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黎倩
花羽君猛烈地搖晃著頭,無法承擔這全新的衝擊。"求……求你……"她弓起身子哀求著。
"告訴我你要什麼?"他的乎指在她的大腿內側徘徊,似有若無地掠過她的女性殿堂。
他在折磨她。花羽君不語,卻伸手拉住他的手,並將身體捱過去。尉佑乾笑一聲,將她的雙手反制在頭頂,低頭看她的無助。花羽君挫敗地嗚咽,紅通通的臉溢滿渴望,雙眼迷濛,微開的紅唇輕吐熱氣,將渾身無法散退的溫度抒發出來。
他知道她已經準備好了,伸出手指觸摸那片被毛髮覆蓋的熱源,指尖的濕潤證實了他的想法。
花羽君像觸電一般,劇烈顫抖,拋開口乞求更多。"尉佐……尉佐……"
她的聲音輕若游絲,卻恍如耳邊高分貝的尖叫聲一般,震醒了他。她叫著哥哥的名字。她白皙柔軟的軀體也曾經因哥哥舞動的雙手而發顫、她的每一寸肌膚都有哥哥舌尖舔過的痕跡從挺立的峰頂到深陷的洞穴。
她是他的嫂子。這個殘酷的事實擊入他的腦袋,無視於身體明顯的抗議,他硬生生扯開發熱的軀體。
花羽君的身體瞬間被遺棄,她雙眼大睜,充滿不解與疑惑。"為什麼……"
"對不起,夫人,再過一陣子吧!我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畢竟,我今天才剛出院。"尉佑用低八度的冷然澆熄自己的熱情,同時築起一道透明的牆防禦她的誘惑。
花羽君聞言,脹紅的羞愧發燒到耳根。她知道他在嘲笑她的魯莽。她的行為活像一隻發情的母狗,丈夫一回來便迫不急待地爬上他的床。紅潮退後緊接著是僵硬的慘白,她低垂雙眼遮掩受傷的自尊。
用力緊抿下唇,她嘗到濃郁的血腥。站直身子,發顫的手拉攏前襟,蓋住猶然熱情的軀體。不知道為什麼,身體的反應居然是來得快,卻退得慢。
"對不起,我想我不應該過來的。"即使心抽痛著,她的語氣依然平穩。淚水被她止在發熱的眼眶內,她絕不容許自己在他面前掉淚。
這聲"對不起"卻讓尉佑覺得自己混蛋加三級。他撇過頭,抬起扔在地上的紙張,將臉埋進厚重的資料。
"早點睡吧!"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從他眼前躍進,他卻清楚地看到她緊抿下唇的景象。
花羽君一手拉緊睡衣開口,高抬下巴往回走,輕輕地關上相通的房門,滾燙的淚水無聲滴落臉頰。
她僅僅地走到床邊,將臉埋進蓬鬆柔軟的枕頭、羽毛空隙灌滿她細微的哭聲。
第六章
隔天早上尉佑下樓吃早餐,只見一桌的豆漿燒餅油條及稀飯醬瓜小菜。
他挫敗地歎了口氣,推開面前所有的餐食,眼皮抬也不抬,淡然地下了個命令。"咖啡,加糖加奶精,還要一個特大三明治,謝謝。"經過昨天晚上與花羽君的一場爭戰,再加上飢餓的肚皮,今天早上地沒有多少力氣偽裝自己。
要他吃中式的早餐?當然可以。但今天他要縱容自已,連續兩個多月來的集訓已經透支他所有的耐心與體力了。
崔管家聽到他的命令,微微揚起眉頭,嘴巴欲張又合。手一指,身旁的女僕便轉回廚房準備。
忍了近一分鐘,崔管家還是開口了:"會長,您不喜歡我準備的早餐嗎?"
尉佑看了眼黑鴉鴉的醬瓜,還有正滴著油的燒餅油條,看起來比生魚片還令他反胃。
"不錯呀!辛苦你了。只是今天突然想來點不同的早餐罷了。"
"可是……會長,您從來不喝咖啡的。"
尉佑沒好氣的睨他一眼。"在醫院的時候,我的口味變了。"
"這一變可真多,您昨天晚上也沒吃多少生魚片。以前,那些份量是您拿來當點心吃的。"崔管家以近似喃喃自語的口吻說著。
他耐著性子,忍住火爆的脾氣,心裡嘀咕這老管家還真是囉嗦。"醫生囑咐我要吃消淡一點的食物,生魚片太補了。"
"既然這樣,更不應該喝咖啡了,太多的咖啡因也會影響到您的健康。"
忍無可忍的尉佑猛抬起頭,雙眼迸出火花。天知道,他只是要喝杯咖啡而已,還要接受犯人式的詢問。
面對主人的怒氣,崔管家無俱無畏地回視,眼裡有著明顯的疑惑,他像是第一次看到主人般地仔細瞧他。
正當氣氛僵持不下時,霍叔推門而入,爽朗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會長,您起得可真早呀!既然如此,我們開個早餐會報如何?"
崔管家識時務地轉身離開,尉佑也鬆了一口氣,往後靠向椅背。
"怎麼了?早上的脾氣還滿暴躁的。昨天晚上的新婚之夜,力不從心嗎?」霍叔捻著自己的山羊鬍,嘴角泛著男人才懂的笑容,蒼白的眉尾還挑了挑。
"她是嫂子。"對霍叔的揶揄,他凝然以對。
"她是殺人兇手。"霍叔眉角在瞬間下垂,用冷酷的語氣更正了尉佑的用詞。
"我們沒有證據。"尉佑的語氣不甚堅持肯定。他怎麼能在心裡為花羽君判刑的同時,又為她辯護呢?
"我們沒有嗎?"霍叔嚴厲地反問。
尉佑聳聳肩,不置可否。
"好吧,姑且不論有沒有證據,但在龍傳會的家規裡,如果要懲罰一個人,是受刑者自己要能夠澄清冤屈,證明自己是無辜的,而不是有證據才能辦。她能嗎?她能為自己伸冤嗎?"隨著音調漸高,霍叔滿佈皺紋的臉脹成肝紅色。
尉佑沉默了半晌,回想從見到花羽君之後的一切;她在病床前的哭泣懺悔,對相關事情的消極靜默,在在無法表明她的清白。
從她的反應中,他知道她非常明白自己正在承擔著至少是共犯的罪嫌,但她卻一直沒對這事發出任何聲音。這可能意味著兩種情況;第一、她是勇於負責的人,有罪就扛下了。第二、清者自清,她懶得洗清沒犯的罪狀。但,怎麼說她就是一句話都沒吭。就這樣,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有罪,包括他。
"她不能。"尉佑歎了一口氣,誠實他說。
"那她就是有。"霍叔得意他說。"不過,短時間內我們還動不了她。"
"為什麼?"
"她還有利用價值。"
"就像我一樣?"尉佑露出了自嘲、無奈的笑容。這個臨時被徽召的任務,不僅愈來愈艱困,還嚴重悖離了他的行事原則。當初因厭惡血腥、虛偽、權謀而離開龍傳會的原因,又一一地回來了。他不禁想到,自己和花羽君一樣,在這場棋局裡,都只是任人擺佈的棋子。
"你是不同的。"霍叔的眼裡,泛現難得的憐愛。兩兄弟都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很早他就知道,這對孿生兄弟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骨子裡卻是兩個人,尉佑最後的選擇始終在他的意料之中。
對尉佐,他傾盡全力扶持,有著如父親一般的驕傲感,卻又帶著尊敬。而尉佑,就像他永遠關愛的孩子,愛他就是給他足夠揮灑的空間,不要將他綁在身邊。
"你雖然離開了龍傳會,但身上流的永遠是龍傳會的血,這條血脈縱使你想切也切不斷的。"
兩人因陷入回憶而沉默。女僕將尉佑指定的早餐端出,又迅速地退回。
"花流會那邊情況如何?"尉佑回了神,轉移話題、
"你昨天回家的消息雖然已經傳到花流會,但他們仍是蠢蠢欲動,只不過將行動化明為暗。京都有一個工程大案,婚禮舉行前已經和花會長協商好;花流會答應退出竟標,讓龍傳會可以得標。但最近有消息傳出,花流會打算暗中掛人頭,參加竟標,搶下工程。"
"我們怎麼做?"尉佑狼吞虎嚥地吃著三明治,酸黃瓜的味道沁人口鼻,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會思念這個味道。
霍叔看著他不顧形象的饞相,不禁覺得好笑,這陣子的確太為難他了。"這工程是發給最低標者,若以太低的價格得標,對我們來說又沒有利潤,因此,每家都想知道對方的底價是什麼,才可以賺取最多的利潤。如果,我們可以放出假的、較高的底價,花流會肯定會以低一點的數字竟標,屆時,我們便可以順利取得工程發包權。"
"這對策不錯,問題是要透過什麼管道放出假消息,而不會讓花會長產生懷疑?"尉估雖然渾身是藝術文學家的氣質,卻遺傳父親精明的腦袋。
"這個人必須是他信得過的心腹。"霍叔若有所思他說。
"這個人必須要有機會可以接近龍傳會的機密。"
咖啡的香醇浸入身體,尉佑覺得整個人都甦醒了。兩個人一搭一唱。
"換句話說,必須是花會長派遣在龍傳會臥底的人。"
"一切都要安排得自然,連臥底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上當了。"
"得到的消息表面上必須是第一手的可靠消息,不能讓花會長對消息的可信度存疑。所以,臥底的人一定是要能接近龍傳會的核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