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黎靜
「是不是需要很多錢?」據她所知,請一個黑道中人幫忙必須花費一筆為數可觀的費用。
「錢?黑月那個沒心肝的傢伙可能會獅子大開口喔!」唐清蓉像賊一樣,突然從門口蹦出來。
「呃……蓉兒?別嚇壞人家。」唐威輕斥著總是愛捉弄人的女兒。
不過,女兒的話可不是沒根據的,上回黑月那小子就破天荒的接下一宗不干冥獄的案子,一開口就是一千萬美金。
「黑月哪有你說的這般恐怖,至少他會看在她是美女的份上而手下留情。」任羽東擁著妻子唐清蓉和二歲半的兒子倫倫走進來。
唐清蓉不屑的半挑眉邪笑道:
「你以為黑月和你一樣是憐花惜玉的花心大蘿蔔嗎?」
任羽東俊美的臉上泛起一記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小辣椒妻子一記熱吻,我是憐香惜玉,可惜這輩子只憐你的香、惜你這塊玉。」
「別在大庭廣眾之下吻我。」唐清蓉滿臉羞紅的吼道。
換來的只是任羽東一貫的迷人笑容。「是,老婆大人。」說完,又輕啄她粉嫩的臉頰,然後逃之夭夭。
「任羽東——」唐清蓉連忙去追抱著兒子的任羽東。
一旁的唐威輕撫著發疼的額頭;都嫁人當老婆、也當媽了,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為什麼他唐威的女兒就沒人家的一半嫻靜、溫柔。
一旁的觀月郁彌擦擦淚水。
「我身上沒有這麼多錢。」她在大野總管的掩護下,倉皇的逃離生長了二十多年的日本,身上只帶著一些勉強過活的生活費和幾件衣物而已。
唐威愈看觀月郁彌就愈喜歡天真單純得近乎白紙的她,難得她生長在日本雄霸一方的黑色組織裡,卻仍清澈得如一朵沒污染的蓮花。」問題不在錢上,是在黑月身上,得看他願不願意幫你。」
觀月郁彌點點頭,這些她知道。「不管怎樣,我一定會求黑月答應。」她知道這並不簡單,但她仍不放棄這僅有的一點希望。
「他的個性古怪,很難捉摸。」怎麼冥獄都養了一群奇奇怪怪的人?
像他東堂的索命羅剎——魅影,個性雖然陰晴不定、冷酷如冰山,但碰上了古靈精怪、纏功第一的任羽韻就沒轍,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而眼前這個遠自日本來為父尋凶的小女孩,除了一身日本女子專有的氣質及美如天使的外貌外,幾乎沒有什麼可說服黑月的條件;看來,觀月郁彌會碰得全身是傷喔!
而黑月這個黑心肝、外加沒良心的傢伙肯定不會憐香惜玉的幫她,他八成全站在一旁納涼,不管她的死活。
第二章
觀月郁彌緊張的順了順自己被風吹亂的髮絲,又順了順略皺的裙子,在守衛的帶領下來到中庭。
在長廊的盡頭,她見到了一身黑服的高挺背影,那與生俱來的桀驁不馴從他身上可輕易嗅出;即使是第一次見面的人,都能聞出這股令人害怕的冷漠味道。
我是觀月郁彌,是日本天門觀月源的女兒,我來台灣是想請你幫我找出殺我父親的兇手。」觀月郁彌撫著紊亂的心跳,迅速的將話說完,她怎麼有股無法呼吸的窘迫感?是因為眼前這個散發冷漠的健碩背影嗎?
黑月只是靜靜的擦拭著手中那把銀灰色手槍,沒理會身後的細小聲音。
「他們說只有你能幫我忙。」見他沒答話,她再次開口。
眼前的黑衣男人仍舊不為所動,逕自保養著心愛的手槍。
「要多少錢,你開口。」她知道他不做虧本生意。
停下擦拭的動作,黑月淡淡的開口:「三千萬。」
觀月郁彌吞吞口水,光聽他說話就有種莫名的壓迫感「日幣嗎?」
「美鈔。」他不假思索的說出他向來只做美鈔的生意。
觀月郁彌倒抽一口氣,「美鈔?」她身上哪來這麼多錢?
「我沒這麼多錢。」她垂下頭,絞弄著手指。
中庭回復到方纔的靜謐,黑月又繼續方纔的擦拭動作,壓根兒沒打算轉身看一眼身後的人。
「可以改由別種方向來代替金錢嗎?」她天真的問。一物換一物是很正常的交易行為。她沒錢,就只好改由其他方法代替。
黑月將擦好的手槍放入槍盒內收好,提著槍盒轉身便想回月屋。
「沒錢,免談。」他黑月的冷眸中沒有感情,就如同他的人一樣。
這一轉身,卻教觀月郁彌當場愣住有著微風吹過的古色長廊上。
他就是黑月?
就是那個人人口中個性古怪、冷漠不近人情的情報販子?
她黑色的麗眸佈滿驚喜,他竟是黑月!那個六年前就長駐她心的無名男子?
他還是跟六年前一樣俊逸,流露著獨特的狂野氣息沒有任何變化,若要說有的話,是他的黑眸已完全沒有任何溫度及感情。而她,卻依稀記得說六年前他黑眸中曾有的溫柔色彩……
他忘了她嗎?她在心中竟泛起一絲渴望,希望他能認出她。但幸運之神似乎放棄了她,他並沒有認出她,有的只是那令她頭皮發麻的寒氣。
「可是,只有你能幫我。」記憶逐漸纏繞她每一根神經,她不斷的回想起記憶中的溫暖體溫,那個將她擁在懷中的溫度。
黑月連正眼都沒瞧她一眼便冷漠的從她身旁走過。將她的存在當作稀薄無色的空氣般,是那麼的不起眼與不重要。
在他眼中沒有什麼比錢更重要的,即使對方是個嬌柔的女人,沒錢就不用浪費時間在這上面打轉。
「黑月。」她連忙追上他。
黑月驀然停住穩健的步伐,狂野俊逸的臉龐透露著些許不耐煩。「別纏著我。」他可不像魅影有那些美國時間可以陪任羽韻玩些無聊的追逐遊戲。
一個反應不及,觀月郁彌一古腦兒的撞上眼前那堵緣故冷凍庫還冷的健碩肉牆。
「喔!」觀月郁彌輕呼一聲,沒想到他會停得這麼快,讓她來不及停下。
黑月眉間躍上淡淡的不悅與厭惡,女人的反應神經怎麼都這麼遲鈍?
觀月郁彌撫著發疼的額頭,仰頭問著高自己二個頭的黑月:「下次你可不可以別突然停住?」她發覺他真的好高,這樣的距離讓她可以將那令人心動的狂野及完美的五官看得更加仔細。
「可以。」說完,他二話不說的轉身就走。
「黑月——」自小接受傳統禮儀教範的觀月郁彌,哪能像平常的女孩一樣大邁腳步追上一個大男人,她只能小碎步的加快腳步追著那個長腿的男人,無奈黑月在下一個彎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觀月郁彌緊張的環視四周,看到的只是美麗的中國式庭園,而方才追逐的黑月黑色身影已不復見。
她喘吁的靠著雕刻精美的柱子小息,長這麼大她第一次拋棄所學的禮教追著一個大男人跑,雖然是小跑步,但對向來就纖弱的身子而言,可是一項不小的折騰。
「黑月……」她喃喃的念著。
沒想到他真的沒有再停下來,便逕自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觀月郁彌眼中升起些許落莫,看來他並不記得六年前在日本的那件事,也根本不記得她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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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裡做什麼?」黑月圍著一條白色浴巾,站在觀月郁彌身後。
觀月郁彌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將手中的盤子滑落。一轉身,便瞧見黑月那健美光裸的上半身,很顯然他才剛剛沐浴完,濡濕的黑髮還淌水滴;他像只狂野的獵豹正靜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觀月郁彌忐忑不安的吞了吞口水,莫名的紅潮爬上她白皙的美麗雙頰。她第一次看見這樣幾近光裸的男人,而且還是她思念了六年的男人。
她連忙轉過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試圖撫平心中莫名的波動,偏偏心臟卻狂劇的跳著,就好像快從嘴中跳出來一樣。
「我……我來幫你準備早餐。」雙手不聽使喚的顫抖著,她只覺得自己快熟透了,身體竟愈來愈熱……
黑月爬爬濡濕的發,「誰准你進來的?」
月屋可不是外人可以輕易進出的,除非唐威那隻老狐狸又從中策劃著什麼害人的計劃。想那個任羽韻之前能輕易在月屋進出還不是唐威一手造成的,而這一手卻造就了一對美滿的情事。
唐威今日會放她進來,無非是可憐她千里迢迢來求他為查明殺父仇人是誰,卻因無法支持龐大費用才出此下策。
他又不是善心人士,專門收容那些流浪貓狗。
「是堂主。」她仍然不敢回頭看身後無比性感狂野的他,她只知道她的臉發燙得快可以煮東西了。
唐威讓她進來為他料理一切,無非是為了他能看在她為他做這些事的份上答應幫她的忙,就當作是一種代替金錢的償還。
「我這裡不是收容所。」黑月無情的說。
觀月郁彌咬咬唇,強忍住心中不斷傳來的刺痛。「我知道,但除了你沒有人可以幫我,因為我沒錢,所以才做這些事當作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