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蕎安
當疼痛過去,當大鵬終於耗盡了所有氣力癱在她的身上時,安雅落下了淚,無聲的順著鬢角滑落到地上,也滴入她的心湖裡。
☆☆☆
涵修帶著妍雨回到家中,把她關在房內,任憑她在床上呻吟、嬌喘,而他坐在房門前飽受被她撩動的煎熬。
他不能乘人之危的要了她,那他和那該死的大鵬又有什麼兩樣?他只能這樣守護著她,直到藥效退去。
但是,房裡傳來的聲音是那樣令人坐立難安,該死的!他只是個普通的男人,並不是什麼斷了慾念的高僧,這樣的考驗太過嚴苛。
泡個冷水澡吧,或許這樣會讓自己的情慾降溫,冷靜一些。
主意打定後,他走進浴室,在浴缸內放了水後,又在冰箱的冷凍室裡拿了冰塊倒進浴缸。一不做二不休,要冷就冷得徹底一點吧!
脫下衣服,他將身體浸入冷水之中,禁不住的打了個哆嗦。他原以為這樣可以冷卻自己的慾念,但是妍雨的呻吟聲就像是緊箍咒一樣繚繞在他的耳際。
哦,老天,他一定要將元德奎那雜碎打得滿地找牙不可!
對!反正他有太多的精力沒地方發洩,找個人肉沙包練練拳、消耗一下體力總比將自己泡在冰水裡好。
結果,原以為今晚涵修會有得忙的元德奎狠狠的被修理個夠,門牙掉了幾顆、鼻樑可能需要重新整型,身上的淤青紅腫要好幾個月才會完全消去。
涵修在達到目的之後回了家,精力發洩完畢的他就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
大鵬頭痛欲裂的醒來,當他發現自己居然光著身子躺在妍雨家的地板上時,心慌的想著,他真的鑄下大錯了嗎?他並不想用那樣卑劣的手法,但他真的已經無計可施了呀!
看著身邊一片凌亂還有衣服的碎片,他想妍雨一定恨死他了吧!等等,那件殘破的衣服怎麼有點眼熟,好像曾經看安雅穿過……老天,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他懊惱的爬著頭髮,誰能告訴他當他藥效發作以後所發生的一切?
此刻,安雅正躺在自己的臥室裡,兩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她是在天快亮的時候離開大鵬的。選擇不等大鵬醒來就離開,是不想面對難堪。如果大鵬在睜開眼後發現昨夜和他翻雲覆雨的並不是妍雨,他所流露出的表情恐怕會讓她悲憤得無地自容吧!
轉個身,她在床頭櫃上的鏡子裡看見了自己,一張憔悴又失魂的容顏。她的唇被大鵬粗魯得弄破了,疼痛腫脹,就連她最隱密的私處到現在還是能感受到大鵬侵略前進的猛烈。
關於昨夜的一切,說什麼都是多餘了。她並沒有後悔,卻充滿了忐忑,不知道從今而後,她和大鵬的關係會變得如何,大鵬會因而對她負責,還是會怨怪她破壞了他的好事呢?
而妍雨也在差不多時間清醒,陌生的地方讓她心生恐懼將凌亂不堪的薄被緊緊抓在胸前,直到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緊繃的身軀才稍稍鬆緩了些,那味道和涵修身上的古龍水香味一樣。
這是個絕對男性的房間,沒有任何柔性的擺設。她從床上下來,赤足走在冰涼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打開房門,隨即看到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的涵修。這讓她懸宕的心終於完全落下,因為她知道和他在一起,她是什麼也不必擔心的。
昨天,是他救了她嗎?不堪的記憶一旦被記起,那痛楚就像是一個未好的傷口硬被撕去新結的痂,一下子就冒出了血。
悄聲走到他身邊,她只想好好記住他的模樣,然後離開。經過昨夜,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臉見他了。她的靜默沒有維持多久,在看見他的模樣後失去了控制。
他的襯衫鈕釦全掉了,敞開的胸膛上有一些干了的血漬,不只如此,連他的手上也有,他出了什麼意外嗎?想到他可能是因為自己而受了傷,她焦急得紅了眼眶。
「你怎麼了?」涵修醒了過來睜開眼,問著紅眼睛的她。
「你流血了。」她難過的說。
「這不是我的血。」涵修坐起身,伸了個懶腰後回答,「是元德奎那人渣的血。」
想到他竟然為了她動手打架。妍雨禁不住掉下了淚。
「事情都過去了。」涵修知道她為的是哪樁,起身將她摟進懷中,安慰著。
「我覺得自己沒臉見你。」妍雨更加覺得無地自容。
「那不是你的錯,你別把罪過往身上攬。」涵修心疼的說。
「可是我好難過。」妍雨的淚還是像斷線珍珠般,不停灑落,「我從沒想過大鵬哥竟會這樣對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那麼多年的感情,他怎麼會捨得就這樣破壞掉?」
涵修歎口氣,想到了安雅的話,忍不住說:「我相信他也不想這樣做,只是他對你的愛已經走火入魔,才會不擇手段的想得到你。」
妍雨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你不怪他嗎?」
「我當然怪他。」涵修皺起了眉頭說:「當我看見他欺負你的時候,我恨不得手中有刀能殺了他。但是安雅替他求情,安雅說愛一個人並沒有錯,錯在大鵬的愛傷了大家。」
「安雅?她怎麼也在場?」好久沒聯絡的安雅怎麼會突然出現呢?
涵修緩緩的將安雅是如何找到他,將妍雨身陷危險的事情告訴他,又是如何替大鵬求情的經過以及他臨走時託他轉告妍雨的那句話,一併說了出來。
安雅深愛著大鵬?她怎麼從沒想過?怪不得安雅要不理她了。一想到安雅可能用自己的清白去換取大鵬身體上的寧靜,妍雨還是替她心疼。
「我無法建議你要如何處理你和大鵬以及安雅的關係,但我希望你能答應我將這件不愉快的事情忘記,更別用這件事來當作再度拒絕我的理由。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應該共同攜手度過,你要學著信任我,而不是逃避我。」涵修勾起妍雨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睛。
她被他看得怦然心動,忘了剛才有多麼傷心,只要一接近到他,她的神智便很難分得清東西南北了。
「我去幫你放洗澡水。」當涵修的唇即將接觸到她時,妍雨突然害羞的跑開了。
涵修也不逼她,但是一想到浴室裡那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連忙跟著衝了進去。
「這是……」妍雨拿著已經空了的冰桶,面對著那一大缸的水,不解的問著。
「是我昨天為了讓自己冷靜用的。」涵修摸摸後腦勺,難得靦腆的回答。
妍雨的臉一下子紅得可媲美煮熟的蝦子。她昨天肯定很失態,不過,想到涵修為了保持君子風度而虐待自己,她還是感激得直掉淚。
「怎麼又哭了呢?」他有些亂了方寸的問。
「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妍雨由衷的說。
「傻瓜。」涵修揉揉她的頭,隨即調侃的說:「我差一點要以為你是因為我昨天沒有乘機要了你,你感到遺憾所以才哭了呢!」
這是暗示嗎?妍雨低著頭,羞澀又不安的絞動著手指,略帶結巴的問:「那你現在……還想要嗎?」將自己最珍惜的部分給他,似乎是她僅能有的報答。
涵修先是一愕,隨即失笑的將她圈在懷中,「我不能否認我很渴望,但我不要你把自己物化了。你的感情不是被拿來當作酬謝的禮物,身體當然更不會是。我要你因為愛我而給予,我要我們的結合是出自於真愛,你明白了嗎?」
她完全明白!她甚至知道倘若錯過了涵修,她這輩子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如此愛她的男人了。
踮起腳尖,她主動的吻上了他的唇,滿是感動的說:「謝謝你對我的尊重。」
涵修環著她,回了一個熱情的吻,溫存的在她耳邊問:「我今天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妍雨含羞的搖了搖頭,她還是不太習慣他直接又露骨的愛意。
「我愛你。」涵修溫柔的說,隨即送上綿綿密密的吻,兩個人的感情又因為這次的事件而往前跨了一大步。
☆☆☆
從那之後的夜晚,妍雨每天都在等待著安雅或是大鵬來找她,但是接連幾天的毫無消息讓她不禁擔心起她最好的朋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晚,吃過晚飯後,涵修照例送妍雨回家,也和每個分別的時刻一樣,恨不得把她嘴上的唇膏吃光,總是貪戀得捨不得放她進屋。
「時間很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妍雨整理了他的領帶,臉紅的說。
看著燈光下的妍雨,涵修漂泊了大半輩子的心突然安定了。妍雨是第一個讓他希望能共同數著星星入睡以及一起在晨曦中醒來的伴侶,他從來就不曾渴望和一個人擁有如此親密的相處,而妍雨已經在他生命裡創造出太多的例外了。
「妍雨。」涵修以充滿磁性的嗓音喚著她,「我知道你心裡有事,也知道你的心事不是我幫得上忙的。但我想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會在這裡。」他指著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