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彩虹流鶯

第14頁 文 / 雷貝嘉·派絲琳

    「璐茜亞。」他扳過她的身體,讓她面對他。

    「聖提雅各。」她囈語。

    他的手慢慢的上下游栘於她的背脊,然後再次覆住她的臀部,催促她靠近些、再靠近些——終於,她挪進他的兩腿之間。

    他用他有力的雙臂與熾熱的眼神使她待在那裡,他貼著她蠕動,允許她、強迫她感受他的需要。

    「璐茜亞。」他再喚道。

    她張開嘴,還來不及回答,他的唇便覆住她的,偷走了她的呼吸、她的聲音、她的力氣以及她的每一個思緒,使得她除了他,啥也不能想。

    他感到她的身體在他懷裡變得酥軟,就像那晚在飯店裡那樣。「哦,天!別又來了,璐茜亞,」他央求道,「不要。這次不要。」

    「我害怕。」她囁嚅,她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害怕!怕什麼?」他氣呼呼地想道。現在可不是她開始怕他的時候!

    她的心臟「怦、怦」的狂跳。她滑出他的臂彎,他沒有阻止她,讓她鬆了口氣。

    「這種——這種感覺從未發生在我身上過。」她柔聲說道,企圖找到正確的字眼來撫平他的懊惱。「當你碰我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彷彿快要融化掉似的。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我甚至呻吟了起來,吶,我通常會假裝呻吟,可是當我跟你在一起時……它是一個真正的呻吟。它完全是自然發出的。」

    他退後一步。「完全是自然發出的?」

    她的胸部隨著那依舊在她心裡澎湃的情緒起伏。「我知道你很生氣,也知道你為何生氣。可是——我——你對我所做的事……它嚇壞了我。」

    他皺起眉頭。她的臉為何紅得那樣厲害?「璐茜亞,我不懂——」

    「我也不懂。」她垂下頭。「我知道男女之間所能發生的一切。我的身體沒有一處沒被男人碰過,嗯,只是跟你在一起時,我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她抬起頭,發現他正盯著她。他那放肆的注視使她重新打起哆嗦。「瞧,」她嚷道。「你甚至不必碰我!你只需看著我,我就會——你的眼睛——它們就像是一小片午夜的星空,每當你用它們凝視我……我覺得自己彷彿就快要變成碎片了。」

    「你到底在跟我玩什麼遊戲,璐茜亞?」他質問。

    「遊戲?我沒有玩什麼遊戲。」

    他不清楚她是怎麼搞的。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那激情的一刻已經夭折了。哼,也好,他不需要像她這樣的磨人精來滿足他的需求。她又不是這世上唯一的女人,他大可一逮到機會就去找個更適合的女人。

    他邁向營火,踢土掩埋它。看著火燼滅去,他決定自己也要這樣對付璐茜亞硬塞給他的奇異感受。不管是什麼感受,他都要熄滅它。

    傻瓜才會讓她接近自己。傻瓜才會擔心她的眼淚、她的飢餓和她的憂傷。她是一個妓女,她這樣的人不配獲得別人的關心。該死,他恨那個丫頭!

    「我們要出發了,」他穿上皮靴、佩上武器,講道,「運氣好的話,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就能抵達巖泉。」

    挫敗與困惑使她決定要反譏回去。「你知道嗎?聖提雅各,本來我只覺得你很討厭,如今我對你的評價又降低了許多。」

    他瞪她一眼。「穿上衣服。不過小心別擦掉耶些藥,否則你會——」

    瞭解到自己正在給她他剛才告訴自己她不配獲得的關心之後,他立刻煞住話。「見鬼了,我不在乎你是否把它擦掉!把它統統擦掉!去癢一整天吧!還有,你別想求我把找帶來的食物分給你,聽到了沒?還有你的眼淚——儘管去哭一海洋的眼淚啊!但是我向你保證,眼淚是打動不了我的!另外我發誓,璐茜亞,在這段旅程中,無論你怎樣跟我講話,我都不會回答你的。現在,快去把衣服穿上!」

    她聽話地撿起衣服套上。

    他瞇起眼睛。「該死,璐茜亞,你把藥擦掉了!」

    「哼!你在乎什麼?」她吼道,無奈衣服蒙住了她的聲音。「我會癢一整天的事實應該令你手舞足蹈啊!」

    他邊咒罵,邊走向她,幫她穿好衣服,確定那些糊藥還留在原位。「我才不在乎你有多癢,」他用力扳過她的身子,幫她扣衣服背後的鈕扣。「不過,正如我說過的,倘使你不斷的停下來搔癢,我一定會被迫放慢速度」

    當他發現自己在幫她扣上最後一粒鈕扣之後,居然還拍拍她的背部時,他氣得咬緊牙根。該死,他表現得活像一個保姆!

    「快去給那頭該死的公牛套上車!」他命令道。

    「你個是說永遠都不跟我講話了嗎?」她驕傲地詰問,然後晃向角角。

    她洋洋得意的語調跟慵懶的步伐讓聖提雅各更光火了。「動作快點!」

    她停下來。「可是如果我走快點,我會擦掉那些藥吔!」

    哦,天啊!氣死我了!他想。「MadredeDios,ComoOmeenoias!」

    他的撲克臉告訴她他說的絕不是什麼好話。搞不好他在辱罵她。哼,她才不要吃悶虧!

    「是嗎?哈,你是一個大白癡。你白癡到拿威士忌生澆你的花園!如果無知是一種幸福,你就會是全世界最快樂的傢伙!」

    聖提雅各氣極了,火冒三丈。他邊詛咒,邊跨上馬,然後催促凱莎寇陀飛奔起來。

    第五章

    當巖泉那座小鎮呈現在眼前時,璐茜亞開始懷疑聖提稚各永遠都不會再跟她講話了。「惡魔。」她嘀咕道。

    過去這三天,他謹遵他的誓言,幾乎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在行進時,他總是跑在她前面;到了夜晚,他就跟她隔著營火,在相反的位置鋪床,並拒絕回答她對他講的任何一句話。不過,這個惡魔倒是打破了不肯餵她的承諾,因此,她餐餐大啃硬得像皮革的牛肉乾、發霉的麵包,再配上熱開水。

    「惡魔!」她再次大吼。

    她瞪著他寬闊的背部跟垂下肩膀的烏黑髮絲。即使隔著相當的距離,她還是可以看出他在馬鞍上坐得又高又直,他的下半身隨著凱莎寇陀流暢的躍步節奏而前後搖擺。看到那微微的律動,不禁令她酥麻起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真正的過過生日,所以記不清了,不過我猜自己應該有十九歲,因為我的胸部很大。你不認為我的胸部看起來應該有十九歲了嗎?陌生人。」

    聖提雅各別過臉去,以免她看到他快要笑出來了。媽呀!他這輩子從未聽過這樣荒唐的事。

    可惡的男人!路茜亞暗暗咒罵,他非但不肯跟她說話,甚至還把臉別了過去!

    「我喜歡你的長髮,陌生人。將來——如果我們變成好朋友的話——你肯讓我幫你編辮子嗎?

    「閉嘴,路茜亞!」

    她咧出燦爛的笑容。聖提雅各並沒有對她說什麼好話,不過至少他開了金口,使她覺得受到莫大的鼓舞。

    「你有沒有吃過手餅乾?以前我的媽媽常幫我做手餅乾,我永遠忘不了它們。她先擀平麥面,再沿著我的手掌切出一片片的手形餅乾來烤。我好愛吃我自己的手形餅乾。你知道嗎?等我有了情人,我要每天做手形餅乾給他吃。手形餅乾是很特別的。媽媽說一個人只替那些你愛得要命的人烤手形餅乾。有沒有人曾經留你烤手形餅乾——」

    「沒有,閉嘴。」

    「也許在墨西哥,」她咧嘴笑道。「人們只做手形的玉蜀黍餅。是不是這樣——」

    「路茜亞,閉嘴——」

    「如果他們做手形的玉蜀黍餅,就可以—次撕下一根手指來夾肉。一根手指一口,一個玉蜀黍餅就可以吃六口:五根手指和一個手掌。不曉得在墨西哥有沒有做手形的餅乾?你沒吃過並不代表沒人做——」

    「哦,天啊!Callete!」

    「Callete,」她若有所思地重複道。「我敢打賭那是西班牙話裡的『住嘴』。你知道嗎?我也會講一點西班牙語哦。有的時候我必須猜一猜,不過我也知道一點真正的西班牙字。我總是東聽上點,西學一點。譬如羅沙裡歐就是念珠。我是在墨西哥的羅沙裡歐鎮學到這個字的。我不是天主教徒,不過我常希望能得到一串念珠,好把它掛到脖子上當項鏈。我敢打賭你是天主教徒,嗯?你對於上帝的媽媽降臨到凡間、出現在凡人的面前有什麼看法?」

    「路茜亞——」

    「在羅沙裡歐有個人告訴我一則關於上帝的媽媽降臨到墨西哥的故事。上帝的媽媽叫瑪麗,沒錯。很久以前,瑪麗來到墨西哥。墨西哥有個印第安人叫朱安,瑪麗就是出現在他面前。我敢打賭當時老朱安一定有嚇得跌一跤、頭撞到石頭。倘使上帝的媽媽接近我,我就會那樣。一想到她騰雲駕霧的飄下來就嚇死我了。」

    聖提雅各感到自己的嘴角又在抽搐了。他知道數打稱呼聖母的方法,就是不曾聽過有人叫她「上帝的媽媽」。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