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黎斐
不要!她不要他走。
子揚打斷她的話。「你放心,我會做好保護措施。」他不耐煩地回答。老天!再不走的話她的貞節就難保了!
「那……祝你玩得愉快。」她看著他的胸膛,他白色的襯衫上有好幾顆扭扣忘了扣,讓人好想咬一口喔……
他當然有注意到她口水快要流下來的樣子。該死的女人!難道她媽媽沒教她,遇到像他這樣的男人,得趕緊將自己鎖在房間裡不要出來嗎?
「我得走了,回頭見。」他煩躁地拉開門,將困擾他的可愛身影拋在腦後。
***
「子揚!真是稀客啊!」眼尖的Bartender阿魯神情愉快地向子揚打招呼。「好久不見你那瀟灑的身影,莫非這陣子到山上隱遁去了?」他打趣著說。
「隱遁?先來瓶可樂娜再說吧。」他搖頭苦笑。
「OK,馬上就來!」阿魯動作迅速地將瓶蓋打開,連同裝了冰塊的玻璃杯一起放到他面前。
「你不在的這幾個禮拜,可真是讓我們流失了不少客人。」
「怎麼說?」
「還是都是那些慕名而來的美眉。你知道嗎?這就像是一種食物鏈,辣美眉要吃你,猛男想吃辣美眉,當她們連續來了好幾天都看不到你後就再也不來了,就因為她們不來,所以也影響到那些慕名而來的男客人,這麼說你該懂了吧?」他一邊擦亮杯子、一邊歪著頭細細解釋。
子揚淡淡一笑。「這麼說來,貴店要發給我公關費才行嘍?」
「公關費?嘿嘿,這我不能作主,得問我們老闆才行。」此時又有客人進來,阿魯連忙道:「慢慢喝,不跟你聊了。」說完便走到吧檯的另一端去招呼客人了。
子揚手裡握著酒杯,眼睛打著高掛在天花板上,沒有聲音的電視螢幕。
他是來這裡找女人的,也就是詩童口中「可怕」的一夜情。可是,為什麼一出了家門他又提不起勁兒來?或者,更確切的說法應該是,他對詩童之外的女人都懶得看一眼。
是他沒機會嗎?錯了。
他可以感覺到,有些女人自他一進門後就在打著他的主意。害羞一點的會故意打機會不經意的偷瞄他一眼,大膽的乾脆就大刺刺的上下打量著他,彷彿他是一塊頂級的神戶牛排。
在這場遊戲裡,他既是獵人,也是獵物。然而,曾幾何時,向來熱中此道的他,突然覺得這樣的遊戲很無聊,很沒有……建設性?
他心裡一驚,神經抽搐,天啊!他什麼時候也被白詩童給同化了?
「可以請我喝杯酒嗎?」一位妙齡女子在他身旁的高腳上坐了下來,
子揚轉過頭,眼神慵懶地睨視著她。
陌生女子一頭波浪長髮染成了金色,臉上一層厚粉讓人猜不出她的年齡,眼神既殷切又挑逗,猩紅色的嘴唇微啟,36E的豪乳將衣服撐起縐紋,24寸的細腰再加上一雙隱藏在黑色鏤空絲襪下、蹬著細跟涼鞋的修長美腿,這樣的女人的確有本錢勾引任何有生命的雄性動物。
「請你一杯酒算什麼,你想吃了我也不成問題。」他的嘴角邪邪地上揚,獵人的本性自而然的流露出來。
陌生女郎笑得好不開心,低著頭,透過一對過分鬈翹的睫毛斜睨著他。
「那還等什麼?」言下之意,表露無遣。
果然也是圈中高手,子揚廢話不多說,立刻丟錢結帳,攬著她的蛇腰,迫不及待地朝最近的旅館而去。
***
浴室裡傳來「嘩啦嘩啦」的流水聲,為了增加客人的興致而特別設計的玻璃透明隔間,此時也佈滿了水滴,妖嬈的女體若隱若現,這一切的場景是多麼令人血脈債張。
可是聶子揚竟一點也沒有「興奮」的感覺。
他仰躺在床單上,這張幾百個人睡過的床;他瞪著天花板上猥褻的男女交歡圖,覺得自己的靈魂正在抽離,冷眼看著這突然變得陌生的一切。
男人也會「冷感」嗎?如果不會,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會讓他面對這煽情的一切時竟會心如止水無動無衷?
他忽然想到白詩童,不知道當她看到這個情景時,臉是不是會像番茄一樣紅?還是會義正辭嚴的一手插腰、一手指著他要他潔身自愛?
浴室門一打開,一陣沐浴精的香味跑了出采。陌生女郎濕淋淋的頭髮披散在肩膀上,全身上下只裹著一條白色浴巾,立在床邊往下瞅著他看。
「聽說你的床上功夫好不了得,今晚總算可以讓我來驗證了。」她的眼神發出貪婪的光芒,彷彿躺在她面前的聶子揚是只待宰的羊,而她正考慮著該從什麼地方開始下手。
他僵硬地牽動嘴角,說不出心裡到底是快樂還是生氣,只是突然對這種遊戲感到好厭倦……
陌生女郎伸舌舔舔唇,一個撲身,將子揚壓在身下。
聶子揚的衣服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被扒開,女郎兩片飢渴的嘴唇不停的在他赤裸的身上游移,一會兒啃咬、一會兒吸吮;子揚的身體終於逐漸被她熟稔的技巧喚醒。
他暗自鬆了口氣,原來他他並沒有變,他還是從前的聶子揚,那個可以瀟灑地遊走在慾望遊戲裡的他。
聶子揚翻身將女郎按在身下,俐落地抽開那件多餘的浴巾。女郎豐滿壯觀的巨波在他的注視下微微顫抖,他的動作也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瞪著她那不斷抖動的兩座山峰,他忽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曾經瘋狂地迷戀大胸脯的女人。
這個時候,他又突然想到白詩童清瘦優雅的體態……
女郎慵懶地睜歡眼,嗲嗲地抱怨。「怎麼還不快點?」
不知道為什麼,詩童的笑臉忽然全盤佔住他的思緒,此刻的他已「性」致全失。
子揚離開她飢渴的身體跳下床,將散落在地毯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回去。
「你要走了?」她都還沒有嘗到他的甜頭,他怎麼可以走呢!
「對不起,我身體不太舒服,先走一步。」說完話,他立即踏出了房間的大門。
女郎看著門被打開、又「砰」一聲的關上,一氣之下拿起枕頭用力的丟過去。
「我恨你!聶子揚!」
第九章
詩童躺臥在榻榻米上,眼睛疲憊地盯著電視,手裡握著電視搖控器,隨意的轉換電視頻道。
她沒有三更半夜看電視的習慣,可是誰叫聶子揚該睡的時候不睡,跑到外面找女人喝酒。
看看掛在牆上的咕咕鐘,已經快三點半了!難不成他今晚真的不打算回來?
詩童心裡好氣,氣他私生活不檢點,氣他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氣他就這樣隨隨便便和人發生性關係,也氣自己除了「祝你玩得愉快」之外什麼也不能說、不能做,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出去尋花問柳。
可他放蕩不羈的生活又干她什麼事?她又不是他的誰,哪有資格管那麼多?只要他喜歡,就算他要和一百個女人上床也是他的事,跟她這個小小的助理一點關係也沒。然而,話雖如此,她就是管不了自己的心。她一直惦記著他,腦子也不斷的猜想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只要一想到他可能正和某個女人親熱的畫面……她就忍不住咬牙齒齒,想將手裡的遙控器往電視砸過去。
「你的主人該不會真的那麼隨便吧?」她對著已經睡得四腳朝天的羅密歐喃喃自語。
「喀喀……」大門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
他回來了!
詩童地從榻榻米上一躍而起,三步並兩步的跑過去幫他開門。
「你回來——啊!」門一打開,原本倚著的聶子揚立刻跌了進來,讓詩童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趕緊伸手扶住他。
聶於揚渾身上下酒氣沖天,連腳步也站不穩。詩童忍不住皺著鼻子,老天,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阿魯……再給……給我倒一杯……來……嗝……」他揮動著手臂,詩童險些扶不住他。
「都已經喝得爛醉了還想再喝?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來的……」她嘴裡唸唸有詞,吃力的將他扶到客廳裡的榻榻米上,讓他暫時躺在上頭。
不久,詩童從廚房端來一杯剛泡好的熱茶,她將子揚略微扶高,讓他的頭在她的大腿上。
「你先起來喝杯茶解解酒。」為了避免他燙著,她不厭其煩地對著杯喙吹氣,再讓他慢慢地輕嚷入喉,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安靜地睡著。
她從來不曾如此接近他,自然而然地想把握住這個大好機會,將好好一次看個夠,否則,只怕就再也沒這個機會了。
看著他,就可以相信上帝造人是有私心的,否則怎麼可能讓聶子揚既擁有超凡的外貌,同時又擁有絕佳的寫作能力,創造出一部部觸動人心、令人拍案叫絕的作品!
她抬起手,摸摸他凌亂的發,驚訝地發現他的頭髮竟然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柔軟,她忍不住放地伸手在他的發間來回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