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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文 / 千江水月

    「你在胡說什麼?」他輕撫著她的額:「睡一下吧!已經沒事了。」

    沒事了?緋兒顫抖著身子……腦海裡又浮現了天歆那邪惡的面孔,撕裂了她的衣裳,那殘酷的雙手在自己的身軀來回游移……

    她聲嘶力竭的尖叫出聲,星翼忙忙的抱著她:「怎麼了?你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

    緋兒看著他那黝黑的眸子,聲音哽咽著:「你一定……要替我,殺掉白虎……的天歆。若我殺不了他……」

    星翼看著又陷入昏沉的緋兒——白虎天歆——

    一股肅然殺氣自玄武眼底掠過——他臉上突然冷笑起來。

    第七章

    「你也該回去了。」蒼龍睇眼看著琅琊:「過了這麼些時日,若你再沒有回府,只怕我們寒武會被夷為平地。」

    琅琊深眼望著:「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蒼龍聽了,只看著他冷冷哼道:「就算你是白虎的繼承者,但你有實權嗎?據我所知,白虎老族長仍是掌權之人,而你……獵殺了蒼龍與朱雀後,才能服人;今日未能取我性命,你又該如何交待?」

    琅琊看著她,才緩緩拉著她那纖若無骨的柔夷:「至少,將白虎勸退這塊東北寒地,讓你們有個棲身之所……」

    「棲身之所?」蒼龍挑了挑眉:「你有這份能耐嗎?,那南方領地原為我寒武門所有,是你們大開殺戒,毫無殘留一點餘地;現在——白虎的要角兒全上了我們寒武門最後的領地,仍是……」

    「媚兒,」琅琊輕撫著她素淨的面頰:「至少——我會盡力,你怎麼可以輕易放棄?難道,你不想化開兩族的心結?」

    媚兒看著他……那雙清澈的雙眼,告訴她:他所言非假,否則,又怎會有這如此堅定的眼神?她沉默了許久,才定定的說:「你回去吧!多說無益!待你真正掌權,再說這些話也不遲!」

    琅琊看著顏若寒霜的蒼龍,不禁苦笑了——既溫柔,又冷情,那變幻莫測的情緒,總是牽動著他的心思;她看著一臉無奈的琅琊,待想說些什麼,卻似有千言萬語哽在咽喉,只得又別過頭,將石門推開:「你走吧!別讓任何人看見了;若是寒武門的人來了,連我也保不了你!」

    琅琊起了身,走向背對著他的蒼龍,緊緊的抱著她:「既然無心敵對,又何必對我冷情如此?」

    媚兒咬緊著唇,淚只在眼裡打轉——她冷冷一笑:「但願如你所言,寒武與白虎兩族能不再有殺戮之爭,現在不是談這種事的時候!」

    琅琊聽了,只得輕輕放她那的肩:「如果可以……我只想帶你離了這是非之地;這種相恨仇殺的日子,又……」

    「夠了!」媚兒轉身正視著他:「我沒辦法像你如此瀟灑了事!今日我未取你性命,也是犯了寒武門的大忌,你別再讓我為難了。」

    琅琊微微一笑,支起她的小顎:「我——讓你為難嗎?」

    媚兒怔怔的,她使他為難嗎?那……他又何嘗不是呢?當原是必殺之人,卻因莫名的情愫而下不了手,她又該如何對眾人交待?

    「沒有任何人會使我為難,包括你在內。」媚兒沉默許久,才勉強吐出這句話,她細看著琅琊的眉目、溫柔的嘴角,他不似那殘酷的白虎之人,或許,就一如自己,非戰不可的責任,莫名的加諸在自己身上。

    他聽了媚兒的話,心裡一痛,也顧不及身上的傷口仍未痊癒,狂妄的吻下她冰冷的唇,媚兒先是一驚,但那熟悉的氣息與流亡的記憶卻又是交映盤旋著……她拒絕不了這個男人,只怕自己是要陷落了。

    當他離了她的唇,看著因泛紅而嫣然的臉龐,更較以前嬌俏三分,琅琊定定的望著她的美眸:「我不相信——在這段日子裡,你全然並不動情。」

    媚兒眼光流轉著:「動不動情,那又如何?事與願違;你還是走吧!只怕兩族的人都在找人了,若是兩相廝殺,那局面再也挽回不了!」

    琅琊聽了她的話,只得放開那贏弱無骨的手,蒼龍微微一笑,卻顯得淒涼:「我無意挑起殺機,但……我們終究是敵人,倘若——白虎欲取我首級,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琅琊輕撫著她的長髮:「我不允許任何人殺你,包括你自己。」

    他在蒼龍額上輕輕一印,即走出那幽黯的洞穴——他知道,若再不回白虎居所,父親勢必出動所有高手尋找他的行跡,而蒼龍,也難逃被捕的命運。

    媚兒看著他背影,淚又似斷線的珍珠的落下——她不該對這個男人留情、動情,進而將他留佇心裡……;一旦有了開始,又該怎麼結束?

    她拭去了面頰上的淚珠,又略略理了鬢髮,才悄悄出洞回到了寒武門。

    當那石門封印開啟,洞內並排的眾侍兒們莫不大驚失色,急急的派去通報:「蒼龍皇女回洞了!」

    蒼龍見眾人面容甚是驚慌,心裡不禁狐疑起來:「這些天……發生什麼事沒有?」

    「這……」侍兒們相互看了一眼,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蒼龍正想怒斥時,卻見宿女緩緩而來:「恭迎族長歸來。」

    「用不著多禮,」媚兒拂了拂袖子:「朱雀呢?怎麼不見她的人?」

    「朱雀皇女……」宿女看著媚兒,眼底的神采頓時黯淡了下來。

    媚兒睇著她:「她在那裡?」

    「朱雀皇女正在房裡安歇。」宿女避重就輕的,星翼此時卻自內堂前行而來:「你為什麼不說實話?」

    蒼龍回頭一望,只見他怒氣滿面,眉眼也變了顏色:「你為什麼不說?說不出口嗎?讓我替你解釋解釋!」

    「宿女,」媚兒逼近她:「我不在的日子,朱雀怎麼了?」

    宿女仍是一臉寒冰:「朱雀皇女……人還算安好。」

    「安好?」星翼冷笑著:「她已非處子之身,『安好』這字眼從何而來?」

    「非處子之身?」媚兒刷然蒼白了臉,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仍是無動於衷的宿女:「怎麼回事?」

    「朱雀皇女……已被白虎天歆奪去貞操了。」宿女一字一句的,那聲音,猶如回音般盤旋在媚兒耳裡。

    「白虎……天歆?」她喃喃自語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蒼龍冷笑著:「嚴加戒備,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出洞!秋水,帶我去朱雀皇女房間!」

    秋水面色凝重的引領著蒼龍入屋;當她看到朱雀毫無血色的臉龐,那原本隱沒的殺機又頓時浮現了——琅琊的溫柔,天歆的殘暴,琅琊的咄咄逼人。

    「秋水,傳令下去,不准任何人對天歆動手,包括星翼在內——我,要親自殺了他!」

    秋水看著眼露殺意的蒼龍,只服了服身子:「奴婢必定確定交待。」

    蒼龍看著朱雀,臉上除了一抹哀愁,那淚,再也流不出來了。

    琅琊支著頭看著天歆手上的一束烏髮,眼裡儘是疑惑:「你這又是那兒弄來的?別又白糟蹋了人家女孩子!」

    「你懂什麼?」天歆邪邪一笑:「說出來,包準嚇死你!」

    「少賣弄關子!」琅琊笑著:「說吧!你又看上那戶人家女孩兒?這冰天雪地的,住戶也少!」

    天歆把弄著那束青絲,眼底儘是曖昧:「就是咱們的死對頭羅!」

    琅琊愣了一下:「你抓到蒼龍了?」

    「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何況……我也不想跟琅琊起衝突。」

    「不然是誰?說真的,你幹嘛那麼怕他?」琅琊斜了斜眼,表情儘是不屑的。

    「雖然不是蒼龍……但,朱雀可是我的人了。」天歆低聲的說,琅琊卻睜大了眼:「你說……寒武的朱雀?」

    天歆笑而不語,只是看著那絡烏髮,就像朱雀那雪白的身子仍在眼前似的。

    「你小心點,爹爹交待了,蒼龍與朱雀二人皆不可留,你沒殺了她,反倒奪了她的貞操,只怕蒼龍不會善罷干休。而且,爹爹那兒也難交待!」琅琊警告著,卻見天歆噓了一聲:「叫我殺了美人,不如叫我去死;難怪琅琊下不了手,朱雀都美若天仙了,何況是傳說中的蒼龍?」

    此時一名才留發的小侍兒嬌聲而來:「二主,三主,大少爺回來了。」

    琅琊正想回話,卻見天歆伸出了手,撫著那小侍兒的臉:「我怎沒見過你?」

    小侍兒面對天歆的舉動,不禁嚇得呆住了,琅琊見他下流不過,忍不住一掌揮去:「你檢點檢點吧!」

    天歆笑而不語,逕自邁出房門,只見琅琊與長者早坐在廳上議事了;琅琊看到琅琊的衣裳略略滲出了血跡,不禁冷笑了起來:「怎麼?蒼龍沒殺成,倒被人給捅了一刀了?」

    「琅琊,不許你對大哥無禮!」長者句子雖是重的,但卻未聞得絲毫怒氣,琅琊嘴角揚了揚:「我說……大哥啊,你可真比二哥還不如呢!至少二哥可碰上了朱雀,就怕她沒死也只剩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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