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喬楚
𨪜𨪜「你閃開一點，我要破門而入了。」他大聲吼吼道。
𨪜𨪜羽霓抱住自己疼痛不已的肚子，斷斷續續的哀求道：」不——不要進來，你走！求求你！」
𨪜𨪜李哲襄知道萬一自己真的破門而入，恐怕會傷及裡面的她，在無計可施之下，他瞥見那扇打開的窗戶……
𨪜𨪜似乎感應到他想採取什麼行動時，羽霓已咬著牙衝到窗前，想把窗戶關上……
𨪜𨪜來不及了！李哲襄已比她快了一步，用手擋住了窗子。
𨪜𨪜他迅速地由窗口跳了進來。」你？！」
𨪜𨪜羽霓怕被他認出來，連忙背轉過身過去，但肚子裡兩個小傢伙一點也不合作地動得更厲害，每動一下，羊水就流得愈多。
𨪜𨪜再不到醫院去，她怕孩子會有危險，可是——
𨪜𨪜「你到底是誰？」李哲襄低沉的聲音拉回羽霓混亂的思緒。
𨪜𨪜該來的，是無法躲過的。
𨪜𨪜倪羽霓轉過身子，臉色蒼白得駭人。
𨪜𨪜「我想我快生了，請你送我到醫院去。」
𨪜𨪜此時李哲襄只注意到她雙手緊抱著如球的肚子，並未看清楚她的面容。
𨪜𨪜沒有第二句話，他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卻赫然發現她的體重竟輕得令他心驚。
𨪜𨪜一個懷孕的女人怎麼可能如此輕？
𨪜𨪜「不！我自己可以走，放我下來！」她抗拒著。
𨪜𨪜「不要浪費你的力氣，留一點生產用吧！」說著，便抱起她往外走。
第四章
𨪜𨪜車子幾乎是以最高速度在公路上奔馳的。
𨪜𨪜羽霓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她怕羊水弄髒那價值不菲的車椅套。
𨪜𨪜「很痛嗎？」他不停地問著。
𨪜𨪜「還好！」這是騙人的，只要是人都可以感覺到她好不好。
𨪜𨪜為了忍住痛，她不斷咬著自己的下唇，不願輕易叫出聲來。
𨪜𨪜李哲襄再也沒有見過比她更頑強的女人。
𨪜𨪜「若是痛，你就放聲大叫，我不會嘲笑你的。」他雖沒見過女人生孩子是什麼樣子，但在電影、電視中見過；那些演員總是叫得呼天搶地的。
𨪜𨪜「我還可以忍。」天哪！那個忍字，簡直快要了她的命！
𨪜𨪜好不容易，醫院終於到了。
𨪜𨪜他停妥了車子，又繞過來要抱她。
𨪜𨪜「不！我可以自己走！」這次她的反應可快了，一手擋住了他，李哲襄也不再堅持，只是扶著她進醫院。
𨪜𨪜護士詢問了她的情形之後，連忙將她送入待產室。
𨪜𨪜李哲襄想跟進去卻被護士擋在外面。
𨪜𨪜「先生，麻煩你到櫃檯去替你太太填生產資料。」
𨪜𨪜護士似乎誤會了他們的關係，但在這節骨眼上，他也不想多作解釋，依言走去櫃檯辦手續。
𨪜𨪜從護理人員手中接過需要填寫的資料時，他腦中一片空白。
𨪜𨪜姓名？地址？年齡……一大串有關她的資料，他完全一無所知。
𨪜𨪜此刻，一位護士匆匆走到他身邊，及時解救了他的困境。
𨪜𨪜「請問，你是倪羽霓產婦的先生嗎？」
𨪜𨪜「倪——羽——霓？！」
𨪜𨪜「醫生請你過去一下，有事要和你商量。」護士焦急的口氣，讓他來不及多加思考。
𨪜𨪜走入待產室時，羽霓已被安置在病床上，仍然沒有吭半聲，只是把咬下唇的動作改換成咬手指。
𨪜𨪜「很疼嗎？」他不忍心地看著她。
𨪜𨪜她仍堅強地搖搖頭。
𨪜𨪜「請問你是產婦的先生嗎？」婦產科醫生問。
𨪜𨪜「不是！」
𨪜𨪜「是！」
𨪜𨪜兩人的回答讓醫生一臉的錯愕。
𨪜𨪜「是！我是！」他用力握住她的手，似乎在告訴她，他的堅決。
𨪜𨪜羽霓自知鬥不過他，只好隨他，但仍用眼光抗議著。
𨪜𨪜「我發現，她可能會早產。」醫生一邊說，一邊領著他起到超音波螢幕前，指著螢幕上那兩個小傢伙的影像說道：」很好動的兩個小男孩，根本不知道媽媽的辛苦，不過這卻是值得慶幸的，他們的健康情形比所預期更好，體重也比這個時期該有的重量還要重，所以應當不會有什麼影響。」
𨪜𨪜螢幕上兩個活潑好動的身影深深吸引了李哲襄的目光。
𨪜𨪜生命真奧妙啊！
𨪜𨪜「我們醫院一直贊同太太生產時，先生在一旁陪伴……」
𨪜𨪜「不！我不要！」不等醫生說完，倪羽霓馬上提出抗議。
𨪜𨪜「我要陪！」李哲襄跟她唱反調似的。
𨪜𨪜醫生顯然是站在他這邊的；露出讚許的神情。
𨪜𨪜「Miss吳，帶這位先生去消毒；Miss劉，把產婦推進產房，事不宜遲，快！」醫生一個口令，護士一個動作，沒多久，李哲襄已穿好藍色的消毒服裝，出現在產房中了。
𨪜𨪜「你還好嗎？」他溫柔地低聲問她。
𨪜𨪜她點點頭，忘了她剛才的堅持，現在她反而慶幸有他的陪伴。
𨪜𨪜一波波痛楚又襲過她的全身，她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𨪜𨪜「醫生？」李哲襄擔心地看著一本鎮定的醫生，醫生則給他一個」沒什麼關係」的眼神。
𨪜𨪜每隔十五分鐘她就會陣痛一次，但她很勇敢的不哼半句，只是專心做著深呼吸。
𨪜𨪜「她這個樣子要多久？」他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心都擰成一團。
𨪜𨪜醫生為她作了開指檢查，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𨪜𨪜「已經開了二指半了，應該不會拖太久。」
𨪜𨪜「難道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減輕她的疼痛？」
𨪜𨪜「很快就會過去的，忍耐一下。」這話真不知道是在對倪羽霓講的，還是李哲襄？
𨪜𨪜「謝謝你……」她喘著氣。
𨪜𨪜他搖搖頭，眼睛裡儘是憐惜。」醫生說很快就會過去的，你要加油！」
𨪜𨪜「我會的！」她十分勇敢的擠出一絲笑容。
𨪜𨪜OK！已經開四指了！醫生又作了一次檢查。」現在你幫忙由肚子上方慢慢往下推；不要太用力，慢慢來，像在按摩，聽我的指示。」
𨪜𨪜當他的手放到她凸出的腹部時，他見到她腰間的那顆痣，她——
𨪜𨪜「好！慢慢推；稍微快一點……慢慢加重力量……產婦做深呼吸……來！吸氣——呼氣——吸氣——呼氣……」醫生的話令他沒有時間再多作思考，只得將疑問暫擺一邊。
𨪜𨪜突然，疼痛的感覺改變了。她用力抓住李哲襄的手，青筋暴起，發出痛苦的呻吟。
𨪜𨪜「忍耐一點！」他沙啞的安撫著她。
𨪜𨪜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用點頭來回應他。
𨪜𨪜李哲襄幾乎可以看見她痛得眼淚都快滴落了，但是她總是咬著牙把眼淚往肚子裡吞，若非他強忍了下來，他差點就俯下身去吻她了。
𨪜𨪜「再用力一下，加油！」
𨪜𨪜醫生的聲音中多了一份興奮；她幾乎使盡了全身的力量，然後感到一陣虛脫的感覺。
𨪜𨪜接下來，終於聽見了嬰兒的哭聲，護士們也忙成了一團。
𨪜𨪜「很好！現在繼續大口吸氣、呼氣，第二個Baby也快出來了……」醫生的話未說完，另外一波痛苦又朝羽霓全身襲來……
𨪜𨪜「加油！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人。」李哲襄也說著，他口氣中的溫柔幾乎教她心跳停止。
𨪜𨪜對於這股沒來由的溫柔，他十分吃驚。
𨪜𨪜已經多久了？
𨪜𨪜他不曾對女人生出憐惜之情，但是羽霓卻輕易的挑起了他的心弦。尤其是她腰間的那顆痣……
𨪜𨪜當羽霓見到李哲襄眼光一直停滯在她腰間上的痣時，一股不安的感覺超越了疼痛而佔據她全部的心思；他該不會是認出她了吧？
𨪜𨪜沒有時間讓她找答案，第二次鬆脫的感覺夾帶著第二個孩子的啼哭聲喚回了她的思緒。
𨪜𨪜「孩子還好嗎？健康嗎？有沒有危險？」她虛脫且焦急地詢問著醫生。
𨪜𨪜像在稱讚她的堅毅和勇敢似的，醫生給了她一個讚許的微笑。
𨪜𨪜「他們都很好，雖然早產，但是體重都足夠。你是個好媽媽，把他們孕育得十分強壯，他們甚至都不需要保溫；倒是你太瘦了，需要好好調養身子。」醫生說著，拍拍李哲襄的肩說道：」你有個十分勇敢的太太，她很適合孕育小孩，也許再過不久，你們可以計劃為這兩兄弟再添個小妹妹。」顯然到現在，醫生還未懷疑過李哲襄不是孩子的父親。
𨪜𨪜「不……」羽霓否認的聲音被李哲襄更快一步地掩蓋過去了。
𨪜𨪜「會的！我會考慮你這個建議我。」
𨪜𨪜羽霓還想反駁什麼，但是護士已將孩子抱到她身邊。
𨪜𨪜「准媽媽，看一下你Baby。」
𨪜𨪜兩個小Baby似乎對提早來到世上十分興奮，小拳頭一致地揮呀揮的，兩個的動作不但一模一樣，連長相都一模一樣。
𨪜𨪜「我以後要如何分辨他們？」她開著玩笑。
𨪜𨪜護士很快地為她解了這個難題。」他們雖然是雙胞胎，長相、個頭都差不多，可是他們身上各有不同的胎記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