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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頁 文 / 喬南儀

    第三天總督府終於在望時,很難說誰比較如釋重負。他們道了再見、分手。伯納貪婪的目光落在前面淡粉色王宮般的建築,一股強烈的怨恨攫住了他。為什麼有些人天生就是錦衣玉食的命,而他卻得和魔鬼合謀才能賺得一點由他們的餐桌上丟下來的麵包屑?

    他杵在那兒,看著那幢豪華的宅邸,突然間感覺到一種奇異的感覺;彷彿他的命運就在前頭,而他只需要看準時機抓住它。命中注定他要越過半個地球,來到這兒面對他的敵人,並塑造他的未來。命運正對他微笑。

    一名小廝過來接過他的馬,僕人鞠躬,提著他的行李上了階梯,門口的守衛為他打開門,包著頭巾的門房問他要找誰。

    「我是藍夫人的侄子。」他道。

    這句話像魔術一般,他被帶進一間豪華的會客室,兩名穿著土著衣服的僕人走進房間。一名遞上冷飲,另一名開始用扇子扇風。兩名僕人始終尊敬地低垂著頭及眼睛。他一喝完冷飲,裡面的門隨即打開了,一名嬌小的金髮女人走了進來。她有著一種冷淡的優雅,他輕易地看出她是他遇過最自我中心的人了。

    一開始室內昏暗的光線令伊芙看不清對方的容貌,直到她來到伯納正前方。突然間她所有的冷淡消逝了。「你一定是洛勃的兒子!你就像他的翻版!」

    伯納感到大權在握。有那麼不設防的一刻,藍夫人的感情在臉上表露無遺:她愛著他父親。伯納立刻利用了這一點,他走向前,執起她的纖手送到唇邊,沙嗄地道:「我的父親直到去世也還瘋狂地愛著你,現在我知道為什麼了。」

    「花言巧語!」她說笑地責備他,但伯納知道自己已將她掌握在掌心了。他自信有能力取代他父親的地位,繼續他父親和這位美婦人未了的情緣。

    「我叫伯納。」

    對伊芙來說,時光似乎倒流了,她再次回到了十六歲。她親暱地挽著他的手臂,似乎他們已認識了永久,拉著他走進內室。「差不多是中餐時候了,我知道男人有多麼重視食物。」

    一名僕人似乎被她用心音召來,出現在一旁。「帶藍少爺到孔雀房。」

    孔雀房之得名顯然是因為地板上展示的全副孔雀羽毛,房間裡有三名僕人等著服侍他。一位為他在浴室中放水,—位為他整理行李,一名年輕的土著女孩則以銀盤端來了酒。帶他上樓的男僕尊敬地一鞠躬,喃喃地道:「如果有需要之處,請拉叫人鈴,先生。」

    伯納指著那名女孩。「我要她。」他權威地道。

    男人退了下去,女孩低垂著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處。

    「看著我。」他命令道。

    她緩緩地抬起眼睛,水汪汪的眸子裡盛滿了憂慮。伯納舔了舔唇,這正是他長久以來的夢想,一位可任他使喚的奴隸女孩。

    「脫下衣服。」

    女孩以不情願的手服從了。伯納的視線掃過她修長的身軀,留意到她剛發育的雙峰。她才剛要成熟而已,他用手指召喚她。

    她緩慢地走近,臉上的恐懼加深,她來到他面前後,他撩起她長黑的秀髮,繞在手上,她明白自己被困住時已太遲了。她眼中的恐懼轉變成驚恐,看見他伸手到腰間拔出槍,他沒有直接碰她,以槍代手,逡巡過她的臉頰及喉嚨。他的槍擦過她正在發育的雙峰時,她的身軀開始無法控制地顫抖。槍枝向下來到她的小腹,她絕望地想逃開,但他拽著她的頭髮,將她拉回來。她張口要尖叫,但他的目光令她恐懼得無法言語,並像是麻痺了她的聲帶。

    他的槍最後來到她的女性部位插入,她的眼珠變得像玻璃般混濁。他扣下扳機,喀拉一聲。似乎過了無盡的一分鐘,她才明白到槍並沒有上膛。伯納大笑地放開她的頭髮,她崩潰軟倒在地上。

    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她,自口袋中取出子彈。「小娃兒,我不會讓我的老二被你污髒了,但那並不意味著我們不可以享有一些樂趣。」

    伊芙指示僕人等到她的客人下樓後再上食物。安利準時在午餐時間到達餐室,開始記他的筆記。他被農場的作物迷住了,也開始認真地研究起來,幾乎過了一個小時,他才醒覺僕人尚未送上午餐。他離開去找他的母親。

    「你來了,安利,我有個大驚喜。」

    他們的客人也剛好下樓,他聽到伊芙的聲音,循聲來到了側廳。

    「你的堂兄伯納剛由英國抵達這兒。伯納,這是我的兒子,安利爵士。」

    伯納對著眼前熟悉的臉龐微笑。年輕人的一切都是熟悉的,由他天使般的黑色鬈發,到大睜的綠色眼睛。但伯納肯定他過去從未見過他。

    安利伸出手表示歡迎。「這真是令人意外的驚喜,很諷刺吧,我們竟在半個地球外見面。」

    「這一定是命運,」伯納鎮靜自若地回答。他真的困惑了,連那沙啞的嗓音都維妙維肖。「原諒我一直瞪著你瞧,你有兄弟嗎?」

    「有一個妹妹,」安利回答。「孿生妹妹,人們總是無法分清楚我們。」

    這顯然是藍家的笑料之一,伯納加入母子友善的笑聲,但他的心念正似電般運轉。有可能他一直想除去的那位有九條命的安利爵士是安利的婊子孿生妹妹扮的?結論是很有可能。女人一向狡詐欺騙。他在要報復及除去的名單上又多加了一位。

    「是什麼風把你吹來錫蘭的?」安利感興趣地問道。

    伯納已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編好借口,他一向口舌伶俐,而且他喜歡說謊的刺激。「我打算要投資農場,我的一位朋友沙維奇有一座叫黑豹園的農場要出售。」

    「哦,我真希望我有足夠的錢可以買下它,我幾乎每天都過去那兒。它佔地約兩萬畝,而且每樣作物都長得很好。我敢說那是因為這十年來,它一直被細心地照顧。那裡不只是作物,連人都長得好。」

    伊芙臉上的表情不變,但她的心裡正在快速地盤算著。看來沙維奇是決心賣掉農場了?明顯地他已決定他的未來是在倫敦。問題是,他會回來接她嗎?他離開這段時間,她已愈來愈富有,她一直用他的船販賣高價商品到廣東。她和辛吉大君一家人關係良好,這對她助益極大。

    大君一家嗜好打獵,他們有一支五百人的狩獵隊,而廣東人幾乎什麼都買。豺狼可以賣到極高價,因為它們被認為可以壯陽。此外,各種鳥類,像鸚鵡、孔雀、白鷺,則以其華麗的羽毛受到歡迎;毒蛇、蟒蛇都可以賣錢。她也毫不猶豫地販賣大君的象牙,她只要在箱子外標示是雜項類即可運出去賣。

    最近到印度拜訪時,伊芙經由介紹認識了康瓦耳伯爵麥約翰。由於他在美國獨立戰爭中的表現,皮首相委任他到印度任職。伊芙已將他哄得服服貼貼的,並邀他到錫蘭訪問。她知道他會來。他才是真正吸引她的人,他很容易預測,而且還是個伯爵。伊芙在心中暗地一笑,康瓦耳伯爵在美國獨立戰爭中代表英國向華盛頓投降,而只要她想要,他也會在錫蘭向她投降。

    她的心思回到她的客人身上,發現自己正在納悶藍伯納在床上會是怎樣;不會很容易控制,她精明地想著。

    安利及伯納正在討論騎馬去黑豹園。

    「被指派為負責的人是戴維爾,我會介紹你和他認識。他人不錯,他坦白承認我無法由他那兒學到太多茶葉及橡膠的事,有經驗的是當地的工頭。我就由看著他們當中學習,那真的很教人著迷。」

    伊芙捕捉到伯納的視線。「現在不流行這種熱情,但我的兒子似乎不在乎。我預料有一天他會住到那兒去。」

    「我一定也感染到了他的熱情,我等不及探索這個神奇的黑豹園,學習它成功的秘密。」

    「你要花好幾個星期才能探索完全部,而且農場外還有叢林可以去探險。」安利解釋道。

    「記得務必要帶著你的槍,親愛的,」伊芙提醒她的兒子。她放下餐巾,一名僕人立刻過來為她扶住椅子,方便她起身。她看向伯納,意味深長地道:「男人在印度沒有上膛的槍是沒有用的。」

    安利收起筆記離桌,渾然不覺方才話中的性暗示意味。

    「飛龍號」比「火龍號」晚一個星期抵達了哥倫布港。如果藍伯納已趕在他們之前到達,維奇希望逮他個出其不意。但如果他沒有,他也不想打草驚蛇。

    維奇上了「火龍號」,很高興聽到他們總共在海上航行了三個月的時間。但聽到他們的囚犯毀了艙中的貨物時,維奇可不高興了。他在心裡咒罵藍伯納不得善終,決定不告訴安妮這件事,那些法國貨全是她細心挑選的,他要「火龍號」的人留在哥倫布港,留意藍伯納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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