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茱卿
「她與之前性格大異,辯稱自己不是黑族女人,說她的靈魂來自不同的世界,是與火神之女的靈魂交換。」他從未與任何人提起,獨自百思不解,趁此機會,他決定告知巫師,聽取他的意見。
巫師收起藥品,微笑詢問:「喀達,你是否相信她的話?」
綠衛望向床上昏迷的黑族女人,遲疑不答。
「此女子是火神之女,火神贈與我族的神聖女子,成為喀達夫人,她與其他尋常女子本就不同。」巫師說得玄機,看著喀達,觀察他的反應。
「但她……」她表現得的確不像這個世界的人。綠衛終究沒有說出心裡的認為。
「喀達,你要記住她是火神之女,與—般女子不同,是火神賦與你的女子。」巫師拿起權杖,緩緩步出房門。
老臉上充滿玄機的笑容。很好,喀達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同,並且幾乎相信她的話。
這只是個開始,喀達與族人終會發現,此女子天生便賦與其神奇的力量,她的使命是將這股神奇的力量傳達到綠色的國度,異世界的女子將在此地扎根,這是神的旨意,贍與族人最寶貴的恩賜。
***
她在發燒,傷口引起發熱,全身冒出熱汗,並且發抖;她在發冷,腳上的傷口令她一動就痛得皺眉,發出疼痛的呼喊。
綠衛起身,脫掉她身上的衣物,擦拭她身上不斷泌出的熱汗。
雪白身軀優美的線條令他凝視。嬌弱的胴體濃纖合度,看來瘦弱,線條卻極為誘人,瑩白的光澤讓她的嬌胴在黑暗中熒熒發光。
他從未看過黑族女人的胴體,即使她的膚色令他痛恨,但他卻該死的覺得美極了!
伸出手順著她胴體的線條遊走,驚覺她的膚觸如絲,觸感極為美妙;溜連遊走的手最後停在她胸口的綠色記號……
她是火神指示他接受的女子,這個記號提醒他永遠不能忘了她的特殊身份。
「冷……好冷……」發燒所引起的發冷令她發出囈語,只要一動身體,腳傳來的痛楚又令她呼喊:「痛……痛……」
她是個麻煩,他現在不敢讓任何人照料她,以她昏迷的狀況,要她的命輕而易舉,他不能再讓這種事發生,只能親自照顧她。
起身拿出布條,將她受傷的腳放置自己的腳上,綁在一起,讓她受傷的地方凌空,固定在他腳上,不讓觸碰或牽動傷口引起她的痛楚。
將她移在他身上,趴睡在他懷中,讓她汲取他的體溫,擁著她入睡。
終於,她不再發抖,不再喊痛,安靜地入睡,甚至,她依賴地緊抱他。
該死的!他的身體對她起了反應,這女人就沒一刻讓他好受。
內心咒罵不斷,手卻輕柔地抱往她,讓她得以安適在他懷中。望著她美麗的臉龐,吸人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體香,手輕輕在她光滑的背上滑動。
綠衛整夜無眠,直到天亮,懷中的女人動了動。
她夢見自己又冷又痛,然後,出現一床溫暖的被子包住她,將她包圍在溫暖中,並且消除了她的痛楚,背上有絲滑的羽毛滑過,似在安撫她。
她久未覺得如此舒適,並且安心;在醒來的那一剎那,她幾乎以為她終於從惡夢中醒來,她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直到……
她驚覺她趴在一副擁有心跳、熱度的堅硬胸膛上,驚愕地抬起頭,直直對上近在咫尺的綠眸,互相對視。
震驚得通體發涼!她居然趴睡在他身上?她開始移動,身體奇怪的觸感令她低首,驚覺她竟渾身赤裸地趴在他赤裸的上身,臉色立刻刷白。
移動身體,急著離開這駭人的窘狀。
痛楚傳來,痛得她無法動彈,淚水迅速充滿眼眶。
綠衛輕輕移開她,解開兩人腳上的布條,讓她趴在床上,起身穿上衣服。
他一離開她,她立刻拉床上的被子蓋住自己,整個人縮進被中。
綠衛拉開被子,不讓被子碰到她受傷的腳,另—手拉開蓋住她腦袋的被子。
「不要亂動,直到傷口重新長好。」語氣平靜。
她困窘得不敢抬起,把臉一直悶在床上。
情況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呢?直到她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
突然,她想起了她的寵物。
「等……等一下。」焦急地抬起頭,喚住正準備離開的綠衛。
「lucky!呃……我是說噬獸它,你殺了它嗎?」她問得遲疑害怕,內心極度焦急。
「它沒死。」綠衛坐回床-上,望著她露出被子外的肩頭,忍不住伸出手撫摸那誘人的膚觸,
一整晚,他都沉溺在她仿若絲綢的雪白肌膚裡。
他的觸碰令她發顫!她記得這個感覺,原來昨晚在她背上安撫她的,不是羽毛,而是他的手……
思及此,更加困窘地退後,一個不自覺的動作又牽動傷口,痛得皺眉,但仍憂心地接著詢問:「你……把它怎麼了?」她多麼害怕那只動物已成了食物。
綠衛皺眉,不滿她對那只動物的關心過度。不顧她的傷口,拉起她,任她痛得流淚,將她赤裸的身體拉近他。
「它是猛獸,不是寵物,也永遠不會變成寵物。你的愚蠢差點害死你,我沒殺它是要你看它怎麼死在你眼前。」綠衛說得無情殘酷,看著她痛苦地流著淚才,告誡自己不要對她湧起同情;、
「不要……求求你不要……」她相信他會這麼做!以他的殘忍、粗暴,她知道他會讓她親眼看著她的lucky死在她眼前。
他厭煩她軟弱的模樣,內心卻因此而感到莫名的怯意,兩者矛盾衝突令綠衛鬆開她,任她虛弱地跌回床上。」
抬起她仰望著他哀求的小臉。
「為什麼要以生命保護一隻會吃你的猛獸?」他至今不解。
「它是我的朋友,在這裡唯一對我好的朋友。」閉上眼,讓淚水滑落面頰。她知道,唯有哀求,她的lucky才有一線生機。
「即使它吃了你,你也當它是朋友?」綠衛問得譏諷、不置信。
只遲疑數秒,白芸睜開眼,堅定回答:「是的,我不後悔。」
在這裡的生活令她生不如死,能死在至少對她曾好過的野獸口下,也比死在想害死她的人手中來得好。
她何以能在哀求中還能表現出勇氣?這個女人到底擁有什麼樣特殊的想法?他想不通,但卻聽得出她堅定語氣中的絕望。
是什麼讓她的勇氣只剩絕望?是族人給她的龐大壓力嗎?他想,是的。
連吃人噬獸都敢欺瞞她是飼養的寵物,讓她帶它進房,分明是想要她死在噬獸口裡。是族人的行徑令她厭世、孤絕,寧可死在動物口中。
他想他明白了。
「穿上衣服。」綠衛站起身,將衣服丟在床上,走出房間。
是該對族人有所約束的時候。
她說得沒錯,族人對她的恨意居然超過他在族人心中的威信,竟敢背著他對她下此狠毒手段。
執行刑罰的日子就在今天下午,是該好好警惕族人了。
***
藻亞、藻莎夫妻聯手陷害喀達夫人的事短短一天便傳遍了整個族,連在郊外放牧及在綠湖捕魚的族人都因看到族中所放至天空中的綠色緊急信號而紛紛趕回城中參與這次的行刑。
在族中,唯謀害族人是唯一罪不可赦的重罪,由被謀害人或其親屬決定行刑方式。
歷案有人被行刑斬斷手腳而死、被開腸破肚而死。若被謀害人還在世,都會以同樣的方法回報謀害人至死亡為止;而若被謀害人死亡,其親屬會想出更狠毒的方法予以報復。
在族中,最被族人鄙視的就是謀害罪,犯罪者若沒死亡,也會一生因此而遭受同族人的鄙視。
此次的事件,令族人紛紛無法定奪藻亞、藻莎夫妻的惡行。他們是替族人出了口怨氣,但手段卻又陰毒得令族人無法苟同,他們竟殘忍到計劃明白讓噬獸慢慢吃掉喀達夫人,並且膽敢違背火神、背叛喀達。
族人們議淪紛紛,擠在廣場上等待判決。
直到族中負責主持刑罰大會的雷諾,面色凝重地站上小丘,揚起手,場面立刻安靜,他靜靜地一項項道出罪人的罪狀,藻亞、藻莎夫婦從地下室被帶出來。
族人們沒有人發出聲音,沒有唾棄的辱罵、也沒有支持的呼喊,場面安靜、氣氛怪異。
綠衛站在窗邊凝望著他的族人,一些族人也抬頭望向站在窗邊的領袖,他們對這次的行刑感到茫然。
綠衛轉過身,望著坐在床上的女人,她的面色仍蒼白虛弱。
「發生了什麼事?」她納悶。從中午以後她就聽到廣場不斷傳來的喧嘩聲,一直到方才才稍停歇,然後隱約傳來一個男性嗓音,似乎在宣佈什麼?她好奇,卻無力爬下床去看明白。
看著綠衛走進房間,面色凝重地直直走向窗戶,接著轉身望向她。
「謀害你的藻亞、藻莎即將受刑。」綠衛走向她,觀察著她的表情。
「什麼?」她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