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喬思

    王書文拉著施冠翎到走廊，他不想讓李律儀再次聽到這些傷心的過往。他簡單地說完她的故事。「就這樣。」

    施冠翎搖搖頭，閉上眼歎一口氣。多麼可怕的過往，原來在她堅強的外表下是一顆縫縫補補過的心。

    施冠翎突然領悟了些什麼，她站起來在走廊上來回的走動。「學長，一定還有別的事讓她……失控才對。」她停了下來，篤定地說。「什麼意思？」

    「以前那些事早已經過去了，現在的她才不會被那些事打倒，畢竟她已經成長了，不是從前那個軟弱的女人了，你懂嗎？」施冠翎看著王書文。「她現在最在乎的只有你，只有你傷得了她。」

    王書文愣住了。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到什麼，立刻衝回病床邊，緊握李律儀的手。

    「你以為我不愛你嗎？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愛你？」他靠在她的耳邊不停宣示。「快醒來！快醒來親耳聽我說愛你！」

    三天後——

    「她再不醒來，肚子裡的孩子會保不住。」

    一聽到醫生的話。病房裡更加的愁雲慘霧了。

    王書文形容憔悴的坐在病床邊，他已經瘦了一大圈。

    「她會醒的！」

    她一定會醒來聽他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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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今天天氣好清爽——啦——」

    李律儀睜開雙眼看向四周。誰在唱歌？她站起來四處張望。

    她看到了，遠遠的另一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她好奇地走過去。

    是一個好美麗的小女孩！

    「啦——啦——啦——」

    「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她走到小女孩的面前蹲下來與她對視。

    「那你又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小女孩反問。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她再次看向四周。什麼東西都沒有，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定下心神，轉頭看向小女孩。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在這裡？」她輕撫小女孩的臉龐，這張美麗的小臉蛋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我媽媽不要我了，我媽媽也不要爸爸了。」她眼睛一紅，掉下珍珠般的眼淚。

    「喔！天啊！怎會有人不要你這個美麗的小東西呢？」她用手抹去小女孩臉上的淚水。「告訴阿姨，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搖搖頭。「我不知道！」突然，她轉過頭看向遠處。「爸爸在哭了。」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不哭！不哭！」她輕拍小女孩的背，她心疼不已。

    小女孩那雙眼睛好美呀！像是她夢裡的那雙深情眼睛。

    「爸爸在哭了，跟我來，快跟我來！」小女孩扯著她往前走。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不想離開這裡呀，這裡很安全，很平靜。

    「去看我爸爸！我爸爸他在哭！」小女孩直直往前走。

    突然，她手一指。

    「你看！爸爸在哭了。」

    李律儀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

    他……他哭的好傷心！

    不……不要哭，你哭我也好想哭！

    她伸出手想去觸碰遠方的那個人。

    「不……要哭！」

    王書文抱著頭靜止不動。他聽到聲音了，有人叫他不要哭！

    「不要哭！」

    王書文不敢相信地抬起頭看向床上的人兒。

    「不要哭！」李律儀抬起虛弱的手往他的眼睛一抹。

    但是這止不住王書文的淚水，喜悅的淚水。

    「你醒了！你睡了好久好久！」

    「對不起！」李律儀覺得她的眼眶濕濕的。

    他搖搖頭。「只要你醒來就好。」他抱著她任淚水直流。「只要你在我的身邊就好。」

    烏雲終於散去，陽光照耀著他們冰冷已久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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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儀姐，你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嘛？」楊辰辰在病床邊跳腳，因為她沒有聽到完整版的故事。

    「好！我再說一次。」李律儀哭笑不得的看著楊辰辰。

    呵呵！那是一個像辰辰一樣的小女孩。她好想念那美麗的小人兒。

    「說故事之前，先把這碗湯喝完。」王書文端了一碗湯到她的嘴邊。

    李律儀翻了一下白眼。從她醒來的那天起，他就像喂神豬似的，老要她吃一十堆補品。

    「你別煩了，你肚子裡的小寶寶需要養份，看你這個不負責的媽媽餓了她多久。」施冠翎在一旁調侃。

    「我又沒說不喝。」李律儀就著碗一口氣喝完。其實她也沒膽說不喝，只要看到王書文瘦了一圈的斯文臉龐，她就一陣罪惡感升起，不管他說什麼她都會照辦。

    「好了，我要開始說了。」她調整一下坐姿。「一開始我是睡著的，但是突然聽到有人在唱歌，那聲音很好聽，軟軟的、輕輕的。」

    她閉眼回想。

    「結果我就醒來了，開始尋找那聲音是從哪裡來的。然後我看到一個小女孩，她正在唱歌跳舞，我走過去看著她……問她……你為什麼會一個人在這裡？結果小女孩回問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嚇了一跳，因為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那裡？那裡什麼也沒有……只有我和小女孩。」

    「那為什麼小女孩會在那裡？」楊辰辰忍不住插嘴問。

    「她說她媽媽不要她也不要她爸爸了。」

    「律儀姐，你在夢裡遇見……鬼了嗎？」楊辰辰害怕的四處張望一下，畢竟這裡是醫院，會見到「那種東西」也不無可能。

    「是小天使！」李律儀瞪一眼楊辰辰。「後來她說她爸爸在哭，要我一起過去找她爸爸，結果我就醒來了。」

    總算報告完畢。

    「就這樣？」楊辰辰懷疑地皺著鼻子。

    李律儀沒有理她，反而轉過頭去看著王書文。「我……忘了告訴你。」

    「什麼？」

    「那個小女孩……」

    「嗯？」

    「她的眼睛不大不小，但是睫毛很長，看起來像你的一樣溫柔。她的眉毛細細彎彎的，像我的一樣秀氣；她的鼻子直挺有型，像你的一樣；她的嘴巴小小的，像我的一樣……」她眼眶泛紅，看著眼前的人同樣泛紅的雙眼。

    「我們的女兒嗎？」王書文看向她微隆的腹部。「真乖！你把媽媽帶回來給爸爸了。」他輕撫著她的腹部。「她會是我最鍾愛的孩子。」

    「女兒告訴我她沒有名字。」她提醒他。

    「她怎麼可能沒有名字，她就叫……王愛儀。」他吻向她紅嫩的臉頰。「意思是王書文會永遠愛著李律儀！」

    「看來我們要開始準備婚禮了。」施冠翎笑看著互訴情衷的愛侶，心裡也為他們感到高興。

    「好感動哦！」楊辰辰在一旁哭花了臉。

    看到他們兩人之間濃濃的愛意，她突然很想念康承志，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理他了。

    「冠翎姐，我要走了，我要去找承志。」

    施冠翎好笑地看著她。這個被愛感動的小笨蛋！

    「快走吧，他應該還在公司。」

    「嗯！」楊辰辰轉身，笑著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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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承志煩躁地看著桌上那疊堆積如山的文件。他沒日沒夜的工作了好幾天，結果桌上那疊文件看起來還是像原來的一樣。

    一下子少了兩名大將讓他的工作量快速成長兩倍，李律儀的那份及施冠翎的那份，而楊辰辰的不理不睬對他更是嚴重的負荷。

    其實如果只是工作量增加了，對他來說並不是太煩惱的事，他以前做過比這更多的事。煩就煩在身邊少了一個解悶的人。想到這裡，他不得不抱怨起楊辰辰小姐了，竟然整整一個禮拜多不理他、也不給他好臉色看，真是過分。

    「鈴——」電話響起。

    他一接起電話就不給好口氣的喂了一聲。

    「聽到電話那頭只有抽抽噎噎的哭聲，他心一緊，急忙問：」是辰辰嗎？「

    「哇……」電話那頭還是哭個不停。

    康承志確定是楊辰辰打電話來，這樣的哭聲他聽了不少次。「你在哪裡？誰欺負你了？」

    「我……我在樓下啦！」

    聽她哭得要斷氣了，康承志著急地說：「站在那裡不要動，我馬上下去。」他丟下電話直衝下樓。

    看到大樓一樓的公共電話旁站了一個哭紅雙眼的女生，康承志毫不遲疑的跑過去。

    「辰辰，怎麼哭成這樣？」他抱著她拍拍她的背。

    感覺到周圍有人停下來關注，康承志摟著楊辰辰走進電梯回到他的辦公室。看她還是不停的抽抽噎噎著，他只好扶她坐下，並倒一杯水給她。

    「喝口水。

    「咳！咳！咳！」楊辰辰喝了一口水後竟嗆到了。

    康承志順順她的氣。「怎麼了？」他雙手溫柔的擦去她的淚水。

    楊辰辰吸吸鼻子，帶著濃濃的鼻音說：「我哭完了。」她順手再幫自己倒杯水喝，流失了那麼多水分是該好好的補充一下。

    他笑了笑。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又為了某件小事哭得肝腸寸斷。

    「又為了什麼而哭？」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康承志看著她紅嫩嫩的臉蛋，心臟莫名的狂跳起來，他的雙手自然地抱起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