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黎靜
拉斐爾黑色的雙眸漸漸激起不一樣的情感,竄流至心裡深處。
※※※
「你是誰?」
長髮男子頎長的身影冷冷的背對著桑融雪,散發出一股冷漠寒意。
「這裡是哪裡?怎麼這麼黑?」
「地獄。」冷冷的聲音穿過她的耳膜。
「地獄?我怎麼可能在地獄,別開玩笑了。」她不安地巡視四周,的確是有一種讓人害怕的致命感。
男子緩緩轉過身,「你死了。」
「我死了?」騙人!
「對。」冷冷的俊容上察覺不出一絲絲溫度。
這聲音和那張熟悉的冷峻容顏在哪裡聽過、見過?「你好面熟,我們在哪裡見過?」這男人好看得過分。
「這裡。我是帶你到地獄的死神。」男子背後突然出現黑色雙翼,邪惡的笑著奔向她。
「不——」
接著一道黑色漩渦將她捲入強大的黑暗之中,不能自拔。
桑融雪緩緩睜開彷彿有千斤重的眼皮,該死的頭卻一直傳來陣陣痛楚,讓她無法辨識眼前的影像及模糊的人影。
「你醒啦!」尚洛莉擔憂數日的神情總算有絲喜悅。
「你是誰?你又是誰?」他們是誰?怎麼她對跟前的兩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偏偏疼痛至極的頭又傳送著該死的陣痛,讓她無法思考、搜尋有關這一切的記憶。
「噢——你竟然問我是誰?」她的媳婦怎麼什麼都忘了?唔……她可憐的融雪。
「你到底是誰?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該死!她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我是你婆婆啊!沃特,快請少爺進來。」尚洛莉催促管家。
「母親。」拉斐爾冷冽的聲音在房內響起。
「拉斐爾、沃特,融雪什麼都忘了,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尚洛莉慌張的告訴他這個消息。
拉斐爾欺近床邊,看著一臉無助茫然的桑融雪。「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桑融雪輕哼,不屑的轉過頭。神經病!
看著性格大變的她,拉斐爾輕皺眉頭。標準的喪失記憶……「我是你的丈夫——夏洛特公爵,而你是我的夫人桑融雪。」
「去你的豬頭公爵,我一見你就討厭。」對於這個自稱什麼公爵的自臭屁男人,她不但一點印象都沒有,更是有著莫名的討厭。而且,他這頭自大的豬竟然長得好像她夢中的那個黑色翅膀的死神。
「夫人,你不可以這樣辱罵少爺。」沃特管家出聲糾正少夫人的劣習。
「罵他又如何?你打我啊!」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你還有哪裡覺得不舒服?要不要請醫生來看看?」他輕輕的問著,生怕嚇著了她。
「我又不認識你,你對我那麼好幹嘛?」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安好心眼。
「我說過,你是我的夫人。」他不厭其煩的再重複一遍。
「我說過我不認識你,你別亂認老婆。」煩!
「融雪,那……」
「那什麼那?閉上你的豬嘴。」桑融雪不耐燦的吼著半張開嘴話未說完的拉斐爾。
「夫人,你不可以……」沃特又出聲指她的用詞。
「你不可以這樣辱罵少爺嘛!對不對?一群迂腐的人,哼。」她撫著疼痛的頭,鄙夷地反駁。
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沃特,從現在開始,夫人要怎麼說都不受限制。」拉斐爾交代著沃特,表示她可以不受這些禮教規範的拘束。
「是!」沃特靜靜退到一旁。
「豬頭,你可以離開我的視線了吧?」眸中透露出強烈陌生、極度不歡迎的意思。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不用,看到你那張臉就想吐。」桑融雪扮著鬼臉說道。
「融雪,那我可以來看你吧?」她不會也討厭她這個婆婆吧?尚洛莉一臉愁容的問著,生怕媳婦也連她一起討厭。
桑融雪笑笑,「可以。」只有這個女人她還可以接受。
拉斐爾帶著淺淺的笑容,從容的離開桑融雪視線。「那你好好休息。」
※※※
「融雪——快下來,天啊!你爬到上面做什麼?」尚洛莉朝著落地窗外、半掛在樹上的桑融雪喊著。
這媳婦才醒來三天就爬上爬下的,昨天才爬上醫院頂樓,今天就又跳到窗外的大樹上,每天都讓她嚇得心魂不定。
「放東西。」桑融雪甜甜一笑,小心的將手心裡的小雛鳥放回架在樹上的鳥窩。
「小心啊!」陽台上的尚洛莉不時擔心的叮嚀著。
「別再掉下來羅!」桑融雪摸摸小雛鳥的頭交代著。
方纔她看見有東西從樹上墜下,也不知從哪來的力量,她竟然可以跳下二層高的樓將這小東西接住,而且可以俐落的攀跳上樹鳥兒輕鬆放回窩裡。
這一切連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她到是誰?怎麼會有這種近乎神奇的功夫?除了她目前所知——她是英國第一家族夏洛特的公爵夫人外,她一定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一個失神加上病情尚未恢復,一陣暈眩襲向桑融雪,教她重心不穩地向下墜去。
「藹—融雪——」尚洛莉驚叫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從樹上落下。
「融雪?」
甫進門的拉斐爾動作迅速得像只敏捷的黑豹,輕鬆俐落的躍上陽台接住桑融雪柔弱的身子。
「怎麼這麼不小心?」帶笑又帶憂的黑眸中流露出一絲不捨的神情。
「你……」桑融雪睜大烏溜溜的黑眸,看著剛才從二樓跳下將她接住又姿勢漂亮安全著地的拉斐爾。
好神……比她不厲害咧!她在心中暗暗驚歎。
「下次不可以再爬上樹放鳥兒,這些事你可以叫侍僕們去做。」他仔細溫柔的拭去她蒼白臉上的塵土。
桑融雪被他這輕柔的碰觸激起陣陣暖流……這感覺好熟悉,好像他們早認識……對他那修長的手指的觸碰,她不陌生反而還深陷莫名的依戀中,而他身上像海洋般清新獨特的味道也讓深深著迷……依戀、著迷……等等,她在想什麼?她的臉此是這豬頭公爵能隨便亂摸的。可惡!
「誰准你碰我——」桑融雪一拳擊向拉斐爾無瑕的俊顏。
拉斐爾不躲不閃的承受她那力道不算小的拳頭。
「我們可以上去了吧?」他溫柔地笑道。
被她打竟然不生氣,還笑得特別好看……可惡的男人!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不需要你抱。」
她怎麼可以便宜了他這只色豬,可偏偏被他抱的感覺又特別舒服。該死,她怎麼可以隨便對陌生男人動情!她咒罵自己的不爭氣。
拉斐爾小心的放下她,「小心點。」
「多嘴。」她不屑地道。
「小心台階。」他擔心的提醒道。
「我看見啦!」桑融雪不悅的瞪著身後頻頻出聲的男人。
「地滑,走慢點!」溫柔的叮嚀不時從身後傳來。
「我知道。」像只蒼蠅似的叫,煩死了。
偏偏他那該死的溫柔低沉的嗓音教她該死的想聽。
她不懂,為何這男人能讓她開始學會想念和依戀……※※※「洛莉媽咪。「桑融雪甜甜的聲音響徹偌大的豪華大廳。
她接回夏洛特城堡已經半個月,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為了讓她恢復之前的記憶,尚洛莉每天陪她在城堡各處走走,但她仍無法想想任何一件事。
「在這裡。「尚洛莉偕著拉斐爾在她身後出現。
「討厭鬼,你跟在洛莉媽咪身旁做什麼?「豬八戒!
「我是你的丈夫、我母親的兒子、夏洛特城堡的主人,我當然出現在這裡。」
他不疾不徐的回答。
「誰是你老婆?你少不要臉的往臉上貼金。」憑你也配?呸!
「你是經過全世界數十億人見證的公爵夫人。」這些證人都是真的,她賴不掉了。
「哼!誰理你的胡言亂語。洛莉媽咪,今天不是要去外面散步,我們快點走,免得有張討厭的臉一直在我面前飄來飄去。」桑融雪膩在尚洛莉身上撒嬌。
「他好歹是我兒子,融雪。」尚洛莉提醒她,好歹拉斐爾也是她懷胎十個月所生的骨血至親。
「幸好,他不是我兒子。」不然,她準會將他砍成八大塊餵魚吃。
「但他是你的丈夫。」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又怎麼樣?」干她屁事。說不定她根本不想當公爵夫人,是這隻豬強迫她結婚的。
「當初是你倒追拉斐爾的。」尚洛莉提起那些好笑的求愛戲碼。
呃……她倒拉斐爾的?
「而且,你還說懷了他的孩子。」為了幫助兒子,她只好這樣做了。
還懷了他的孩子?桑融雪下意識的摸著平坦的腹部。
他的孩子……那她不就跟他……跟他做過那種事……噢,天哪!一陣羞紅火速的在她嬌嫩的臉龐泛開,讓她像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般,令人忍不住著迷。
拉斐爾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的,俊俏的臉上漾著淡淡憐惜。
「臉紅得不太尋常,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他喜歡她撒嬌的嬌俏模樣,但到目前為止,她不是出言不遜就是不給他好臉色看。
「不……不用。」她不自在的提高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