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茱卿
巽烈牽起她的手,帶領她走向一間小木屋。
走近木屋,紅衣得以近看那些圍繞在木屋旁的狗群,發現它們身上清晰可見的傷疤都經過妥善的治療。
隔著木屋的窗子,她看見剛才的大狗躺在一個手術台上,巨漢正戴著手套,為它處理傷口。
紅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殘暴駭人的巨漢竟會悉心照顧受傷的狗兒。
紅衣抬起頭,不明所以地望向巽烈,像是尋求他的解釋。
「相信你自己所看見的。」語畢,他在她的手背印上一吻。
***
紅衣坐在床上呆愣地回想著下午時在庭院中與一大群狗兒玩樂的巨男,他壯大的體型在玩樂中就像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大男孩罷了,她實在無法想像眼前開心的巨漢,就是她印象中可怖、殘暴的殺手。
在她非善即惡的絕對世界中,這是無法理解的事。
何以殘暴之人卻另有仁慈的一面,互相衝突的性格竟然可以發生在同一人身上?
以她簡單的腦袋是無法獨自想通的,所以她決定去找巽烈,聽聽他會怎麼說。
「今晚你很安靜喔。」
在書房的巽烈望向已半天沒有跟他說話的紅衣,他索性關上電腦,將她拉入自己懷中。
紅衣習慣地在他懷中找到最舒適的位置,享受他的溫暖,原本滿腦子困擾她的問題好像也減輕了些。
「我覺得世界上的事突然之間都變得好複雜,我連理解都辦不到。」紅衣溫和地吐露她的困擾。
她從來沒有思考過巽烈與她之間的關係,是情人?還是知心朋友?
她只知道他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與親人的地位同等重要,卻又獨佔她心中的一塊天地。
她想讓他分享她所思、所想的一切,也迫切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
巽烈像位良師般輕聲告訴她:「不需要覺得不安,用你本來的性格來應付這些複雜的問題,問心無愧地面對它,以你所想的方式來處理就好。當個瀟灑的現代女俠,就是最適合你的處世之道。」
紅衣抬起頭望向巽烈,皺眉地抱怨:「你說的話太深奧,你忘了我頭腦有多簡單嗎?你對我愈來愈嚴格了。」
她感覺得到巽烈對待她的方式有些改變了,不再像以前一樣耐心地解釋,反而要她自己去思考,但這些艱深的習題讓她覺得頭昏腦脹。
「你會懂的。」巽烈笑著親吻她嘟起的小嘴。
「我是笨蛋,你是天才,我們不一樣,你不能把我當天才來教啊!」紅衣撒嬌似地說道。
「我希望你愈來愈聰明,這是在訓練你。」順著她紅潤的臉頰親吻到她的領口。
「你希望我快點長大也不能強迫啊,喂!不要太過分!」推開他隔著衣料親吻她胸前的臉,紅衣警告道。
「我正努力增加你的經驗,以達到你要求的平等。」他始終記得她那套獨特的經驗平等理論,故意以此調侃、逗弄她。
巽烈的話聽來很誠懇,但她沐紅衣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她不若以往的遲鈍,也不再那麼好耍著玩了。
「別以為我會上當地認同你的鬼話。」雖是微紅著臉,但她已經不再害羞了。
巽烈的笑意加深,吻了下她的唇,還在她嘴邊感歎道:「我開始後悔讓你變聰明了。」
巽烈變相的讚美讓她開心。紅衣微推開他,興奮問道:「你真的覺得我變聰明了嗎?」
「從你願意回到我身邊,我就知道你變聰明了。」巽烈意猶味盡地想繼續親吻她。
此話點醒了紅衣的迷思。她回來不就是為了拯救他的嗎?
「停!你等一下啦!」盡力阻止他的親吻,她在巽烈大聲抱怨的歎氣中,認真托住他的臉龐。
「我是想……是想要你不要做你哥做的那些事。」伴隨她的話,她看見巽烈的表情開始起了變化。
他的笑容斂去,轉為面無表情,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讓整個公司改邪歸正嗎?你是負責人,可以力求改變、轉型啊!」她天真地建議。
「你的建議我無法採納。」他直接否決她的提議。他沒有看輕她的天真,只是,他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懂?」紅衣不解地問。
「我們處在爾虞我詐的世界,你期望的大同世界從來沒有存在過,它只是逃避現實的幻想產物。」巽烈毫不留情地說出實話。他不想傷害她,但如果要她能夠明白,他只有選擇這麼做。
她的表情變得僵硬,覺得自己受到傷害了,他的話嚴重刺傷了她。紅衣別開臉,不讓他看見她不爭氣的紅了眼。「說過的話我不想重複解釋!你必須明白,世間上很多事情是它的光明面與黑暗面相互制衡所形成的。」看見她滴落在他手背上的淚滴,巽烈才赫然發現自己似乎把話說得太重了。
「對不起,是我太天真愚蠢!」她又羞又憤地急欲掙脫他的懷抱。
「對不起!」緊抱住她,巽烈急切地向她道歉。
紅衣轉身抱住他,激動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知道你說的是現實,但你說得好可怕、好駭人,我覺得害怕。」
在巽烈面前,她覺得自己變得軟弱,傲氣與自尊全都消失殆盡,只能誠實地吐露出她所有不安的情緒。
「對不起,我的開心果,我不是有意的。」捧起她的臉,他吻去她的淚水。
紅衣已經在無形中改變了他,讓他不再冷眼面對一切,但這會阻礙他應有的決策能力的。
受到影響的不止是他,也包括了她。即使他努力不直接干預她的所思所想,仍是讓她承受了他無意散發出來的壓力。他不禁自責,自己是否抹煞了她最吸引他的性格特質,她對生命與美好世界的狂熱與憧憬?
「眼中所看見的世界來自你心靈所持的角度。很抱歉,我的消極面影響了你的視線。」她引發他性格中未被發掘的光明思想,她的存在讓他不致墜落到迷惑的深淵。只要有她,他便不會迷失。
紅衣淚眼望著他,小臉寫滿迷惑,她無法通悟他話中的所有含意。
「你不能說得再白話一點嗎?」他說的話,對她而言是艱深難懂的。
「我喜歡你的單純、天真、熱情,你眼中看到的世界必須經由你告訴我,讓我感受到它的美好,你是我心靈的眼睛。不要受我影響,只要誠實、堅定地告訴我你希望我怎麼做,即使我不見得依言行事,但我保證,我會確切記得。」以拇指輕點她細緻紅唇,他傾身靠向她。
「你是在告訴我,我也能教你嗎?」他的話讓她頓時有了自信。
「嗯。」吻上她開啟閉合的下唇。
「那你會聽我的話嘍?」有些驕傲了起來,推開他的臉,紅衣大大地笑著。
「噓!我希望你以最快的速度學會不要破壞氣氛。」他從來不懷疑她是他見過神經最遲鈍、破壞氣氛的奇才。
「什麼意思?」破壞氣氛?他指的氣氛是什麼?
巽烈移動手臂,緊緊地抱住她,以防她再度在他面前上演上一次求愛昏厥的鬧劇。他好整以暇地靠近她耳邊輕吐:
「我想吻遍你的全身,對你為所欲為。」
僅僅簡單的兩句話,就足以讓紅衣血脈僨張,頓時,她覺得全身發熱。
「不許昏倒。」看她整張臉瞬間赤紅,他懷疑她是否會當場昏倒來逃避他。
「不……不……」她努力嚥下嘴中的口水,才能繼續說話。「不可以!那……那件事,媽說結……結婚以後,才……才……才可以……」
天知道,她說得七零八落的句子他到底聽懂了沒有?而巽烈卻以行動回答她。他正親吻著她敏感的鎖骨,而且不斷地往下延伸。
「你會嫁給我的,我們只是試著提前演練一下。」看著她眼神漸趨迷亂,巽烈抱起她往房間走去。
第十一章
好癢啊!「唔、唔,哈啾!」
紅衣打了一個噴嚏醒來,發現是——
「你幹嘛偷拿我的飛鏢川?」紅衣捉下巽烈手中騷她癢的「凶器」,發現她的飛鏢沒了鏢頭,只剩下一片羽毛。
「你無聊!」推開他的臉,紅衣轉頭把臉埋進枕頭中,想起之前他對她做的「好事」,她頓時羞怯得不知所措。
從她的手掌抽出那一片羽毛,巽烈靠近她發紅的耳邊呢喃道:「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是因為這片羽毛,它讓我的紅衣女俠飄來我身邊。」他邊說邊親吻著她的耳垂。
「走開啦!肉麻死人了!」悶聲抗議,她羞愧得想鑽個地洞逃離。
「咕嚕咕嚕……」偏偏肚子在這當口發出聲響。而巽烈的笑聲教她羞憤得自哀自憐,更加地埋進枕頭。
「你餓了。」巽烈捉起她坐正,勾起被扔至床頭櫃上的內衣替她穿上。
「我自己穿!啊……!你?!走開!」她的驚呼、抗議敵不過他強而有力的手勁,最後紅衣只能搗住自己滿臉紅通的臉,任由他替她穿上胸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