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雷逸
「戴上了它,你就是我雷家的人了。」他低喃著;
「你偷吻找!」江以安沒注意到雷少遊說了什麼,只是撫著右頰嚷著。
這男人真的很喜歡吻她啊!
才第一天,她就被他吻了好幾次,往後的一個月……她真的不敢想像。
「你討厭我吻你?」雷少游問。
「呃……以不是啦!」江以安回答得支支吾吾的。
其實她—點也不討厭啊!不過他這麼開門見山地問,教她怎麼好意思回答呢?
「那有什麼好拒絕的?」雷少游挑起濃眉。
「我——我是不習慣——」江以安的聲音越說越小。
「沒關係,你以後會習慣的。」雷少游笑了。
不習慣?那有什麼問題!只要多加接觸,他絕對可以讓她很快就習慣的。
「啊?」江以安驚訝地抬起頭。他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會很多練習的機會。」雷少游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看著雷少游臉上那抹壞壞的笑容,江以安心裡懊惱地想著:第一次見到他,她就有一種自己會栽在他手裡的預感,現在,那種預感又更強了。
第四章
華燈初上,正是晚上六點半的時刻。
雷少游稍早之前才從在「環宇」總部的辦公室回到住處——他才回來沒多久,就被三個哥哥丟了—大堆工作,再加上臨時決定停留的時間要延長到一個月,需要處理協調的事情就更多了。
累死了!
雷少游一向最討厭的就是文書工作,一想到桌上還有一大堆卷宗等著批示,他就覺得苦不堪言。
他們再這樣折騰他,到時候就別怪他回來了不通知他們!雷少游一邊洗澡,一邊埋怨著現在正在陪嬌妻享清福的哥哥們。
剛洗完澡,電話就響了。
按下了擴音通話,雷少游一邊走向酒櫃倒酒,一邊輕鬆地應著。
「老大,我是齊堯。」齊堯年輕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過來。
今年二十七歲的齊堯,原本是個年輕的外科醫生,三年前由於某種機緣而被雷少游帶進了「世環」,現在他已經成為雷少游的左右手了。
「怎麼有空打電活來?」聽到齊堯的聲音,雷少游略帶驚訝地問。
這次他回台灣,把齊堯留在美國負責美國的事務,沒想到才第二天他就打電話來了;是美國的公司出了什麼大事嗎?
「老大,根據從日本來的情報,新堂徹化名成田村幸司,入境台灣了。」
「新堂徹?」
乍聽到這個消息,雷少游也愣住了。
新堂徹與新堂清兩兄弟是日本有名的殺手組織——紅葉組的頭號殺手,兩個人師承名流,最擅長的就是日本武士刀,總是直截了當地從對方的頸部一刀砍下,頭斷人亡。
前一次加那比公主的出國訪問,他之所以會親自執行任務,其中最主要的理由就是風聞新堂清會出面阻擾。
果不其然,新堂清在公主外訪過程中造成了不少困擾,時時進行暗殺行動,處心積慮欲置公主於死地。在任務接近尾聲的時候,他和國際刑警只好用計困住新堂清,沒想到卻使得新堂清被炸死在一間老舊的教堂裡。
現在,新堂徹居然又到台灣來了,他想做什麼?
「知道他來做什麼嗎?」
雖然是問著齊堯,雷少游心裡也已經有數了。
「如果沒料錯,他是來暗殺你的。」
齊堯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一點掩飾的意思也沒有。
雷少游喝了一大口馬丁尼,重重地歎了口氣。
雖然新堂清不是死在他的手中,但卻是死在他所布下的陷阱當中。
他早就預料到紅葉組一定會派出手下報復,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而且出面的還是新堂徹!據聞新堂徹和新堂清兄弟感情很好,他可以預料這次一定會很棘手。
「老大?」聽雷少游久久沒有回答,齊堯開口喚了一聲。
「我知道了,讓齊璋到台灣來幫我,其它的我會自己處理。」
「璋?那我呢?」齊堯的口氣有些埋怨。
齊璋是他的弟弟,沒理由讓哥哥在美國埋頭工作,弟弟卻到台灣快活吧!
雷少游笑了,「你呀……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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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便利麵店,江以安就看到站在對面銜角的男人了。
他正抽著煙,穿著黑色的衣褲.炯炯有神的眸子越過馬路
「嗨!小貓咪。」
看到江以安走過來,雷少游熄了煙,輕鬆地向她打招呼。只要看到她頸子上的那隻金環,他的心情就很好。
她是他雷少游的女人!
「別這樣叫我!」江以安依例皺眉抗議著,語氣卻不再像前幾次那麼重了。
反正她說了也沒用;而且她發現自己開始很喜歡聽雷少游叫她「小貓」的那種語氣。
他的聲調總是柔柔的、低低的,帶著一點寵溺,像是在叫喚什麼心愛的東西一樣。
「今天要帶我去哪裡?」雷少遊走上前,一隻手習慣地微攬著江以安的肩,帶著笑問。
「隨便你選吧!」江以安沒好氣地回答;反正她注定是要栽在他手裡了。
從她第一天帶雷少遊逛夜市開始,她就發現這個男人事實上比她還瞭解台北,根本不需要她帶著。
她根本就是被他耍著玩嘛!
她剛知道他根本就是在台北長大的時候,是在一個星期之前。
當時,他們正走在信義路上,一邊走,雷少游還一邊念著:
「這裡應該有一家咖啡廳,我高中的時候常來——」
才說到一半,雷少游就發現自己說溜了嘴,立刻閉上巴,不過已經足夠讓江以安發現不對勁了。
「你是台北人?」江以安站在紅磚道上,口氣冷冷的。
「是。」雷少游只好硬著頭皮回答。
「住了多久?」她的聲音是從牙縫擠出來的。她最恨別人騙她!
「二十五年。」
聽到這個答案,江以安沒有說話,轉過身就打算離開。
不過她才走了兩步,就被手長腳長的雷少游一把抓住了。
這個男人,仗著他長得高就可以這樣嗎?江以安死命地掙扎著。
「小貓,你聽我解釋……」雷少游心急地想說些什麼。
知道自己的力氣是抵抗不了他的,江以安停下了手,只是一味低著頭,悶不吭聲。
「我是在台北住了二十五年,可是我七年前就去了美國,根本就把台北忘得差不多了。」雷少游努力地擠出個理由來,不過這個臨時編的借口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薄弱。
「更何況,我以前真的沒有逛過夜市……」
他以前一直覺得逛夜市是女人家的遊戲,所以根本提不起任何興趣。
「我知道我很窮、我很缺錢,但是我也不需要你做慈善事業!」江以安的聲音還是得像結了冰。
她知道憑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想存到留學的費用並不容易,不過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她養成了凡事不求人的習慣,去德國留學的心願,她也只想自己一個人完成,不需要別人的施捨。
好幾次左土奇想借她錢,她都不肯收,寧可自己一個人努力打工,現在她的信念還是一樣。
他大少爺有錢有閒,肯花錢還花時間陪她逛大街是嗎?
她不要總可以吧!
「我不是可憐你!」聽了她的話,雷少游也火了;他才不會為了可憐一個女人每天晚上和她四處亂逛。
「隱瞞了我是台北人的事實,我很抱歉。可是相隔七年,台北真的變了很多,而且我發現夜市也挺有趣的……我的想法就和當初一樣,只想讓你帶我好好認識一下台北。」
當然,也想好好認識她!不過,這一點雷少游可沒有說出來。
「真的?」江以安還是不太相信。
「當然。」雷少游拍著胸脯保證。
江以安還是投給他一個不大信任的眼光。
不過既然他一副很有誠意的樣子,她就姑且信他一次好了。
結果現在每天晚上,就演變成由雷少游開車,讓他來決定兩個人要去玩的地方,他們就這麼隨意地逛街、逛夜市,江以安覺得自己已經不像是在打工,反而像是每個晚上都在玩了。
「我們去國父紀念館好不好?」今晚,雷少游問著江以安。
「國父紀念館?」江以安笑了。三天前他才逛了中正紀念堂,現在居然想逛國父紀念館了?
「好啊!」她答應得很乾脆。
半年前,她曾經在國父紀念館對面的快餐店打過工,那裡對她而言就像是自己家一樣,她可以帶雷少游仔細地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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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安帶著雷少游在國父紀念館的花園裡四處繞著,不過一個鐘頭,就把比一個公園大不了多少的國父紀念館參觀完畢了。
國父紀念館和台北政府相隔不遠,於是她便帶著雷少游從國父紀念館走到台北市政府。
市府路前有一個用白色鵝卵石鋪成的小公園,園衛還有一個小小的人工河。在大都市中並不容易看到小水池,更何況是小河了;江以安見了,興奮地和其它的小孩一樣在水中的大石上跳來跳去,高興地咯咯笑,身後的貓尾巴也跟著她的動作快樂地跳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