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黎靜
空氣中總是瀰漫著她身上獨特的櫻花香味,這一切總是無時無刻的侵蝕著他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神經。她總是能影響他每一寸思緒、牽引他每一條神經。
這些天……不知道她好不好?
邪月推開落地窗,一派優閒的踱進屋來。
黑月冷冷的瞟了不速之客一眼,恨不得把他討人厭的嘴巴縫上十層,好讓他不再聽見他那些話。偏偏邪月那些話卻又老是一針見血。
他不吭聲繼續看著那些擾人憂煩的雨,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耳不聞為寧。
「這樣等,她不會回來。」邪月擺明了是在刺激某人遲鈍的神經。
「閉嘴。」這邪月一天不煩他,似乎就一天不舒服。
「我這麼愛說話,叫我閉嘴很困難,找郁彌回來容易些。」
「別提她。」這些天,他已沒那麼想她了;而天使,也返回了他心中為她留下的位置。他相信一切都會恢復以前的平靜,只有天使,沒有她……
「別騙自己去相信這假象,其實你愛她早就遠遠超過你心目中的天使,自從她走後,你比誰都難過,又何苦一直騙著自己?去找郁彌吧!我想,你也不希望她一個人在外面流浪吧!現在的她除了你已經一無所有。」邪月拍拍好友的肩膀,語重心長的笑道。
這對冤家……還真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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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馬爾教堂
觀月郁彌心事重重的站在走廊上,靜靜的聆聽著雨聲;離開東堂的那天,因為在外面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天,最後因體力不支而昏倒在教堂門口,醒來後,她才知道是這間教堂的修女救了她,也因為她無處可去,修女們才暫時留她在這裡休養。
「郁彌,怎麼不多休息?」瑪莉亞修女的擔憂的問著,望著觀月郁彌依舊蒼白無血色的臉龐,她著實的心疼。
「瑪莉亞修女,我好多了。」觀月郁彌勉強揚起笑容。
「可是,你的臉色還是好蒼白,外頭又在下雨,你還是進屋去休息比較好。」
「我知道。」她點點頭。
「瑪莉亞修女。」另一位修女在走廊盡頭緩緩走來。
「什麼事?奧薇修女。」
「有個人要找郁彌。」
「找我?」觀月郁彌訝異的看著兩位慈祥的老修女。
「是個年輕人,喏,在那兒。」奧薇修女輕笑道。
順著奧薇修女手指的方向,觀月郁彌看見了雨中那抹熟悉的修長影,一身的黑衣和黑傘特別的醒目。」?倬!」她輕喊出這個讓她朝思暮想的名字?倬……真的來找她?
黑月緩緩的朝她走來,最後停在她面前「回去吧!」他沾滿雨水的手撫上她那早濡濕的臉龐。
他發覺自己無法忘記她,甚至想她想得快發瘋。也誠如邪月所說,她的確早已取代了六年前的記憶,取代了天使的位置。
他愛她,一直都愛她——愛她的真、她的純、她的美、她的一切一切……見到她時,他的心是雀躍不已的,但臉上卻是一如往昔的平靜和狂傲。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她顫抖著身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黑月眸中向來的冰冷,在這一刻全數融化。他將她輕擁入懷。「倬……」她不停的喊著,生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但黑月溫暖的懷抱卻是這麼真實。
黑月緊擁住那令他思念數日的身軀,似乎害怕一鬆手她就又會消失。
漸漸的,連下數日的雨緩緩停止。漫布在天空的烏雲也逐漸消散;久違的陽光接受的停晚時綻放出美麗的餘暉,黃澄的大地正上演著一幕溫馨的劇碼。
第七章
夏季的午後出光讓人顯得慵懶,活力四射的陽光讓大地活躍了起來,也讓樹上的暗兒鳴鳴作響著。
翠綠、濃密的大王椰子樹下的古意涼亭裡,正不時傳來歡樂的笑聲。
「黑月對你很好吧!」任羽韻輕啜著芬芳香甜的冰涼花茶,露出偵探的嘴臉。
自從上次郁彌因為黑月的傷害而離開,黑月那木頭把她找了回來後,似乎就對她特別的不一樣。倒是這郁彌還真是個好情人、好女人,竟然絕口不提黑月傷害她的那些事,還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與黑月過著如昔的日子;要換作是她的話,她早就和老公鬧得不可開交,怎麼可以像郁彌這樣大方又溫柔似水的不計較。
觀月郁彌點點頭,」雖然他不擅表達,但他的心意我知道。」一提及心上人黑月,觀月郁彌彷彿如沐春風,臉上淨是洋溢著幸福。
黑月是那種即使愛也不會說任何甜言蜜語、表現任何神情的男人,就像上次他到教堂找她,他也只是淡淡的說句」回去吧」而已;雖然只有這短短的三個字,卻教她破涕為笑的跟他回東堂來,只因她知道,她的黑月就是這樣的不擅言語、不擅表達。雖然黑月在事後沒有任何解釋,但她也不想去追究事情的始末,只要她知道黑月的心中有她就好了。
關於那個黑月心中女人的事,她也絕口不提半句。她相信黑月是因為太愛她才會無法忘記她,這也證明黑月不是真的那麼無情和冷漠不是嗎?她不問並不代表她不在乎,只是,她相信現在的黑月是愛她的,或許有一天,他會將那個她的事告訴她。總歸一句——因為愛他,所以她願意接受他的每一件事,包括以前的、現在的、還有未來的。
「黑月的確是那三個男人裡最遲鈍、也是最不會說話的,比馥揚還木頭。」
「羽揚呢?怎麼今天沒跟著你?」
那個和魅影長得一模一樣的俊美小男孩讓她印象深刻;他們幸福的家庭生活讓她好生羨幕,讓她時常幻想有天她也能和黑月共組一個家庭,生一堆像黑月的小寶貝……
「他老爸帶他去騎馬了。」有體貼的老公幫她分擔帶孩子的責任讓她輕鬆不少,也才有時間到處閒嗑牙、聊八卦。
「馥揚真體貼。」不知道?倬以後會不會也這麼貼心?
「媽咪——」馥羽揚童稚的嗓音頓時落入兩人之間。
不遠處,任羽韻便看見馥揚肩上扛著兩人的寶貝兒子朝涼亭走來。
「騎完馬啦?」接過兒子,任羽韻又是親又是抱的捨不得放開兒子。
一旁的觀月郁彌望著這幸福的天倫書畫,讓她真是羨慕至極。
「我先回去了。」
「不急著回去啦!再喝口茶嘛!」任羽韻趕緊拉住觀月郁彌。
觀月郁彌綻開一朵令人無法抵擋的美麗笑靨。「我想回去做些點心,讓倬晚點回來時可以先填肚子。」
「喔!現在凡事都是以黑月為優先了嘛!」任羽韻的神情頗為曖昧。
觀月郁彌臉上頓時飄上朵朵紅雲,「不說了,下次有空再喝茶。」
向他們夫妻二人道別,觀月郁彌步上鋪碎石的小步道朝月屋走去。
「郁彌小姐,有你的信。」突然,一名守衛叫住她,並交給她一隻精緻的信封。
「我的信?」觀月郁彌訝異的接過守衛手上的信。
「是一個孩子送來的。」守衛回答。
「謝謝你。」
「應該的。」
在守衛離開後,觀月郁彌緩緩拆開信封,映入眼的是熟悉的家鄉方字。
「這……」觀月郁彌臉色凝重的看著信上的每一字。
突然,她轉向大門口的方向倉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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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賓士車緩緩駛入一處門禁森嚴的華麗鐵門,穿過松樹林來到一棟豪宅前。
「大小姐請下車。」守衛恭敬的打開車門,讓車上的觀月郁彌下車,接著便領著觀月郁彌進入屋內。
穿過華麗的大廳,繞上著紅色地毯的精緻旋轉樓梯,守衛停在起居室門口說道「大小姐請進。」
觀月郁彌輕輕推開門,一顆心卻是忐忑不安的;只因,她即將知道誰是他的殺父兇手,而答應就在裡頭……
「你終於來了。」和田航一捻掉手中的香煙,站起身走到觀月郁彌身旁。
「你說你知道誰是殺我父親的兇手?」她緊捏著手中那封信,為即將揭的答案而心跳加速。
和田航一嘴角漾著一抹微笑,「沒錯,而那個人你也認識。」
「是誰?」
和田航一輕撥她落在額際的髮絲,「東堂的黑月。」
「黑月?」她輕呼。一陣錯愕直直的向觀月郁彌腦中襲去,身上的每一條神經、每一寸肌膚、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顯得無序和雜亂。
「對,冥獄界是黑道之首,它擁有決定黑白兩道的生殺大權,誰生誰死皆由它掌管,要人今夜死絕不留人至破曉,而冥獄界的十六死神更是人人皆畏、神鬼皆敬而無之的奪命殺手;經過我漏夜的調查,我才查出來父親的元月是被東堂的黑月給殺的。」和田航一緊皺著眉頭。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是倬……」不會是她的倬殺的,絕對不是他,這之中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和田航一從桌上拿起一份資料給觀月郁彌。「這是父親被殺那天黑月出入境及當天在哪裡出入的資料。試問,有哪一個人會在一天之內出入日本,還是在天門的範圍內出入?而且,又在父親死後迅速離開日本?種種跡象都在在顯示黑月的確是殺了父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