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若唯

    「喬隱，你來抱龍兒。」他的手竟抖得如此厲害。

    換手後，龍兒由喬隱抱著走出房間。

    他不要她了嗎？

    龍兒低聲啜泣不敢看展少曄，所以她也沒有看到他的臉色蒼白得像個鬼。

    「他不抱妳是因為他怕摔了妳。」喬隱在她耳邊說著解開她的疑惑。

    「龍兒……」

    龍兒聽到母親的聲音，抬起頭看向躲在角落，她忘不了母親剛纔連救也不救她。

    「媽咪，這就是妳要我做的嗎？」她輕問，這次她沒有再被母親軟化，她靠在喬隱胸前說：「我想離開。」她該學習不再讓龍家大小姐的頭銜控制她的人生，母親同樣的也該有面對現實的勇氣。

    「龍兒，妳不管我了嗎？」龍夫人可憐兮兮的語調，在展少曄倏然在她面前停住用那雙冰死人的眼睛瞪著她時，便消失了，她輕聲啜泣卻再也喚不回女兒回頭。

    ※※※

    自從差點被王浩瑞那個人渣強暴，龍兒的個性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她變得成熟沉靜多了，她一邊唸書一邊工作，終於憑著毅力，在一個黃道吉日，「龍館」第二家分店熱熱鬧鬧的開幕了，為了這天的到來，龍兒可是犧牲了不少，但是她認為這一切都很值得，除了她很久很久沒有再見到展少曄以外。

    「放炮了！」

    一大串鞭炮響得劈哩咱啦的，負責點燃鞭炮的喬隱興奮得像個小孩子在那邊跳來跳去。

    「過癮！」喬隱嘻嘻哈哈的靠近龍兒身邊，「龍兒，恭喜妳拿到畢業證書也恭喜妳『龍館』開分店。」

    「沒有你跟大家的幫忙，我一個人是無法辦到的。」一改以前公主妝扮的華服，於一個月前畢業的她，改了身份也換上俐落的褲裝，符合她社會新鮮人的身份。

    「龍兒，妳長大了。」

    「我寧願你說我成熟了。」她淡淡一笑，露出跟以往不同的自信笑容，她朝著王大媽喜姊等人深深的一鞠躬，「謝謝各位一路支持我，在我們一塊努力下，讓『龍館』成功的站穩腳步，第二家店的成立也代表各位的辛勞有了收穫，謝謝大家。」

    在一番精神訓話後，大家開始準備迎接分店的第一天營業。

    「妳把舊員工調到分店穩場面，我訓練的廚師也都能獨當一面了，妳的表情不必繃得這麼緊吧！」喬隱站在龍兒身邊，她站在店門口四處張望，他也跟著東看西看，「在等人啊！等誰呢？」

    她等不到要等的人已經夠悶了，喬隱還調侃她，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你明知故問嗎？」她想念展少曄，他卻在王浩瑞想侵犯她那一晚後不再找她，當愛情來得太容易時，被愛是一種無形的感覺，等到他不再以她為中心時，她纔開始緊張擔心害怕，萬一他從此將對她的愛封閉起來，那時她想愛他，他也不會理了。

    她努力的將「龍館」撐起來就是想做給他看，她拚命的做出成績也是希望在這一天他會出現，但她越等越失望，難道他最後還是選了靜亞姊？

    「我明明把消息放出去了！」他應該要出現的，她所做的努力都是為了他啊！

    「他會來的。」相對於她的焦急，喬隱明顯的老神在在。

    「你確定？」

    「我會騙妳嗎？」喬隱忽然舉手指著前方，「那不是展大頭……的父母親嗎？」

    她被喬隱的話弄得差點休克，還以為他已經來了，害她腦中一片空白將要向他告白的話全忘了。

    艷陽下，四個展家人包括展少曄的父母跟弟妹一塊朝她走來。

    「龍小姐，謝謝妳特地邀我們來。」跟展少曄有幾分相像的展父見到龍兒這個千金小姐有點不知所措。

    「伯父、伯母，叫我龍兒就可以了。」龍兒迎上前，微笑的跟他們打招呼。

    「這怎麼好意思，我們這種身份怎麼可以直接喊妳的名字。」展母也說道，這樣一個漂亮女孩雖然家道中落了，但她一身氣質還是很出眾。

    「你們的兒子不也是一個大公司總裁，說什麼身份不身份的！」喬隱一臉的受不了，難怪有其父必有其子。

    「差多了、差多了。」展父接著說：「他當他的總裁，我還是開我的出租車，他有我這個老爸不知道會不會被人家笑出身不好。」

    「沒有的事，你應該高興你生出一個總裁兒子纔對。」龍兒搖搖頭，終於知道他的自卑從哪裡來的。

    「龍兒小……來來來，我跟妳介紹一下，這是少曄的弟弟少齊，妹妹少妍。」展父拉過兩個子女。

    「你們好。」她含笑的跟兩人打招呼。

    「咦！妳的手錶好眼熟喔！我也有一支很像的，是我考上大學那年大哥送給我的，他還晚了幾天送我，因為他把原來的那支拿去送給一個女孩，他說那個女孩很富有可是卻很寂寞，他第一次掛念一個女孩子，所以我只好原諒他了，原來那個女孩就是妳啊！」展少妍對著她瞭然的笑。

    展家四口一臉原來如此的笑容，她窘得只好抬高手腕盯著那支有點舊的表，他記起一段模糊片段，原來他對她的愛在那麼久之前就開始發酵了。

    「你們……」展母又訝異又高興，她的木頭總裁兒子開竅了，那麼漂亮的兒媳婦生出來的孫子一定很可愛。

    「我……喬隱……」龍兒急得到處求救。

    「妳不是要對他告白纔請展爸爸展媽媽來參加分店開幕的嗎？」擒賊先擒王，先抓住展家人的心，還怕他的自卑胡亂作祟！

    被喬隱將了一軍，又被推上前，她不好意思的低頭猛搓著手。

    「對不起，我請各位前來其實是有私心的，我想讓各位認識我又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過去這些日子都是展大哥默默支持我，我想他是喜歡我的，雖然他總是不說，但我就是知道，那是一種心靈感應，但是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發現我很喜歡他很愛他，我希望展爸爸展媽媽能把他交給我，我會……讓他幸福的。」她一鼓作氣的把要對他的表白全說給他的家人聽。

    「現在流行女人主動求婚嗎？」展父瞪大眼睛。

    「如果男人太笨連求婚都不會，那麼當然由女人來嘍！有什麼關係。」展母倒是比較開明，「我喜歡妳當我的媳婦，我的兒子就交給妳了，少曄。」

    龍兒一驚，連忙轉頭卻看到他就站在她身後。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吃驚的問。

    「來一會兒了。」他臉上的紅暈不輸她臉上的腮紅。

    「你聽到了多少？」她扭著手問。

    「就妳說妳會讓……我幸福那裡。」他結結巴巴的說。

    展少曄不太好意思的看著龍兒，而她也默不作聲的望著他，兩個心中存有說不完的愛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的人，就這樣站在大太陽底下被高溫熱烤，他們太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所以其它人都受不了被曬的痛苦紛紛溜進店裡吹冷氣。

    「我以為你不會來。」久久她纔開口。

    「我會，喬隱沒告訴妳嗎？我送靜亞上飛機。」他盯著她的目光熱燙的不比烈陽少一分。

    「靜亞姊，她出國了？」

    「她說想讓自己自由，跟在我身邊太久了，讓她都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其它事物是新鮮的值得追求的，基於愛纔心理，我沒讓她辭職，我讓她去接紐約分公司的經理，也許她下次回國會帶個老外帥哥回來。」他眼睛一瞇，「喬隱昨天還跟我通過電話的。」

    「喬隱……」她又被他唬了。

    「他說我今天不來保證會後悔一輩子。」他的目光流露出柔情，「幸好我來了，」她那篇告白是要說給他聽的吧！他不說都沒有人會曉得剛纔他的心情還真像在蕩鞦韆啊！

    「我……」唉！太陽曬得她頭好昏，看到他她更昏，「你的回答呢？你要把自己交給我嗎？」

    他輕笑，愛死了她臉上兩團紅暈。「妳早知道了不是嗎？」

    「那我對你有一個條件，你務必要遵守，否則我隨時都可以不要你。」

    他盯著她瞧，願聽下文。

    「我要你把我當個人。」

    「妳是啊……」

    她輕輕搖著頭，「我要你把我當一般人，一個平凡人，別把我當做神當做公主看，我希望我們的愛是平等的。」

    她剛說了什麼？愛嗎？她承認她是愛他的，他高興得以為天空在旋轉，小鳥在跳踢踏舞。

    「妳說了妳愛我！」

    「要我再說一次嗎？」迎著他炙熱的目光，她開口了，「我……」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不識相的掩蓋了她的音量，她乾脆用行動來表示，兩手一張抱住他的腰將頭埋進他的胸間。

    捨不得分離，在鞭炮聲停止後，他們還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眼神一瞄，龍兒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躲在路燈後面的是不是我媽咪？」龍兒開朗的笑臉在此時立即鋪上一層陰霾，「你找她來的！」她冷冷的問。

    「沒錯，我想再怎麼樣她也是妳的母親，妳的成功她應該也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