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嵐雲
應該是不夠清楚,不然,江朔其不會皺著眉頭又問了一次——
「那一晚,真的對你沒有任何影響?」他頓了下又道:「一個女人對第一次的失去,真的可以如此灑脫地看待?」
「那是我的事!」這一問,把沈筱筱的火氣問了上來。「喂!你很煩你知不知道?佔便宜的人是你耶!我這個被害者都已經不追究了,你到底還想怎樣?」
她的生活已被那一晚的錯誤弄得一團混亂,她想回歸平靜,為什麼這個人要這樣莫名其妙地糾纏她,不給她片刻的寧靜?難道,她的人生注定要與這個沙豬男人糾纏在一起?
她的怒氣已然又被挑起,但江朔其卻似乎完全不把它放在眼裡。
「既然你能這麼灑脫不在乎,那為什麼直到二十七歲才失去你的第一次?」就因她這個受害者一點都不追究,他才內疚,良心不安……
對!一定是這樣,他近日來所有不正常的情緒全都是因為道德良心在作祟。
「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她怒氣沖沖地偏過臉。她當然沒必要向這個男人解釋自己的「性」事!
「為什麼?」江朔其卻不識相地再追問。
「奇怪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終於失去耐性地怪叫了一聲。
江朔其卻靜靜地看著她,「你不說,那是因為你說不出來,你心裡根本還是介意那一晚的事,你之所以跟宋育凱在一起,無非也是想逃避我,轉移自己對那一晚的介意,對不對?」
「江朔其!」她大吼一聲,打斷了他完全猜中的臆測。「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你以為你是誰?」
無視於她的瞪視,江朔其站到了她的面前,不卑不亢地又道:
「我全說中了,對不對?」
「就算你說中了又怎樣?我介意是我個人的事,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她憤怒地吼了回去。
他到底想怎樣?一定要把她的自尊全踩在腳底下才甘心嗎?
她的吼聲讓他頓地一僵。
對!她說的沒錯!她介意是她個人的事,又干他什麼事?
她並不是他所期待的類型,他有份社會地位高尚的工作,美麗的人生遠景正等著他……真的,她愛和誰在一起,又干他什麼事?
當下,變得毫無立場的他突然接不上話。
「請你回去。」她突然動手推他,將毫無準備的他推到門邊。接著,打開門,將他推出門外。
但,就在門即將被關上的那一刻,江朔其卻突然抬手擋住了它。
「對不起,我就是無法像你一樣,把一切當作沒有發生。」略一用力,他推開門,想跨進屋內。
沈筱筱當然拚命抵住門。
「你介意是你的事,請你不要再來煩我。」她從齒縫中進出話。
「開門,在我的話還沒說完前,我不會離開!」見沈筱筱拒不開門,他心一橫,將門用力撞開。
門後的沈筱筱當然不敵他的力道,離心力將她拋到了地毯上。由於力道太大,睡袍的帶子頓時鬆開,光滑的雙肩、撩人的性感乳溝立即裸露在外。
但,盛怒中的她可顧不了那許多,她氣沖沖地自地上躍起,將累贅的外袍丟開後,衝到他面前——
「江朔其,你這只不可理喻的老鼠!啊——」
本來,她蓄足了力道想衝上前,將他推到門外,卻因太急,踩到自己身上的長睡袍,一下子,「沖」變成「撲」,眼看就要重重跌到地毯上。
「小心!」還好,反身甩門進屋的江朔其不計前嫌,以最高的速度衝了過來,讓她的身子先落到了他的懷抱後,才跌到地板上。
兩人滾了一圈,最後,她下、他上地停在厚重的地毯上。
一停下,兩人同時睜開眼睛。
四目相望,激情電流迅速接通,剛剛火爆的氣氛丕變,屋內頓時變得好安靜。
幾乎是同一個時刻,那一晚兩人溫存的零星片段又回到腦海。那種令人留戀的歡愉又一波一波侵蝕著兩人的腦神經,一種慾望的蠢動同時出現在兩人眼中。
彷彿受到某種蠱惑,他們互望著對方,心中對彼此的渴望迅速攀升。
靜靜地注視彼此好一會兒,漸漸地,包裹在保守思想下的另一個江朔其被勾了出來,男性本色充分顯現之後,他大膽地俯下臉,試探性地碰觸她嬌艷的紅唇。
唇的接觸引爆了兩人埋在理智下那股被壓抑的渴望,她毫不猶豫地回應著他探索的吻,似乎像等待了許久般地熱情。
感受到她對自己也有同樣的慾望,他的探索化為需索,開始愛撫著她絲質睡袍下的身子,那光滑的觸感瞬間炸毀了他所有的理智與道德。
隨著他大手的游移,那種熟悉的撫觸讓她的身子一陣顫動,這顫動卻完全將她剩餘的理性完全埋葬。
「我要你……我要你……」終於,高漲的情慾讓他說出了內心蟄伏已久的渴望。
沈筱筱則緊緊地纏住他,以一聲又一聲的低吟回應著他的渴望。
他急切地褪去了她身上的薄袍,褪去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阻礙物,迎向她雪白的身子。
肉體再次的接觸,引起兩人的輕顫,瞬間接通了電流。接著,兩具光裸的身子迅速糾纏,緊緊地貼著彼此。
在喘息與高亢的呼吟交織下,兩人再次體驗了一次肉體的美妙之旅。
第四章
第一次,勉強可以解釋為——莫名其妙下無法抗拒的錯誤,那第二次呢?
意亂情迷?
他不知道,真的,在發生了要命的第二次之後,江朔其真的找不到什麼藉口,可以讓自己紛亂的心合理化。
直到現在,他仍然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與她……怎麼又發生那樣的事?他怎麼可以允許自己又發生這該死的第二次?
他可以肯定自己並不是個性好漁色的男子,與前幾任女友間,雖也發展至肉體關係,但那也只是感情成熟之後、你情我願之下水到渠成的結果。
對感情,他總是把一切控制的很好,所有的主控灌全在他,理性的他更從不會在毫無感情基礎下,對一個自己一點也沒有好感的女人過度氾濫他的雄性激素。
但,一向過人的理性為什麼碰到她就全面崩盤?
他不是個肉慾至上的人,不是嗎?沈筱筱那類型的女人是他最避之唯恐不及的,不是嗎?既然如此,那又為什麼再次失控?
不可否認地,與她共創的高度歡愉是他這輩子不曾體驗過的,只要想起那再次放縱的一晚,他體內的血液總會不受控制地再度沸騰。
最近幾天,充斥在他腦中的,仍是那天兩人緊緊糾纏的畫面。他竟然嚴重想念沈筱筱,嚴重渴望她,這種渴望的折磨夾雜在良心道德下的壓抑幾乎令他瘋狂。
他知道自己肯定有哪根筋超脫了掌握外,卻又不敢深入去探索。
雖然已不只一次地告誡自己一定要斬斷這種不正常的肉體迷戀,但事情卻愈來愈糟,糟到讓他開始質疑自己以往對感情的認知是不是出了問題。
以前,保守守舊的他始終以為,感情一定要細水長流且不慍不火,肉體關係只是一時,只有精神層面的契合才能永久。
但,與沈筱筱的兩次經驗卻似乎顛覆了一切,不僅自己對感情的認定開始有了動搖,更糟的是,他發現自己的目光似乎不自覺地追逐著沈筱筱……
每一天,他只要在公司瞥見沈筱筱的身影,一顆心便搖晃得厲害。
她性感的雙腿對他彷彿是種蠱惑、是種召喚,讓他主管的威嚴盡退,男人的本色一再地浮出檯面,幾乎失控……
尤其,看著她自在地與公司男同事打情罵俏,對他——卻像沒發生任何事般的不在乎,那種將他撇除在外的灑脫,讓他無來由地心情低落。
這種低落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下班前,而宋育凱的出現更讓他的情緒莫名其妙地惡劣到現在。
一整個晚上,就見他像個悶葫蘆似的一聲不響,對面的莊雪音終於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刀叉,關心地道:
「朔其哥,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的臉色很差。」
她關心的聲音雖將江朔其的神智喚回了一些些,卻沒讓他沉重的心情有所改變。
「沒什麼,公司中有點不順心的事,有點煩而已。」他煩躁地推開了眼前的餐盤。
「要不要緊?很麻煩嗎?」
「沒事!你別擔心。」說完,他招來了侍者收掉餐盤。
看著幾乎沒動過多少的食物,侍者眼中雖有疑惑,卻也沒有多問地收走了餐盤。
望著他始終揪緊的眉頭,當下,莊雪音雖想再出聲安慰,但天生內向害羞的個性卻讓她有所顧忌而開不了口。
她憂心的眼神,終於讓江朔其察覺到一點點,只見他笑了一下後,像一位兄長般瞭解地拍了拍她的手。
「雪音,我真的沒事,你別替我擔心。」
對這個可以說從小一塊長大的小妹妹,他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憐惜,見她竟為自己胡謅的理由擔心,他再一笑後極力撇開心中低落的情緒,轉移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