「你一想我就畫畫,是嗎?」養野問。
「是啊,我每天都畫。」所以現在才會有這麼多的畫,「因為我好想好想你。」
她是如此的癡情,而他卻忘記她了。「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他將她抱在腿上,雙手輕環著她的腰。
「對不起!」
「我一直相信你會回來的。」她是那麼肯定他的愛意。「一直都是。」
「我知道。」奔野可以感覺得出來,她就是那樣的女孩子。他吻了她;他是何其幸運能得到她啊!「我愛你!」
看她紅著臉在他懷裡嬌喘,實在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他已經可以明白以前的自己為什麼會愛上她了,因為現在的自己也是同樣的愛著她。她就像是他的天使一樣,那麼忠實、那麼純潔,只屬於他一個人。
「小淶!」他輕喚她的名字。
「不對,你應該不知道我的名字。」錢淶皺眉。「你應該叫我『青空』啊!」
奔野歎氣。「其實我已經忘記了和你在一起的事了,所以,我才一直沒有來找你。」這七年來,他總是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就是因為她吧?「對不起!」
他遇到了什麼事?在那場戰役後,他一定是受傷了吧?「沒關係,我都明白了。」只要再見到他,其他的都無所謂了。「只要你回來就好了。」再也不去奢求不該求的東西。
她的寬容溫暖了他的心,他的手撫著她的臉和她的頸子,她笑起來的樣子好美。
不期然的,奔野想起了她將出國的事。「為什麼要走?」她不是要等他的嗎?
那又為什麼要離開這裡呢?
也許他就找不到她了。
他的話將錢淶震回現實,讓她想起了自己是個怎麼樣的人。
她推開他的手。「放開我!」
「怎麼了?」他做了什麼讓她不高興的事嗎?為什麼她又要生氣?他想讀她的心,卻發現行不通。「我不放,把話說清楚!
也好,把話說清楚之後,他恐怕也不會再碰她了吧,「我……我已經失去了和奔野在一起的資格了。」
她再也配不上他了。
「我不懂。」奔野實在不能明白她現在所說的話。
「你再說得明白點。」
「我……我在愛著奔野的情況下……」她真不要臉,這種話還得由她親自告訴他。「我還愛上了別人。」
什麼?奔野的心涼住了。「誰?」他要去殺了那個人,那個混帳竟敢趁他不在的期間,奪走了她的心?
他在生氣,錢淶可以從他加在手腕上的力量發現。
「不是他的錯,是我不好。」
到現在還在幫那個男人說話,「快給我說!」他強忍著怒氣,不想傷了她。
「他……他是齊恆煬,他是我前一個工作的上司。」
奔野鬆開了手。
他果然連碰她一下也不願意了,她掩面而泣,不是想博得他的同情,只是全然的痛恨自己的三心二意、痛恨自己的不忠實。
他一直在和自己競爭?他拉開她的手,捧起她的瞼蛋。「這就是你要走的理由?」
錢淶點頭。「我不能對不起你,可是我也不能對不起他。」她不能在同時愛著另一個人的情況下,和另一個開始新生活。
「奔野!」她試著向他解釋。「我不會要求你原諒我,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啊!可是,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剛開始,我並不喜歡他的,雖然他長得跟你好像,可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他總是讓我想到你。他的眼神、他的動作,還有他說話的口氣……我常常會誤以為他就是你,你們是同一個人。有一陣子,我想我是瘋了,我甚至開始測試他。」她將身體縮成了一團,好像無助的小孩。「我好希望他就是你……」
「小淶!」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錢淶哭得愈來愈厲害。「我只是希望他就是奔野啊,我—一我沒有想到有一天,當我看著他的時候,我……竟然有了那種感覺,那……和愛奔野的感覺是一樣的,可是他他不是奔野!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一份愛怎麼可能同時分給兩個人?她真是個糟透的人。「對不起!」
她的哭泣讓他心裡好難過,她的表白卻又令他感動不已,她真是了不起啊!
比他先一步的找到他,卻因為他忘了她,而令她有了錯覺。他把她折磨得多嚴重,他把她傷得多深。
他早該知道這一切,在他用齊恆煬的身份接近她的時候,她眼裡的迷惑就好像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一樣。
還有那一次的心靈感應,他明明是用齊恆煬的聲音在呼喚她,可是她卻在最後大叫他的名字,她叫他奔野。
她一直知道齊恆煬就是奔野,可是在無法證實的情況下,她只好承認自己的背叛,黯然的離開他。
「是我不好,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奔野!」她在搖頭。
「真的,真的!」奔野用額頭貼著她的額頭。「你說得沒有錯,你根本沒有瘋。」他看著她。「因為奔野和齊恆煬就是同一個人啊!」
「奔野!」她不信的看著他。
他在微笑,那頭黑色的短髮,那雙黑色的瞳孔……
他真的是齊恆煬。
「好久不見了,我親愛的錢秘書。」
他在等她投懷送抱,可是她卻呆愣著不動了。奔野歎氣,他將她拉人懷裡,狠狠的吻了她好幾下。
她一直都是他的,只因為自己的愚蠢而沒有發現,害得兩人近在颶尺卻無法相認。他還真是呆呢!
「奔野!」她抱著他。「幸好!」幸好她是對的,幸好,否則她一定會痛苦一輩子。
「小淶,我愛你!」奔野開始在她的臉和脖子上猛親。「這是什麼?」他發現障礙物,一根細繩子。
錢淶拿出來給他看。「你送的。」
那是他的魔戒,像徽著他第一繼承人的身份。「為什麼不戴在手上?」如果她戴著它,他一定能馬上認出來,他們也不用受這麼多苦。
「我怕丟了嘛!」她珍惜他送的東西甚於一切珍珠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