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任倩筠

    「好啦好啦！每次都要麻煩她。」

    護理長轉進櫃檯，拿起電話機，熟練地撥了一組號碼。

    「麻煩接葉小姐。」

    總醫師見電話接通，臉上的表情和緩了許多。

    「葉小姐啊，我跟你說……」護理長生怕被什麼人聽到似的，用手遮著話筒，嘰嘰咕咕地快速說了幾句。「哦，是嗎？跟他說中午在樓下餐廳是吧？好，我知道了，每次都麻煩你，實在不好意思。」

    她掛了電話，胸有成竹地對總醫師道：「你又欠我一次人情，邵太太說她中午要跟邵副主任吃飯，讓你進去告訴他。」

    「真的？謝謝阿姐，謝謝阿姐。」他一面點頭，一面往手術房而去。

    手術房裡果然不再傳來破口大罵的聲音，手術順利完成，邵愷神情雀躍地跑到櫃檯撥電話給葉彤。

    「小彤……」

    他溫柔平和的聲音讓隨後跟來的總醫師詫異地睜大了雙眼，那真的是剛才在手術室裡瘋狂發飆的邵副主任嗎？「所以我說你不懂。」護理長慢條斯理地對總醫師說道。

    「不懂？」

    「因為你還沒有戀愛的經驗嘛！男人啊，會為了他所愛的女人改變一切的。」

    「是嗎？」

    總醫師看著邵愷漾著幸福笑容的側臉，一臉的匪夷所思。

    「你啊！也該去談談戀愛了。」

    「哦。」他呆呆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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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後，葉彤美麗卻略顯蒼白的身影出現在樓下餐廳。

    邵愷緊張地上前扶著她。

    「怎麼樣？還是一直吐嗎？」

    「嗯。」葉彤虛弱地點點頭，「你呢？今天開刀順利嗎？」

    「很……順利啊。」

    他心虛地看了葉彤一眼。

    「嗯，那就好，我怕你太過緊張，反而影響你的工作呢！」

    「不會的。」

    他不安地再度看看葉彤。

    「小彤，我看你把工作辭了吧！安心在家待產，不然我會擔心耶！」

    看著丈夫憂慮的神情，葉彤感到幸福無比。

    「好，我找個時間跟總經理說。」

    「真的？小彤，你真的願意放棄你的工作？」

    為了這個問題，他們溝通過很多次，沒想到一直固執的葉彤這次會答應，這樣反而使事先表現強勢的邵愷不好意思起來。

    「我這樣會不會太過大男人主義？小彤，你在那個領域裡努力了那麼久……」

    葉彤抿嘴而笑，「沒辦法啊！」

    她故意無奈地道：「誰讓我嫁了一個專制又愛吃醋的老公呢？」

    「小彤。」

    邵愷求饒地低呼。

    「聽說邵副主任今天又在手術房發飆是嗎？」李廷寬托著餐盤，以大家都聽得到的音量邊說邊走過來。

    「喂——」

    邵愷臉色微變，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想跟我們一起坐了？」

    「被你猜中啦！」

    李廷寬毫不客氣地在葉彤身旁坐下，關心地問：「怎麼樣？還好吧？」

    葉彤點點頭。

    「你知道你老公有多緊張你嗎？緊張到什麼事都變得神經兮兮的，把他們開刀房搞得烏煙瘴氣的。」

    「愷……」

    葉彤不滿地看著他。

    「阿姐那個大嘴巴……」

    邵愷喃喃抱怨著，卻發現阿寬一雙眼陶醉地看著葉彤的肚子。

    「呵……真是迫不及待耶！」

    「喂，拜託——」

    邵愷嚷了起來，「你跟人家在迫不及待些什麼？說得好像是你的孩子一樣。」

    「我的確打算把他當成是我的孩子來疼啊！妹子，你放心，我這個舅舅一定很疼外甥的。」

    「我相信啊！」

    葉彤開心地笑了起來，邵愷跟李廷寬卻像兩個小孩子般的有一句、沒一句地在爭辯著。

    餐廳裡響起悅耳的音樂，那是西村由紀江的鋼琴演奏曲——我能為你做的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