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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文 / 藍芸珊

    齊可風看著她喝下第五杯盛得滿滿的白蘭地,他覺得杜珊珊可能喝到第十杯時便會倒在桌上,由他架著她回家了。

    看她已有點醉意醺然地朝自己逸出一朵燦爛如花的微笑,齊可風不自覺地也隨她一杯接著一杯,雙頰也漸漸滾燙了起來,他不知自己的眼光為何直瞅著她俏麗的臉蛋不放,好似移不開視線。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吧!他又盛了半杯灑,一飲而盡——

    第八章

    翁以倩自大床上醒了過來,混沌之間彷彿聽見了爭吵的聲音,她走下床,向聲源靠近。

    迷糊地揉了揉惺忪紅腫的雙眼,她才想起自己方才奔回房內哭泣了許久,直至疲累才漸漸地睡去。但不停的爭執聲將她從睡夢中拉了回來,她才發覺自己依然是只籠中鳥,而不是夢裡頭在藍天中自由飛翔的麻雀。

    走向客廳,她站在一旁的角落,看著古米跪在地毯上掩面哭泣;她莫名所以,這場遊戲的大贏家是他,他沒理由會有這種舉動。

    「你別以為我沒看見!康則邦,你動情了……」吉米抬起頭,指責、怨懟地看著康則邦。

    康則邦坐在沙發上,兩手支著頭部,似乎十分疲倦與無奈,他彷彿不知如何駁斥吉米的控訴,只能低著聲調一次次地重複著:「沒有!我沒有——你究竟要我說幾次才明白,」他的手指插入了發間,緊抓著頭皮。

    「明白?」吉米低哼了一聲,瞪著紅絲滿佈的眼,憤恨地說:「我不需要明白,我只相信自己看見的—切!你要吻她,你不敢向我承認,但找卻看得一清二楚。」

    吻她?

    翁以倩鎖住了眉,吉米在說什麼?康則邦要吻誰,他背叛了吉米嗎?

    她告誡自己該離開了,偷聽是不道德的,但她的腳步卻無法移動十步,她想知道他們之間的爭執與對談的內容。

    心底一簇小小的火焰逐漸燃起,彷彿點燃了她心中那微小的希望。上天原諒她的自私!她竟暗自禱告著康則邦果如吉米所說的那樣對別人起了興趣,也許,她也能因此而獲得自由。

    「吉米,你真的看錯了!我怎會對她有興趣?我——我愛的是你啊!」康則邦煩躁地捉著自己的短髮,突地站了起來。

    「你自欺欺人!我是那樣深刻地將感情投入在你的身上,而你卻……」他也站起身與他對視。

    「住嘴!」康則邦困窘地怒斥著。

    他也開始對自己的情感歸屬產生矛盾,看著吉米充滿妒意與恨意交錯的目光,他竟不知自己對他究竟抱持著什麼樣的感情,自己真如口中所言,是「愛』他的嗎?

    似乎是為了證明什麼想法,他猛地樓緊了吉米瘦長的身體,將唇覆上他的,完全不容吉米反抗。但不過幾秒的時間,他便如碰著了燙手山芋般,使勁地將吉米推離自己的胸前,睜大了眼,難以相信自己心底的那抹聲音。

    康則邦,你是正常的!你是正常的……

    這聲音—直在他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響聲夾雜著回音在他的腦子裡激盪,如回帶似的不停播放。

    他難以承受地按著耳朵,想排拒那沉寂已久,卻始終蟄伏在他體內的聲音,這種情緒足令人感到害怕且難以接受的,陪伴著吉米的這些年來,他早已忽略、早以按捺下自己真正的需求。

    他以為吉米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但他沒有料到這一天會來到,他體內那真正的需要居然在此刻甦醒了過來.而且感覺愈來愈強烈,不停地衝擊著他,使他幾乎瘋狂。

    彷彿在宣洩著情緒,他大手用力一掃,將桌上的所有擺飾全都打落在地,他—點也不覺得痛,只覺得心靈似乎得到了些許的紓解和釋放。

    天啊!翁以倩摀住了唇,以防自己驚叫出聲。

    她從沒見康則邦動過怒,她不知道他生起氣來竟是這樣的可怕。

    但,是什麼事激怒了他,吉米的話並不足以令他發狂成這副模樣啊?客廳彷彿在一瞬間成了戰場,她看著吉米半跪在康則邦跟前,彷彿是腳軟了,所以才會無力地攀附著康則邦。

    「別這樣,則邦,告訴我你的心還愛著我,則邦,你說,別讓我這麼孤單無助。」吉米滴下淚珠,他的心已經告訴自己,他要失去他了。

    他怎能承受?怎能?

    吉米後悔了,他不該質問康則邦的,他做錯了!

    但情人眼中容不下一顆沙粒,他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康則邦的心被別人擄獲,而對象竟是翁以倩——那個與康則邦早已相處了多年的女人。

    他不甘心,上天不能這麼對待他!

    「則邦,你……」

    康則邦打斷了吉米的話:「都別說了!吉米,很對不起,我只能告訴你,我錯了!錯了許多年,也做錯了許多事……」

    「不!」他淒聲大喊,阻止他接下去的話,「你只是一時迷惑,你不會愛上她的,你只是一時被翁以倩的美所蠱惑,你不會棄我而愛上她的,則邦!」

    角落裡的翁以倩驚惶地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吉米說了什麼?康則邦愛上了自己?這……不可能!怎會發生這種事?康則邦不是同性戀嗎,他……怎會愛上自己,從她嫁給他開始,他便已屬於吉米了……事情怎會這樣一閉糟?

    「吉米,我能愛女人的,一直以來都是,但不知為何。在你的出現後,我像是走入了迷霧;我很抱歉,但我很高興自己能即時醒來,古米……」他想拉起吉米,卻被他用力地甩開。

    「康則邦,我恨你.但我更恨翁以倩,我不會罷休的!」他脫離了康則邦的視線,掄緊了拳往翁以倩房門的方向大步邁去。

    當翁以倩回過神來,發覺吉米一臉暴怒、憎恨,且雙眼閃著肅殺之氣,一步步朝自己接近時,想逃的念頭閃入腦海,卻為時已晚。

    「很好!你都聽見了。」

    他揪住了翁以倩的頭髮,一陣刺痛麻痺了她的頭皮,她的眼眶流出了淚水。

    吉米快速將她帶入房內,並反鎖住房門,隔絕了康則邦在門外憂心忡忡的叫喊聲。他用力拍打著門板,但吉米仿若未聞。他對翁以倩露出一抹邪惡、憎恨,足以置她於死地的笑容。

    古米一件件剝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撲向逃竄不及的翁以倩,將她按倒在柔軟的床上。

    她掙扎,反抗地推打著按壓在自己身上的吉米,瞪著眼睛,無法相信地看著他,她的瞳孔閃著畏懼的光芒,大啊!吉米要對自己做出什麼事?

    「放開我!放開我!」

    她拳打腳踢,但在轉眼間就被吉米完全制伏,她不知削瘦如他,力氣竟是如此驚人,她看見他眼中仿似要置她於死地般的殺氣,身體不禁顫抖得如風中的落葉。

    「十八歲那年,我和一個女人上床時才知道自己的特殊癖好,女人讓我覺得噁心!但我恨你,恨你奪走了康則邦那顆原屬於我的心,所以,我也讓你嘗嘗失去所有的痛,你——」他危險地瞇起眼眸,「還是個處女吧?」

    聽見吉米的話,翁以倩的瞳孔不自覺地放大,擴張,吉米要撕裂她,要奪走她的尊嚴,她不能讓他這麼做,更不能讓自己落到那般不堪的地步。

    「則邦,康則邦,救我,則邦……」她用盡力氣呼喊著,心臟隨著敲打門板的聲響同步快速、激烈地跳動。

    吉米毫不憐香惜土地用力摑了翁以倩兩巴掌,在她白皙的面頰上留下了血紅的掌印。

    翁以倩痛得流下了兩行淚,緊咬住下唇,以免自己哭出聲音、

    康則邦撞門的聲響突然消失,翁以倩的心涼了大半,她看著吉米猙獰可怕的面孔,彷彿看見了死神一般。

    她寧可死,也不要毫無尊嚴地被吉米凌辱,但——她腦中浮現了杜柏青那張她日夜記掛的面孔,這使她失去死亡的勇氣,她甚至還沒向他說一句愛他——

    「則邦,你不要走……」她放聲吶喊,康則邦是救她逃離吉米魔爪的惟一依靠,他怎能棄她不顧?

    但在她大喊時,吉米又再一次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賞了她一巴掌,她的臉頰因而紅腫脹痛了起來。

    「嘶」的一聲,他將她身上僅著的—件絲質睡袍用力扯破,她的胸部展露在吉米眼前。

    吉米咬了一口,—臉的嫌惡及厭惡:「也許你的胴體在男人眼中完美有如雕塑出的女神,但我卻覺得噁心到了極點!」他一臉作嘔的表情。

    他扯下她的胸衣和底褲,使翁以倩無所遁藏地展露在他的眼前。

    她奮力的掙扎卻摩擦了吉米,使他亢奮了起來;他抵著她,翁以倩緊夾住雙腳,她不能讓他得逞,絕對不能!但……她已無救兵。

    正當古米使勁扳開她的大腿,在她絕望時,吉米瞪大了的雙眼漸漸無力地合上,而後全身一軟,癱倒在翁以倩身上。

    這時,她才看清了吉米身後拿著棒球棍的康則邦,也才終於將一顆緊繃、幾近無法跳動的心臟漸漸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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