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裴意
「那就別想了,來,再暍一杯吧!酒與久同音,希望咱們能夠長長久久。」玄煜親熱地再餵她喝了一杯酒。
永欣乖順地喝下了酒,但只喝了半伓,便覺酒液全湧上喉頭,她揮手推開酒杯。「不行,我喝不下了,好難受啊……」
「難道你不希望咱們能夠天長地久嗎?乖,把這杯酒喝完。」玄煜溫柔地誘哄著她喝完杯中的酒。
永欣勉強喝下,只覺腦中轟上一股熱潮,眼皮漸漸沉重。身子嬌軟無力地癱在玄煜懷中。
眼見永欣不勝酒力地軟倒在他懷裡,玄煜眼光深邃難解,他拍了拍永欣的面頰,試著喚醒她。「永欣,醒醒,咱們還沒圓房呢。」
永欣咕噥了一聲,極力想清醒過來,酒力卻漸漸發作,她昏沉沈地睡了過去。
玄煜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抱起酒醉的永欣,走向繡床。
他將永欣放在繡床之上,緩緩解開了永欣腰間繫著的衣帶,脫掉她身上的霞帔嫁服,褪下她的香羅裙。看著一絲不掛的永欣,香艷美麗的胴體宛如海棠初綻,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慾火,他分開永欣修長圓潤的雙腿,目光變得更幽邃。
定定看了一會兒沉睡的永欣,確定她不會醒來之後,他取出懷中的烏篆菱形匕首,往自己手臂上一劃,讓鮮血滴落在她雙腿之間,鮮血在她腿間和被單上都沾染了點點血跡。
看著自己所製造出來的「圓房」證據,他滿意地拉過鴛鴦被,蓋住永欣赤裸的身子,轉身離開鳳闕。
★★★
細雨乍歇。櫻花染上一輪月影,梨樹沾著絲絲雨露,宛如佳人清淚。
玄煜走進自己原先居住的崇光殿,在殿前輪值把守的玄陽十八騎見主子在大喜之夜居然沒留在新房,心中大感驚詫。但身為下屬,他們極懂分寸地沒開口詢問,只是恭敬地向玄煜躬身行禮。
玄煜揮手示意他們退下,輕聲說道:「這幾日辛苦你們了,今夜有我守著她,你們全去歇息吧!」
玄陽十八騎面面相覷,見主子執意如此,只好無聲無息地退下了。
玄煜走進殿內寢室,只見庭雪坐在案前,雙手支頤,對著晃動的燭火呆呆出神。
她坐在那兒,在明亮的月光和深夜的暗影之中,就像是一尊艷得沒有靈魂、美得教人心碎的白玉雕像。
「你在想些什麼呢?古人常說,世事千金易買,唯獨難買玉人心事。」玄煜悠悠道。「我願用一生來買你現在心中所思。」
聽到他的聲音,庭雪眸中閃過一絲訝異,顯是沒有料到他竟會在大婚之夜出現在這兒,但她沒有回頭,只淡淡道:「要知道我現在心中所思嗎?那還不容易,我早說過了,我——要——離——開——你!」
玄煜身子一震,咬緊唇不吭聲,眸中燃起一股狂野決絕的烈火。
「你什麼時候放我走?」她語如冰霜,冷冷地問。
「我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放你走。」玄煜語氣也轉冷硬了,毫無轉圜餘地道。「想離開我嗎?除非我死!」
「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庭雪終於回過頭來了,清艷絕倫的容光在月色映照下更顯秀逸出塵。她輕歎了一口長氣,緩緩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之間緣分已盡,除了生離或死別,並無第三種結局。」
自那日庭雪說出要離開玄煜的話來之後,便被玄煜軟禁在崇光殿中,日夜派玄陽十八騎輪值嚴密看守,讓她毫無逃脫的機會。
「留不住你的心?你的心,已經不是我的了嗎?」他伸手輕撫庭雪清瘦卻越見絕美的面龐,柔聲道:「何必欺騙自己呢?就因為你一心一意都在我身上,所以你才忍受不了我娶別的女人為妻,你覺得那是背叛——可是庭雪,你回頭想想,一切都是你父王造成的啊!你自己也說過,大過在你父王!既然過錯是在你父王,又有什麼理由要讓我們兩人來承擔難以彌補的憾恨呢?」
「欠債子還。是我父王作的孽,與我做的又百什麼差別?」她清冷地道。「我是仇人之女,你當真能毫無芥蒂、問心無愧地與我在一起?如果你真能忘了仇恨,又何必因為執意要報血仇而娶永欣公主為妻?你娶了北垚公主,得北垚兵力臂助,一旦你復國成功,殺了我父王討回血債,成了我的殺父仇人,你以為我還可能和你在一起?」
她抬頭望著玄煜,眸清如水,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明白嗎?阻隔在我們兩人之間的,不是永欣公主,也不是你的負心另娶,而是仇恨——永遠也解不開的血海深仇!」
「你錯了,我從來不當你是仇人之女。當你以死相搏,逼迫雍王讓我們全身而退之際,你就已經斷了和雍王之間的父女關係!」玄煜沉聲道。「還記得嗎?當日你在新月小榭的梅林之中,拿著匕首架在自己頸間,你說沒有人可以阻止你和我同生共死。你知道那一刻我受到了多麼大的震撼嗎?是直到那一瞬間,我才真正瞭解到『生死相許』這句話的涵義。也就是在那一日,我們將命交給了彼此,我早在心中立下的誓言——生要同枕,死要同食;今生今世,生死不離!」
清亮的淚珠,滑落庭雪清靈絕美的面頰,她別過臉去,不讓玄煜看見她滿面淚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更不需要你為了感激而以生死相許。」她幽冷地道。「當日梅林中的情景,我早忘了,你又何須時時刻刻放在心上?」
「忘得了嗎?你真忘得了?而你竟以為我對你的情感是感激?」玄煜神色慍怒。「就算當日在梅林中你沒以死相護,我對你的心也絲毫不會改變。對我而言,你不是雍王之女,你只是江庭雪,一個我所深愛的女子。我不管你是誰,更不在乎你的身份,我只知道這一生,你是我唯一想要執手偕老的女子!」
執手偕老?庭雪心中一片淒楚,她望著玄煜,卻無法說出心中的悲哀——早在你決定娶永欣公主之時,就注定了我們分離的命運。你當真以為北垚墐帝會讓我和你繼續相守嗎?我不能看著你為了我而觸怒墐帝,惹來殺身之禍啊!離開你,是為了保住你——怎麼你不懂呢?
「執手偕老?就在今日,你和另一個女子拜了堂、成了親,她才是你該執手偕老的人!」庭雪強抑心痛,神情冰冷地道。「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洞房花燭之夜。你不去陪著你的新娘,卻來守著我這個仇人之女做什麼?」
一抹烈焰躍上文煜的雙眸,他臉上出現一種決絕的狂野神色。
「洞房花燭之夜?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笑得邪魅,眸色變得闈沈,閃著不容動搖錯認的炙人和決心。「我便是來過我的洞房花燭夜啊!你是我唯一的愛侶,這洞房花燭之夜,我不和你過,卻又和誰過去?」
庭雪一愣,還來不及弄明白他的意思,已被玄煜一把抱起,走向內室的朱櫻流蘇帳。
被丟到床上的庭雪,正掙扎著要從重重香暖羅被中起身,卻見玄煜已動手解開羅衣錦帶,脫下身上的新郎紅袍,並用腳勾過屏風,掩住房內春色。
庭雪睜大水靈雙眸望著玄煜,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大驚失色地縮回床惻,顫聲道:「你……別胡來……」
「胡來嗎?我早該這麼做了!」玄煜脫光身上衣物,裸著陽剛且修長的身軀逼向庭雪。「我早該讓我們彼此相屬,你才不會一天到晚想離我而去。」
庭雪縮著身子躲避他的靠近,強作鎮定地道:「就算是你強佔了我的身子,我還是會離開你!」
「是嗎?庭雪,你這麼說就太讓我傷心了。我們是如此相愛,你怎會用『強佔』這兩個字來形容這種同歡共悅的事呢?」他邪笑著捉住了庭雲的足踝,慢吞吞地褪下她的明璫素襪,露出她一雙滑若凝脂的雪足。
庭雪掙扎著想將足踝抽回,卻扯不過他的力道。
「記得嗎?你給我繡巾那日,急得連鞋也沒穿便衝出來找我。」他掌住她不足一握的蓮足,輕撫逗弄著。「那時,我也如同現在一般握著你的足踝,那天清晨,你幾乎就要成為我的人,而且是那麼地心甘情願……」
庭雪又羞又臊、又驚又怕,清艷雙頰緋紅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久了,自那一天到現在,真的讓我等了太久了!」他歎息,雙手一扯,撕開了她的宮紗玉衣。「每日一到清晨,我就想念著你溫軟的身軀,渴望再嘗到你清甜的滋味,那般想得到你的火熱慾念逼得我幾近發狂,我已經忍受得太久太久了!」
爐中燃著暖香,香氣更添旖旎情意。
「我怎能可能放棄你呢?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你一般讓我如此傾心。」玄煜扯下她的湘裙,雙眸火熱語氣堅定卻輕柔。「不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