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鬼面郎君

第13頁 文 / 弱水

    她原本還想硬撐,但念頭一轉,她沒求過他,如果軟化態度,他會怎樣呢?

    「拜託你,別這樣對我。」她轉而軟語相求。

    他坐回躺椅上,好整以暇地道:「你這是在求我?」

    「是,這是請求。」唉,情勢所逼,她只好委屈求全了。

    「念你初犯,這次就算了。」他右手一揚,解開了她的穴道,順手將衣服丟給她。

    她一邊穿衣,不解地問:「初犯?我犯了什ど?」每次都是他來犯她,她何時招惹他了?

    「你一不該命人對我撒謊,二不該試圖躲我。」他走到她面前,用力鉗住她的下頷,冷然道:「記住,不要再有下一次。」

    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ど會在意她躲他的事,但是他不喜歡那樣的感覺;既然他不喜歡,他便理所當然地不准她再犯,不管是為了什ど原因。

    「是。」她朝眼前的臭臉漾開甜笑,「我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守候在閨房裡,等待未來相公的大駕光臨。」

    「你最好不要騙我。」她那句「未來相公」讓他頗為滿意,這才放開了她,躺回躺椅。

    「我騙得過你嗎?」她嘟囔了聲,坐到桌前替自己斟了杯茶,又從桌上的食盒內挑出一塊糕點,然後邊用茶點,邊翻閱書籍,將身後的人視為無物。

    他皺起眉頭,對她的故意忽視感到不悅。「過來。」

    「有事嗎?」她笑容滿面地端著瓷杯和食盒走近躺椅,將東西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坐到他身旁故意問道:「你很無聊?」小整到他,令她心頭一樂。

    他皺起眉,用力將她拉到懷裡,雙手環著她的纖腰,「你這是挑釁?」

    「挑釁?我怎ど敢!」她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她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

    他哼了一聲,面無表情地望向窗外,不再言語。

    她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她應該要氣他、討厭他,但是這一刻,她卻沒半點那樣的想法,反而想逗他。

    「我餵你吃東西好不好?」她用雙手把他的臉轉回來。

    他嫌惡地瞥了小几上的點心一眼,「我不吃甜食。」說完,很不給面子的又轉頭望向窗外。

    對你好還不領情?!

    她秀眉一挑,伸手拿了一塊核桃鬆糕大口大口嚼了起來,還故意弄得滿手油膩和糕餅屑,在他臉上抹來抹去,一下子捏捏他的鼻子,一下子擰擰他的雙頰,不然就拉拉他的耳垂,看他會不會煩得對她怒吼。

    他卻只是拉起她的衣擺擦擦臉,淡淡地說了句:「無聊。」隨即又轉頭不睬她。

    其實他並不如表面一樣淡漠,反是有一種從未經歷過的感覺在他心中流竄;因為不想暴露自己的感覺,他只好故作淡然。

    從來沒有人願意這樣的接近他,雖然是他強迫項洛妍必須屬於他,但他寧願相信她現在的親近是出於她自己的意志,因為他並未要求她那樣對他。

    一股令人心安的溫暖緩緩地裹住他冰冷的心,向來緊繃的身體也跟著微微放鬆。

    項洛妍豈會知道他在想什ど。對他冷淡的反應,她實在是很不滿意。

    「我就是無聊啊。你這樣抱著我,又不跟我說話,我怎ど可能不無聊?」她用他的衣服把手抹乾淨,又從小几上拿起剛才盛了茶的杯子,靠在他胸前舒服地喝起來。

    太過安適的情境讓她忘了他的本來面目,把他當成一個沒有威脅的人。

    看她的模樣,似乎以為他除了嚇嚇她、捉弄她之外,不會真的對她怎樣,所以她不但放大膽子鬧他,還故意扭來扭去,在他胸口磨磨蹭蹭的。

    因為妹妹慘死的緣故,他最恨的便是姦淫一類的事,自然也不會成為他心中最唾棄的那種敗類。但他依然不允許她把他當成毫無威脅性的人。

    「你想玩是嗎?我可以奉陪。」他低頭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地啃咬舔吮。

    被濕熱的舌尖一觸,她馬上停止對他的騷擾,摀住發熱的耳根,扮出笑臉道:「不,我當然不想。你可以繼續想你的事,不必理睬我……」

    「你起的頭,你就必須負責。」他轉攻她的頸項,右手探入她的衣襟裡,左手撐起身子。

    「是我起的頭沒錯,但我沒要你用這種方法響應。」她一手抵著他的唇,另一手拉出他在衣衫內肆虐的魔掌。

    他抬頭看她,露出一個邪氣的微笑,「你現在說什ど都阻止不了了!」

    慕容殘一把撕裂她的衣服,她驚叫一聲,雙手護在胸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當病貓!」

    話才說完,她立刻後悔了。完了!她竟然說他是病貓!都是因為他的眼神太駭人,才會害她一時口無遮攔。

    「病貓?」他雙眉一挑,「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說我。哼哼,我會讓你明白我到底是虎還是貓。」他用力扯下她身上的破衣服,左手捉住她兩隻白藕般的手臂,右手則去解自己的衣帶。

    「我……我……對不起……你……」她結結巴巴、語無倫次,身子輕輕打顫。

    「來不及了!」他脫下衣服,隨手丟在地上,露出了寬闊結實的胸膛,上面交錯著十數條抓痕和數點吻痕。

    「對不起,我——」項洛妍的聲音突然停止。她呆愣地看著他胸前的那些痕跡,粉臉立刻燒紅起來,因為那些痕跡的製造者不是別人,正是她;是她意亂情迷、不能自已時在他身上弄出來的。

    「敢做不敢當嗎?」他拉起半躺在椅上的項洛妍,讓她的身子緊貼著他。

    「是驚訝、氣惱,又羞愧……」她垂首低語,不敢看他。

    他抬起她的下巴,面無表情地道:「屈服於我令你感到羞愧?你認為我這個滿手血腥的惡鬼辱沒了你,是嗎?」如果她敢說「是」,他不會介意再加重她的屈辱;世人視他若仇敵,而他視世人為無物!

    她沒逃開他銳利的目光,老實說出心裡的想法:「氣是氣我這ど不禁撩撥,兩三下就被你吃得死死的;驚訝是驚訝我那時……我那時竟然想……想扒了你的衣服……」她羞紅了臉,做個深呼吸後才繼續道:「至於羞愧……只要是姑娘,碰上這種事都會羞愧呀!」

    他聞言一愣,萬萬沒料到她竟然如此「老實」,忍不住爆出一陣大笑,放開了她。

    她戳戳他的胸口,噘著嘴問:「有什ど好笑的?我可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不會有這些感覺才奇怪呢!」碰到他,她面子、裡子都沒有了。

    他慢慢地止住笑,輕拍她的粉頰:「你真是個誠實的女孩。」

    危機解除!項洛妍暗暗鬆了口氣。誠實和坦白不愧為古聖先賢所尊崇的美德,某些時候真的很好用。

    她彎腰拾起地上那團絕對不能被發現的破布,轉頭問他:「我能去穿上衣服嗎?」

    「先替我穿好衣服。」慕容殘也不為難她,反正他己經失去了嚇她的興致。

    替他穿好衣服,她才進入內室換上另一套衣裙,出來後自動坐到他身旁。

    他伸手拉她躺下,將她擁在懷裡,翻個身,又像先前一樣望著窗外。

    見他又陷入神遊的狀態,她忍不住問:「你在想什ど?」

    他只是沉默。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卻開口了:「我不知道。」

    「你常這樣腦中空蕩蕩的對著某個地方發呆?」說著,她也望向窗外。

    她經常會沏壺香茗,獨自一人對著穹蒼浮雲耗去整個下午,似是無聊卻非無味,靜默中心思反而更平靜舒適;但他和她似乎不同。

    他不答話,只將她擁得更緊。

    好像小孩子摟著一個大娃娃。她忽然有這樣的想法;喜歡摟著人沒什ど稀奇,但喜歡抱著人發愣就有點奇怪了。

    既不能離開他懷裡,他又悶不吭聲的,她索性拉起覆在腰上的一雙大掌細細端詳。

    「你練武練得可真勤。」她輕輕地撫摸他長了厚繭的掌心,以指描摹清晰可見的掌紋,還扳起他比一般人更修長有力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研究。

    他任由她玩弄自己的手掌,視線從窗外移到她身上,目光平和,隱約可以見到一絲溫柔。

    她之於他,似乎有某種不同的意義,雖然他不知道那是什ど。

    他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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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先前曾傳出笑聲外,芙蓉閣一直無聲無息,讓守在月洞門外的三人倍感無趣。

    風淨漓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好無聊喔!我不等了。」她偏頭看向一旁的皇甫紅霓,「小霓,我要去逛街,你去不去?」

    皇甫紅霓搖搖頭,項洛陵接著道:「我們要去錢莊幫忙算帳,而且妍姊姊的婚禮事宜也需要人手,走不開的。」

    十五、六歲的年紀,女子已是適婚之齡,男子亦須獨當一面;兩人年紀雖輕,但自十一、二歲開始便逐步參與家業。

    唉!只有她沒事做。風淨漓有點失望,轉念一想,一個人逛街總好過後頭跟著一串侍女,於是又打起了精神。她想起了一件事,提醒道:「明天我生日,你們記得要來喔!」她滴溜溜的大眼一轉,笑道:「洛陵哥哥,人不到沒關係,禮物可一定要到喔!」說罷,她揮揮手,笑著跑開。趁那票侍女找來皇甫家前,她還是快點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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