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樂小草
「你要不要坐過來?」他在外面平復後,才坐進池水,臉部表情沒有剛剛擦背時僵硬,語氣聽來很正常。「坐過來這邊不用跟我面對面,看你緊張的,我說過不會欺負你。」他拍拍右邊座位。「過來!」
她徐徐移動到他身旁。
靜謐的氣氛,加上溫暖的熱氣,孫和奏瞇起眼睛,打起瞌睡,螓首微微倚靠在左邊翟日烺的肩膀上。
他的動作突然嚇醒在打瞌睡的她。「你幹嘛?」
「妳不是想睡?移到我身前我抱妳?」他張開雙臂引誘她。
「不……不用了……」
「水有浮力,我抱著你,你可以瞇一下?」他抬高手臂,略略搖晃。
她被說動了,她的確有些疲累,她的工作一旦畫起圖來就是昏天暗地,生活作息完全不正常。昨晚她將近三點才睡下,一大早七點就被大火龍以早起運動身體好的理由挖起來,如果可以瞇一下,這個提議真是他口中說過最好聽的話了……
無意識狀態下,她已經自動往他胸前的寶位移動,自然不過的將頭後仰輕靠在他肩膀上,小伸個懶腰,全身在有微微硫磺味的溫泉中放鬆,靈魂也開始在空氣中飄蕩。
後面坐擁美人在懷的翟日烺,嘴角突然展現十分有深意的得逞笑容,像是偷到乳酪塊的老鼠,自信滿滿、稱心快意,但他臉上還多了春風拂過的淺痕。
直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完美,翟日烺將一輩子僅有的紳士風度全展現在這一刻,然後……
靜止的空間裡,有東西悄悄地移動了。
翟日烺沾滿蒸汽凝珠的嘴唇以蝸牛般的速度,開始在眼前白晰的頸上移動著,謹慎的鼻息和呼氣皆沒有驚動安憩的孫和奏。
呵呵……他忽然輕笑。他怎麼永遠都像個登徒子,尤其是當氣氛總是溫馨時,他親近她的方式都很偷偷摸摸。
但如果能因此獲得些好處,他不在意這樣鄙視自己的魅力。
他動作跟著繁多,手掌漸漸不再安分,手指微微順著浴巾上緣移動,試探性地幾次輕觸身前女人胸骨前凹的肌膚。
她的沉默給予他無限的勇氣。
行進到浴巾上方,即使掩蓋也遮藏不住的誘人曲線隨著低緩的呼吸動作起伏,隱隱呈現出的是一個女人極其性感的乳蕾。
即便他只坐在她身後,看不見她雙頰因著泉水而暈紅的誘人模樣,他的心神仍是為之一蕩。
他著魔般幾次滑過邊緣,猶如獻祭前的膜拜,萬般神聖、尊崇、著迷。
一個男人在此刻怎能要求更多?只要有夢寐以求的寶貝在懷。
血液中除了男性的本能,還有另一種更深層的情緒在呼喚他,然而此刻他已經全然被身前這小女人控制的當下,失去了分辨的能力,只懂得狩獵,擁有獵物。
在他大掌覆上的一刻,灼熱窒息的空氣喚醒半清醒的孫和奏。
她急抽口氣,低頭看著自己柔軟酥胸上黝黑的手掌,和她胸前乳白色的肌膚形成絕對的對比。
「你在做什麼?」她有點驚駭,蟯首猛烈左右搖晃,身下反射的動作是更往內縮,往後在男人腿上、懷中坐得更深入。
嚇!身後是極為濃濁的呼氣聲,有些沉重,她忽然瞭解自己移動以後造成了什麼樣的窘境——她坐上了屬於他的「禁區」,從他的呼吸聲中,她曉得自己引起了他多大的反應。
這些動作是連鎖的,一連串的反射動作。
抵在孫和奏身下的堅硬,讓她下意識往反方向躲,她害怕的想離開他腿上,但不能,她的手腕先一步被緊緊箝住。
他抱著她,讓試圖想逃跑的小女人與他面對面。
「我有這麼可怕嗎?」他還有心情慵懶地調侃她,因為此刻有落入陷阱之感的人並非他,而是她。
「你這個大騙子!」她氣息微弱的指責他,更多時候她覺得自己是由於呼吸急促而喘不過氣。
「我?」他很驚訝的蹙眉,不記得自己騙過她。有嗎?「我哪裡騙了你?」纖腰上的鐵臂仍是銷得緊緊的,不留空間。
「你答應過不動手的!」她連忙舉出自己更衣前要求的承諾。
他一臉邪惡的假意歪著頭回想。
「對吧!你想起來了嗎?」她的手緊抵著他胸前結實的肌膚,想拉遠距離,卻顧不得胸前早已起不了作用、讓她春光外洩的浴巾。
「我是說過不動手……」胸前幾乎僅有鵝蛋般大小的臉點頭如搗蒜。「可是……」
她滿臉期待下文。
「沒說過……不動嘴。」
男性薄唇幾乎是在話一出口的同時,進犯顫抖得厲害的櫻色嫩唇。
他有意吻得她意亂情迷,再也抗拒不了從踏進情人溫泉間這一小方天地,兩人卸下偽裝的當下,流斥在兩人間的電流。
室內的溫度早已因為蒸汽的緣故維持著一定的高溫,因為男人血液中的蠢動加劇,現在則是被這一旦開始又非得吻個毀天減地的熱吻給加熱到最高點。
他的手滑過她的每一吋肌膚,她只能依賴著他。
在這最親密的一刻,兩個彼此心動的戀人分享著彼此的靈魂……
第七章
「陳桑,多謝你的光臨!」翟日煦笑容滿面的招手。
「哪裡、哪裡!平常多虧翟家照顧我們這些花農。」
「你言重了,大家互相幫忙。」
似乎這樣的客套話在這種尾牙餐聚場合總是免不了的。
今天是一年的尾巴,一間公司用以檢測這一年來成果的最好時機,每到過年時,每間公司紛紛舉辦起尾牙餐會,規模大的公司往往吸引媒體爭相報導,代表一年所向披靡的成就,大家比規模、比人氣、比獎品的豐厚。
「群花亂舞」倒沒有這麼大場面,僅在自家公司常用來辦活動的建築內,辦了場職員、顧客、老闆們共襄盛舉的聚會。
宴會大廳另一角,翟日烺優閒哼著調,跟會場中央熱絡的氣氛成明顯的對比。
「煦果然是煦,這種賣臉的工作也只有他適合。」站在翟日烺身邊的翟日微除了優間外,還有一種事不關己的冷淡。
他最討厭跟人家在那裡客套,大家都各有心思,虛偽極了,他做不來那樣的工作。
哪像煦,憑著他名副其實笑面虎的稱號,公關這項工作煦一直就是三兄弟中的不二人選。他對數字還是比對人在行。
「是我就沒這個耐性。」翟日烺中斷嘴上哼的曲調,附和小弟的看法。
「你比較適合吼叫。」翟日微涼涼回應。然後公司很快就等著倒閉!老二對於不喜歡的事,解決的辦法往往都很暴力,只會得罪人,根本沒有建樹。
「嗯哼!」翟日烺心情正好,不想計較,手上還把玩著一株從大廳插花擺飾中抽出的純白色歐石楠。
歐石楠,是歐洲使用最為廣泛的矮小灌木之一,高十五到二十五公分,花期冬季,變種很多,大部分花種的花期是一到三月。在歐洲古老的傳說中,女巫所騎的掃帚,就是用歐石楠的樹枝製成,是個頗具神秘感的植物。
孤獨。翟日烺心中默念著歐石楠的花語,突然想起那個只要喝醉酒就會不小心喃喃著孤單的小女人。
蘇格蘭的荒野常開滿了整片的歐石楠,如果曾經看過那樣的景象,一大片寂寥的歐石楠荒野,就可以瞭解「孤獨」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你插的花?歐石楠?」翟日烺轉過頭詢問老三。歐石楠很少被用在插花上,多是庭院栽種較常見。
「嗯!前陣子進口了一批特殊的花材,跟它頗搭,我就用上了。我的技術還是沒有你好,隨便試插的一盆。」翟日微背倚在廊柱上,轉頭輕瞥翟日烺手中的東西一眼,就曉得他在說什麼。
特殊的花材總讓他的血液沸騰,忍不住替今日空蕩蕩的大廳插了很大一盆盆飾。可插花畢竟非他擅長和本行,他學的是種植,溫室就是他的工作場所。
老二學的是攝影以及商品設計,對於花卉則是從小三兄弟便共同擁有的興趣,所學的本行讓他自有一番對花的美感呈現,在插花一項竟然表現突出,當初倒是讓其他兩兄弟出乎意料,畢竟一向粗手粗腳、噴火比說話厲害的翟日烺,竟然很適合插花。
「你也不差。」
「老大結束了。」翟日微手指比了前方正朝這兒走來的翟日煦。
「聽說你今日有事跟我們說?」翟日烺問得有些急,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煦尾牙前幾天,嚴正交代好幾回,不許他們倆僅露個臉就鳥獸散,非得等到尾牙晚宴進行到接近尾聲才准離開。為此兩人還悶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躲掉不必要的應酬後,有默契地同時躲到陽台廊柱前納涼。
「很重要?」翟日微也是如此想,否則老大不會特地三申五令。
「曜陽山莊要完工了。」
翟家老大提的是就在「群花亂舞」那片溫室山坡另一邊的空地上進行的工程,是將來三兄弟準備成家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