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喬楚
杜展毅知道,雖然自己和林奕宇很要好,但是他和陳雅之間的事是誰也幫不上忙的。
雖然杜展毅沒有告訴他原因,但是林奕宇猜想得出一定有什麼事令杜展毅困擾不安。
能叫男人如此困擾的因素只有兩個:工作和女人。
現在排除了工作,那就只剩下女人了。
難怪有人會說女人是禍水,偏偏英雄難過美人關。
他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昨天在哥哥的婚禮上,見到奕暐和梁思涵那種沉浸在幸福中的甜蜜狀,竟讓他心裡動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他想定下來,想結婚,想有
個家……
是的!玩也玩過了,放蕩也放蕩過了,想定下來,應該不是太奇怪的念頭。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想定下來,想結婚,也得有個對象是不是?
沒錯,只要他一開口,恐怕會有不少名門淑媛排隊等著嫁給他。據他所知道的,爺爺已經開始在計畫為他物色對象,可是他不要這種以金錢為主導的婚姻,他也不會接受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當終身伴侶。
「總經理,一線有杜協理的電話。」對講機裡傳來秘書的聲音。
「沒什麼事了,你去忙吧!」他對著杜展毅說。
杜展毅離去後,他再度陷入沉思。
什麼樣的女人才是他所要、所愛的?
答案只有一個
Nono!
又是她!又是她!
他實在不知要拿她如何是好!他如此念她、想她,但她卻像泡沫般消失了。他一直以為她會再度出現,但她卻沒有。
Nono!
好!他下了個決心||
就算把全台灣都找得翻了過來,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一定!
★★★
一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杜展毅幾乎是一路飛車趕到醫院。
在走進急診室的那一剎那,他的心幾乎要跳出胸口。
「展毅,我在這兒。」張悅芬的頭紮著紗布,上面還泌出鮮紅的血跡,臉頰、手臂士都有著明顯的擦傷。
感謝上天!杜展毅在見到她那一剎那,原本繃得死緊的神經,全放鬆開來。
「你不要緊吧?」他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還未恢復正常律動的心口上。
「沒事的,醫生說只要沒有腦震盪就沒事,那些傷口並沒什麼大礙。」她騰出一隻手為他拭去額頭上的汗珠。「你別這麼緊張好不好?」
「我快被你嚇死了!」在接到電話時,他幾乎嚇得魂都飛了。
「太誇張了吧?我只不過是不小心跌一跤而已。」嘴巴雖是這麼說,心裡頭可是甜滋滋的。
「跌一跤?你怎麼會跌一跤?」他好不容易才放鬆開來的神經,又繃緊了。
「我也不大記得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我正想走地下道過馬路,才走了兩個階梯,身後就好像被人推了一把,就這麼摔下去了,還好及時抓住扶手,要不鐵定摔得更慘。」
「你是說有人推你?」他駭怕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只是感覺而已啦!」她也不大確定。
「到底有沒有?」他必須確定出事的原因。
「大概有……也大概沒有……哎呀!那時候看到自己額頭流血了,那還顧得了這麼多!」她一向駭怕見到血,一見到血她就會噁心想吐。
「你自己到醫院來的?」他不問清楚情況怎麼放得下心?
「不是,是一個好心的路人送我來的。」
「男的女的?」
「女的。」
「人呢?」
「我不知道,那時候醫生急著替我包紮傷口……」她像發現什麼新聞似地睜大眼睛問:「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他們認識了這麼久,她十分清楚他不是一個凡事好奇的男人,今天的舉措倒有些反常。
「我」他連忙編了個理由說道:「當然是關心你呀!」
這句話轉進張悅芬的耳裡,所有的疑惑瞬息消失。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辦手續,順便去問醫生你要不要住院觀察。」他疼愛的點了下她的鼻尖。
「嗯。」她乖巧的點點頭。
兩人全然沒發現不遠處的角落正有對怨恨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們。
黑眼圈明顯的透露出她的一夜未眠。
昨晚的新婚夜大概是梁思涵有生以來就淒慘的一夜了。
流乾淚水,哭啞了聲音,也平撫不了她身心所受到的創傷。
而林奕暐也比她好不到那兒去。
一個人自責、愧疚的在陽台上抽了一夜的菸。
他已經道過歉了,她為什麼還不肯原諒他?見她一臉的憔悴,他的心隱隱作痛著。
見她瞪著桌上的早點直發愣,他不得不開口說話了。
「吃吧!別一大早就對著我擺出一副小媳婦的委屈狀,如果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愧疚,那你就打錯算盤了!我不會對昨夜的行為感到一絲愧疚,我只是盡我作丈夫的本份。」他不明白自己的嘴為什麼老和心裡所想的無法一致。
梁思涵握著玻璃杯,真像隨時準備要把牛奶朝他潑去。
但她還是克制住了。
他是故意要激怒她是不是?然後才有借口再懲罰她是不是?
她不會再上他的當了!
梁思涵很「冷靜」的瞪了他一眼,將杯中的牛奶喝個精光,然後一口一口的吃起三明治。
對她的改變,林奕暐還真有點意外。
也許他應該高興地如此順從,他不是一直期望她如此嗎?
為什麼她順從了,他心裡反倒有點失落的感覺?
究竟她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啊?
很快的,梁思涵將自己那份早餐吃完了,然後起身站起來。
「你要上那兒去?」
「放一百個心吧!我不會因為昨夜的事就想不開,我只當自己被一個沒有人性的禽獸強暴了,算我倒楣,這樣你可滿意了?」她狠狠的用話刺了他一下後,帶了一臉的得意迅速離去。
林奕暐手一揮,所有的杯盤全碎了一地。
原本的自責和愧疚已被憤怒所取代,他三步並二步地追了上去,才發現她竟將房門上了鎖。
「開門!」他對著門踹了一腳,裡面沒有反應,卻引來了嫦姨。
「大少爺,發生什麼事了?」她今天一早收拾房間時就感到這對新人有點不對勁。雖然床單上的落紅顯示了他們已成為真正的夫妻,可是陽台上的菸屁股……還有那被撕碎的白紗禮服……
「嫦姨,這裡沒你的事。」他舉起腳又用力的踹了一下門板叫著:「開門!你給我開門!」
梁思涵在房間內緊張得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她原不想再激怒他的,完了!他大概又想到要用什麼方式懲罰她了吧?
他憑什麼懲罰她?她又說錯了什麼了?
「開門!梁思涵,你給我開門!」他快氣炸了。
不開!絕不能開!如果讓他一進來,她鐵定沒什麼好下場。
「我數到三,一、二……」他真的數起來了。
「大少奶奶,你開門吧!」嫦姨也跟著要求。「人家說夫妻是床頭吵、床尾和,有什麼事當面說清楚就好了。」
「誰跟他是夫妻!」她馬上提出反辯。「嫦姨,你聽清楚了,我姓梁,叫梁思涵,而他娶的是王欣芸,不是我!」
「你給我閉嘴!」他朝她吼。
「我為什麼要閉嘴!」她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你好面子,丟不起這個臉是不是?偏偏你的未婚妻卻跟我弟弟私奔了!我只不過是個倒楣鬼,讓你捉來頂替,供你洩慾!反正我也豁出去了,你有種你掐死我,不然我會讓所有人知道這件事,讓你面子掛不住!」
「不!不!大少奶奶,你不可以這麼做!」嫦姨反倒比林奕暐更加緊張。
「我叫你開門!」他更加用力的連踹兩腳。
梁思涵深吸了口氣,一副從容就義的神態將門打開。
林奕暐當真雙手緊緊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壓在床上。
「大少爺……」嫦姨驚叫著。
「嫦姨,」他的表情和語氣全變了,朝嫦姨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說:「你剛才不是說夫妻床頭打、床尾和嗎?放心,我現在就要跟她
"和"。」
嫦姨恍然大悟似地掩嘴一笑,轉身離去。
梁思涵見她離去,頓時慌張失措。
林奕暐帶笑的臉有點邪惡,叫她冷汗直冒。
「你剛才說我是什麼?禽獸?你還說你是專供我什麼?洩慾?你說得沒錯,你是有夠倒楣!」
「……」她的聲音被他掐住出不來。
「你不用怕,我不會掐死你的,頂多我只會想多當幾次禽獸,而你也只好多倒楣幾次了。」他的黑眸射出野獸般的狂暴,令她感到前所末有的恐懼。
她以為他又要吻她了,所以迅速地偏過頭,沒想到竟聽到他低低的笑聲。
他吻了她,不過是吻她的耳垂;這使得她的心噗通一聲,似乎就此停止跳動。
某種情緒使她的胃扭絞著,那種情緒上微妙的嫥變擾亂了她的心思,阻塞她思考的能力。
她回過頭凝視他時,她的腦中一片空白,他眼中散發出的慾望,她可以清晰地接收到。
他的手漸漸地放鬆,不再用力,這時她原本可以逃開,甚至可以抓他、踢他,但她卻沒有,反而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