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喬楚
「雨華!」朱立明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走,但是他來不及抓穩,一記手刀切來,他已經被推到另一邊去。
「我不喜歡看見有人糾纏我的女人。」唐文權漠然地道,將溫雨華及行李放到車上後,自己也上了車,然後立刻叫司機開車。
溫雨華沒去理會朱立明怎麼了,她的注意力停在他說的那四個字————我的女人。
她算是他的女人嗎?
「你算。」他忽然說話讓她嚇了一跳;她居然不小心把心裡的疑問給說出來了?她紅了臉、低著眼不敢看他。
唐文權抬起她下頷不讓她躲,「你有意見?」
「不是……只是……不太習慣。」他此刻的霸氣,真的跟之前恨不得把她給踢走的模樣差太多了。
「那麼你最好早點習慣。」他半強迫的命令,然後摟住她的肩往自己身上靠。
溫雨華雖然靠著他,但身體翅有些僵硬;她從來沒有和旁人靠的這麼近過,可是她想她不能說反對,不然他肯定會生氣。
「你還有多少這種追求者?」他問。
她也許不是那種一看就會令人眼睛一亮的女孩子,再加上一副眼鏡架在鼻樑上,怎麼看都不會像夢中情人型的那種女孩;可是她有一種特別的氣質,讓人就是會注意到她,她的五官不算特別美,但卻細緻而分明,很耐看。
「應該————沒有吧。」事實上是,在今天之前,她都不知道有同學喜歡她;以前表白過的,她都拒絕了。
「很好。我不希望這種情形還有第二次。」為女人而起爭孰,通常很不值:偏偏男人都會這麼做。
「那我也可以有同樣的權利,要求你不能跟其他女人有曖昧嗎?」她在他懷裡仰起臉看著他。
他頓了下。「可以。」這也算公平。
「這樣算不算承諾?」她偏著頭問。
「你認為它是,它就是。」
「不能給我簡單一點的答案嗎?要自己猜很累耶。」她幾乎歎息。
「你的要求不少。」他終於低頭看她。
「我不喜歡曖昧不清的關係;我們在一起,我不要有猜疑。」她坦白地道。
「我的女人,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他擁著她的手臂緊了下。
「那你也要相信我。」她微笑,不意外他這種大男人的觀念和態度;他像那種只手擎天、苦自己嘗,但卻會將自己的榮耀與成功讓身邊的人分享的人。「而我除了相信你,你也會是我的唯一。」
「這算甜言蜜語?」他手指撫過她的唇瓣。
她搖搖頭。「這是溝通。我只是在告訴你我的想法,我希望……你不會覺得我對你認真是一種愚笨的想法。」說到後來,她有一些不確定。
畢竟,她一點也不瞭解他,卻決定跟他在一起,他可以認為她不是個正經的女孩;也或許,他曾經有過一些女人,而他從不跟女人認真……
「不,我不會這麼認為。」她的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我只是很好奇,你選擇我的原因。」
「你認為你不夠好?」他不像是個對自己沒自信的男人啊。
「我相信你選擇我的原因跟我好不好無關。」應該還有其他的。
「就是你呀!喜歡和厭惡一個人,不一定要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吧。」她笑了,然後又想了想。「因為你讓我很難忘記、很難忽略,很想去關心你,就是這樣而已,可不可以?」他看著她,緩緩點了點頭。
「可以。」他將她頭放靠在自己肩上,未擁著她的手轉而在她肩上拂玩她的髮絲。
她的認真、和對感情的想法讓他覺得新鮮,他遇過的女人很少有將愛情看得比物質享受和金錢更重;更別說他可以肯定,她是真的這麼想,而不是在玩欲擒故縱的遊戲。
這樣單純的生命,是不該在他的生命裡出現,卻偏偏出現了;這是一種幸運,還是一種毀滅?
在他生存的世界裡,容不下風花雪月的存在,而她看起來,卻像是活在風花雪月裡的女人,他像活在沙漠裡,在白天與黑夜間,尋找一池泉水來讓自己繼續活下去,而她卻像一株被養在溫室的花。這一株溫室的花,在沙漠裡能存活得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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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再次將她及她的行李搬進他的屋子開始,像舉行了某種儀式,他開始將她視為他的女人。
也許是體質好的關係,儘管發過三次燒,但在他正常服藥後,他的感冒症狀沒再出現過,像完全好了似的。不過他還是將兩天份的藥給吃完,這種合作的態度跟他之前的倔脾氣簡直差太多了!
不過她很高興,至少他不再虛弱了。
他沒有很急的要求她睡在他身邊,名副其實的成為他的女人,但他將另一間房裡堆著不用的沙發床擺進房裡;這棟屋子裡雖然有三間房,但他不要她待在別的地方。
第二天晚上,他帶著她上超市,決定買一些蔬菜來煮火鍋。
很難想像,他這樣的男人居然會上超級市場;一直到走進超市時,溫雨華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他沒有再穿著西裝,而是一身舒適的休閒打扮;上衣是白的,而長褲、鞋子、外套全是黑的。她真的懷疑,除了這種模式,他還有沒有別的顏色的衣服?幸好他的外型很適合作這種打扮,人與衣服相得益彰;不然只有這兩種顏色,還真是單調的難以見人。
「你在看什麼?」他早就發現她一直在偷瞄他。
她連忙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他懷疑的看了她一眼,推著車繼續在超市裡逛。
溫雨華在一旁跟著,愈想這種畫面愈覺得好笑,但她可不敢真的笑出來,只是止不住唇角一直上揚。唐文權停下來,定定看著她。
「你到底在笑什麼?」
「我……」看他推著手推車,車裡還有他們選購的火鍋料,這種奇特的『賢淑』模樣,她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沒什麼。」
「小雨。」他的語氣充滿警告意味。
「好、好嘛,真的沒有什麼。」她忍住笑,裝出無辜而正經的表情。「我只是覺得,你一點都不像是會上超級市場的男人;你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卻推著手推車上超市買菜,這種畫面……很有趣。」
他似乎瞪了她一眼,她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他只能歎氣。
「別笑了。」把她摟到身側繼續往前走。是正常人都可能會上超一巾買菜的吧,她有必要笑的那麼誇張嗎?
她的手臂很自然地從他腋下伸了過去,藉由抱摟讓兩人的身體更加接近。
他不是個愛笑的男人,也不太懂得幽默和開玩笑;但是他縱容她天馬行空的想像力,縱容她小女孩似的純真。
「等一下,我要萵苣。」她說一句,一包萵苣立刻被丟進車裡。
「加一點白蘿蔔好嗎?」他又丟了一根白蘿蔔進推車裡。
「你喜歡吃什麼?」她問。
「都好。」他並不挑食。
「那你平常都吃些什麼?」
「有什麼就吃什麼。」除非是跟人有約的飯局,否則隨便一個飯盒就能打發他。
「那你有特別想吃的東西嗎?」她語調柔了下來,為他不會善待自己而心疼。
「都可以。」他沒有什麼特別愛好?
「那,不喜歡吃的呢?」她再問。
他想了想。「青椒。」顏色很噁心。「茄子。」煮出來的樣子很噁心。「苦瓜。」他不喜歡那種苦味。「絲瓜。」煮出來軟軟的很討厭。
她一一記在心裡。「還有嗎?」
「洋蔥。」辛辣的味道挺惹人厭。「大概就這樣。」
「嗯,我明白了。」她挽著他繼續買。「香菇、金針菇、高麗菜……」又挑了幾樣。「好,差不多了。」
唐文權看著推車裡的七、八樣菜。「夠了?」
她搖搖頭。「再多,我們可能吃不完。」
「你認為我們可以一餐吃這麼多?」火鍋料拼盤裡也有不少菜色,他的食量他當然知道,而她————吃得下那麼多嗎?
「今天吃不完,明天我可以煮成什錦湯、或者以這些料煮成粥,我們總會吃完的。」她笑咪咪的。
「你煮?」他語氣明顯保留。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煮的不行嗎?」她暗暗叉起腰。
「我要不要先準備好胃藥?」他很慎重地問。
「你……你……你這是什麼態度,我煮的東西有那麼可怕嗎?」她大發嬌嗔,他具是瞧扁人了。
「不可怕。」他舉手作投降狀,臉上沒有笑容,眼裡卻有笑意。
她瞪他兩眼、咕噥道:「我還以為你不懂得開玩笑。」
「我是不懂啊。」他點頭表示贊同。
「哪裡不懂,你剛剛就在講笑話。」
「我只是誠實說出我的想法。」
「那叫幽默。」
「誠實等於幽默?」
算了,溫雨華投降。跟這個男人討論幽不幽默,她很可能先被他不像幽默的幽默給笑死兼氣死;她還不想虐待自己。
「這些夠了嗎?」他指了指推車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