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喬楚
𨪜𨪜羽霓乍聽這句話，腦子裡一片空白，內心更是慌到了極點。
𨪜𨪜自己要留下這個孩子嗎？要嗎？
𨪜𨪜「或許讓我去和我表哥談談。」陳朝綽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令羽霓一頭霧水的話。
𨪜𨪜「你表哥是誰？」史蒂夫十分好奇。
𨪜𨪜「就是羽霓肚子裡的孩子的父親——李哲襄！」他幾番猶豫後，還是決定道出一切。」他母親和我母親是同父異母的姊妹；以前阿姨還活著的時候，我們兩家還時常有往來，但自從阿姨和姨丈死於一場空難後，我們就比較少聯絡了，原因是——我和他不怎麼合得來。」
𨪜𨪜這個原因羽霓可以理解。
𨪜𨪜「那你快去把一切原由告訴你表哥；他做的糊塗事，應當要負責任的！」史蒂夫說。
𨪜𨪜「不！我不要他負責！我也不要陳大哥去告訴他。」羽霓十分堅決。
𨪜𨪜「羽霓！」史蒂夫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一臉的不明白。
𨪜𨪜「孩子的事，他根本不必負責；一切全都是羽裳一手導演出來的，如今羽裳已死，就讓一切都煙消雲散吧！」
𨪜𨪜「我尊重你的決定。」陳朝綽似乎可以瞭解她的想法。」那孩子呢？你想留下來是不是？」
𨪜𨪜「他畢竟是個生命；雖然他沒有權利選擇誰做他的父母，但是他權利生存下去。我要留下他！畢竟他是無辜的。」她已經預知往後將有一段艱辛坎坷的路要走了。
𨪜𨪜「可是……」史蒂夫想勸解的話被陳朝綽一個眼神阻攔了。
𨪜𨪜「羽霓，你還記不記得上一次你在畫廊對我的提議？」有個新的想法在陳朝綽心中逐漸形成。」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娶你；而且有我和史蒂夫解決我父母那邊的問題，這樣不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𨪜𨪜「太好了！」史蒂夫舉雙手贊成。」羽霓，你就答應吧！只有你嫁給朝綽，我才能放心，拜託你嫁他吧！」
𨪜𨪜事到如今，她還能找到比這個更好的方法嗎？正如陳朝綽所言，真是兩全其美！當初她只是信口說說而已，沒想到竟應驗在自己的身上。
𨪜𨪜♀♀♀♀♀♀♀♀♀♀♀♀♀♀♀♀♀♀♀♀♀♀♀♀♀♀♀♀♀♀♀
𨪜𨪜「好！我答應。」除此之外，她已別無選擇了。
𨪜𨪜陳朝綽父母對她這個媳婦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越看越滿意！
𨪜𨪜他們甚至還大手筆地買了一層公寓送給他們兩人當新居，當然這個新居裡面也住了三個人。
𨪜𨪜羽霓突然想起電影喜宴裡面的情節；她作夢也沒有想到當真是戲如人生，人生如戲！
𨪜𨪜日子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而隨著肚子裡的孩子日漸成長，羽霓也漸漸走出了羽裳死亡的陰影。
𨪜𨪜才五個多月，羽霓的肚子就比一般的孕婦都要來得大，行動也變得很遲緩。經過幾番思考，她選擇了休學。
𨪜𨪜她的決定也得到陳朝綽和史蒂夫的贊同。
𨪜𨪜但白天她仍然到畫廊幫忙。對外，她是陳朝綽的妻子，但對內，她就成了陳朝綽的妹妹。
𨪜𨪜自從三個人住在一起後，史蒂夫就包辦了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她反而變成了個」閒人」。
𨪜𨪜又到了該產檢的日子，仍和以往一樣，陳朝綽和史蒂夫一同陪她到醫院。
𨪜𨪜盯著超音波小小的螢幕，見到是兩個胎兒，陳朝綽和史蒂夫同時發出驚呼。
𨪜𨪜「天啊！是雙胞胎。」
𨪜𨪜對於這個結果，羽霓並不感到太過意外，畢竟這種雙生子的基因也會遺傳的。
𨪜𨪜「醫生，是男的或是女的？」史蒂夫迫不及待的問。
𨪜𨪜「是男孩；兩個都是男孩。」
𨪜𨪜這個答案再度令陳朝綽和史蒂夫發出驚歎。
𨪜𨪜「我們今天一定要好好慶祝一番。」史蒂夫興奮得好像是自己就要當母親一般。
𨪜𨪜「那們你們兩個先回家去，羽霓也需要好好休息，我去送幅畫給客戶，馬上回家。」陳朝綽說。
𨪜𨪜「速去速回，回來時別忘了帶瓶香檳。」史蒂夫不忘交代。
𨪜𨪜「OK！」陳朝綽揮揮手，沒想到這一揮手卻成了永別。
𨪜𨪜♂♂♂♂♂♂♂♂♂♂♂♂♂♂♂♂♂♂♂♂♂♂♂♂♂♂♂♂♂♂♂
𨪜𨪜史蒂夫像是卯足了勁似地，做出一道道拿手的菜餚。
𨪜𨪜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餚，會令每個人食指大動。
𨪜𨪜除了拿盤子、擺碗筷之外，史蒂夫根本不讓羽霓動手。
𨪜𨪜他的理由是怕她太累；不管羽霓如何抗議都沒有效，所以她現在在家裡的唯一工作就只有擺碗筷。
𨪜𨪜「羽霓，你去打電話。看看朝綽是不是還在畫廊裡忙？」史蒂夫從廚房探出頭來說。
𨪜𨪜「好！我馬上打。」她將最後一副碗筷擺好之後，便走到客廳，正想拿起話筒，卻傳來門鈴聲。
𨪜𨪜「一定是大哥回來了！」她邊對著廚房的史蒂夫喊話，邊走過去開門。門外是一個警察。
𨪜𨪜「請問，這裡是陳朝綽先生的家嗎？」警察問。
𨪜𨪜「是！」
𨪜𨪜「你是——」他打量著羽霓。
𨪜𨪜「我是他太太。」
𨪜𨪜此時史蒂夫也走了出來。
𨪜𨪜「陳太太，你先生出了車禍。」
𨪜𨪜「車禍？要不要緊？」史蒂夫焦慮地問。
𨪜𨪜「傷勢很重，你們最好要有心理準備，現在請你們跟我到醫院一趟。」
𨪜𨪜但他們仍然來遲了；當他們趕到醫院時，陳朝綽已被宣告死亡。
𨪜𨪜羽霓一時難以壓抑住悲慟，當場昏了過去，倒是史蒂夫在整個事件中表現得十分冷靜。
𨪜𨪜但羽霓十分清楚，史蒂夫心中的悲傷並不亞於她。
𨪜𨪜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羽霓一時還真難以接受陳朝綽已死的事實。
𨪜𨪜「羽霓，以後要好好保重自己。」史蒂夫已決定回美國去了。
𨪜𨪜「史蒂夫，你還會回來嗎？」她慧潔的雙眸閃爍著依依不捨的淚光。
𨪜𨪜「會！你生產時我會回來；畢竟我仍是孩子的教父。」
𨪜𨪜「史蒂夫……」自從羽裳死後，她已把他和陳朝綽視為自己唯一的親人。
𨪜𨪜「傻女孩！快別掉眼淚，乖。」史蒂夫愛憐地搓揉她如雲的秀髮。從口袋裡取出一把鑰匙交給她。」這是海邊小屋的鑰匙，那兒有我和朝綽的回憶，我不想把它賣掉，所以轉達送給你。」
𨪜𨪜「不要拒絕，就當是我送給兩個兒子的見面禮，我相信朝綽也會贊同我的做法的。」
𨪜𨪜「我會好好珍惜它的。」羽霓不再拒絕。
𨪜𨪜♀♀♀♀♀♀♀♀♀♀♀♀♀♀♀♀♀♀♀♀♀♀♀♀♀♀♀♀♀♀♀
𨪜𨪜睽違台灣已久的李哲襄終於回來了。
𨪜𨪜這一次，他的上報率更高了，但是談的都不是羽裳死亡的那一檔事，而是他在英國獲得優良廠商最佳領導人。
𨪜𨪜至於羽裳，已經沒有人記得她了，這或許就是世間的現實。
𨪜𨪜對於他傑出的表現，李震源的欣喜自然不在話下。
𨪜𨪜他洗了個熱水澡，洗去長途飛行的疲憊，又恢復了神采奕奕。
𨪜𨪜「咦？這是什麼？」他瞥到由李震源手中送過來的二個紅白信封。
𨪜𨪜仔細一看，原來是喜貼和訃聞。
𨪜𨪜他用質疑的眼光看向李震源。」誰的？」因為這種事一向都是由秘書轉交的，很少讓李震源親自拿來。
𨪜𨪜李震源沒有回答，只是用眼神鼓勵他找答案。
𨪜𨪜他打開紅貼子，大感跌破眼鏡。」沒想到朝綽這小子竟也會結婚！」他知道這個表弟是個同性戀。
𨪜𨪜「你可注意到新娘的名字嗎？」經李震源這一提，他才發覺到新娘的名字竟然有些眼熟。
𨪜𨪜「倪羽霓？！」如果不仔細分辨，恐怕會和倪羽裳的名字混淆了。
𨪜𨪜姓倪的人不多，更何況又只一字之差，這倒也令他大感意外。
𨪜𨪜倪羽霓和倪羽裳應該不會有什麼關係吧？這也許真是只是個巧合：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何其多，遑論差了一個字？
𨪜𨪜他放下手中的喜貼，又打開訃聞一看——一張臉頓時失去了血色。
𨪜𨪜「這怎麼可能？」他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更無法將兩件事同時放在一塊兒。
𨪜𨪜「剛收到訃聞時，我也和你一樣的驚訝。」李震源歎了口氣。」明天你去你阿姨家拜訪一下；好歹朝綽也曾是你小時候的玩伴，他的結婚典禮和喪禮你都未能參加，現在也該去他的墳前上個香。」
𨪜𨪜「我會去的。」他有點惋惜地說，」真是可憐！才結婚三個月就死了，阿姨和姨丈一定很傷心。」
𨪜𨪜「傷心的恐怕不只你阿姨和姨丈；你忘了他還有個才娶過門三個月的妻子嗎？」李震源有感而發說道：」你以後見到姓倪的女人就避遠一點，我對姓倪的印象不好；不是個行為不檢的，就是個剋夫命！而且還這麼湊巧，兩個女人的名字只差一個字；所以，我不准你娶姓倪的女人當妻子，切記這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