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綺心
「很漂亮。」梁玉簡單的稱讚卻是最好的讚美，塗家人都知道塗釋天的禮物送進母親的心坎裡。
「塗大哥眼光真好。」陳玉婷是珠寶的愛好著，當然知道這對耳環的價值。「如果我沒記錯，這款式還有一組是藍寶石，並有項鏈和耳環兩種選擇。」
「陳小姐真有研究。」塗釋天淡淡地稱讚，「我認為家母比較適合紅色。」
「當然，紅寶石能夠襯托伯母的貴氣。」
「沒錯、沒錯！」塗御風熱切的附和引來兄妹側目，他狡黠一笑，語帶神秘地說：「就不知某人為何也買了同款的藍寶石項鏈？」果然，他的多事惹來塗釋天惡狠狠的瞪視。
塗懷石和塗靜竹聰明得一點就通，兩人會心一笑。
「珠寶是美麗，就不知何時能送出去。」塗御風猶不知死活，拚命捋虎鬚。
「塗御風，不說話沒人當你死了。」塗釋天冷冷諷刺。
塗靜竹和塗懷石雖然想大笑，卻不敢在生氣的大哥面前作怪，只能痛苦地悶笑著。
陳玉婷卻以為塗御風意指塗釋天目前單身，尚無對象可以贈送，因而芳心竊喜。
塗岳文輕咳兩聲，制止兒女嘻鬧，「釋天，你最近有空吧？」「有事？」「醫院的簡介也該翻新，不如就讓你來做。」「可以。」他不反對為醫院出力，倒是驚訝父親的提議。
塗家兄妹們互看彼此一眼，皆不認為父親的提議單單只是肯定大哥的實力。
「很好。」兒子的爽快讓塗岳文心花怒放。「此外，醫院的網頁也需要更新，我讓玉婷和你一起負責。」塗釋天垂下眼睫，掩飾眼裡閃過的精光，狀似隨口的問：「醫院的網頁不是有專人架設維護嗎？」「沒錯，但因為我會製作網頁，因而向伯父毛遂自薦。」陳玉婷微笑回答。
塗靜竹偷翻個白眼，受不了陳玉婷明顯的企圖。她搖搖母親的手，卻只換來梁玉稍安勿躁的輕拍。
「釋天，你和玉婷有空就多討論。」塗岳文看了看他們，露出滿意的笑容。「不如你們下午就出去喝個咖啡，順道討論一下。」「我沒問題，不知塗大哥是否有空？」「有。」也罷，麻煩不如一次解決。
塗釋天抬眼，看見弟妹們同情的眼神，不由得失笑。
☆☆☆咖啡廳裡，塗釋天和陳玉婷的討論暫時告一段落。
「明天我到醫院拿資料。」塗釋天放鬆地靠向椅背。
他不得不贊同父親的眼光，陳玉婷的確是位能幹的女性，討論能進行如此順利，有一半要歸功於她細密的事前規畫。
「嗯，我會待在人事部。」陳玉婷邊喝著咖啡，邊打量眼前的男人。
粗獷豪邁的外表，搭配成熟沉穩的氣質，更難得的是思慮縝密……塗釋天，是個足以匹配她的男人。
「最近新上了部得獎電影，恰巧我有兩張票，不知塗大哥有沒有興趣？」
「抱歉，我等會與朋友有約。」他的口氣裡似乎沒多大的遺憾。
「沒關係，或許下次還有機會。」陳玉婷心裡雖覺得可惜，卻也不強求。
雖然塗釋天對她稍嫌冷淡，但她有耐心，自認總有一天會攻破他的心防。
「我送你回去。」
咖啡廳對面的街道上——
「我不行了……」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呀？居然逛一下街就腿軟。」Rebecca不可思議地瞪著軟趴趴的同伴。
「我是呀。」傅萍無奈地看著強逼她出門的Rebecca.不是她沒用，而是她已逛了一早上的街，耗盡大半體力，當然無法像Rebecca這般精力充沛。
Rebecca看著可憐兮兮的好友，不由得心軟。「好啦，我們到咖啡廳裡坐坐，等會再繼續。」傅萍的嘴角才要揚起，就讓Rebecca的最後一句話打散。「還要逛呀……」
「廢話！」Rebecca笑咪咪地，「還是你不想休息？」「要！」傅萍大聲回答，有休息總是好的。
正當她們轉向對街的咖啡廳時，看見從裡面走出一雙模樣登對的男女。
「咦，那不是LanceTu嗎？那是他女朋友嗎？長得真不錯，可以算得上郎才女貌。」Rebecca沒發現傅萍的僵硬，興奮地扯著她欲過街，「去打個招呼。」
「不要！」傅萍衝動叫出，避開Rebecca好奇的眼神，「也許……他們不喜歡被打擾。」
「嗯，也對。」Rebecca點點頭，反正現在是紅燈。她掉頭，看見臉色稍嫌蒼白的傅萍，不禁擔憂地問：「你還好吧？臉色怎麼突然這麼難看？」
傅萍勉強扯扯嘴角，「我沒事，只是太陽有些大。」她輕輕壓著胸口，不知為何心口悶悶的，再望眼對街的儷影，感覺胸口似乎更悶了。
第五章
白沙灣，艷陽高照。
傅萍瞇起眼望著海面，任由午後的陽光照在肌膚上，雖然被曬得有些昏頭暈腦，但她還是歡迎這種稍嫌毒辣的陽光。
深藍的海水舞動的波浪折射著陽光，粼粼閃爍，這麼美的風景，真該有人一同欣賞思緒轉至此，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歎息，習慣性地掃瞄著四周，幾秒後略略失望的垂下眼。
不願承認，她是在期待塗釋天的出現。自從知道他大師級的身份後，傅萍心頭便有個疙瘩，總覺得他的存在像曇花一現，很快就會離開她，回到屬於他的絢麗世界。尤其在瞧見他與一位美麗女子約會後，她變得失魂落魄，加上近來他鮮少光臨攝影棚，她更是恍惚得緊。
原來那天在醫院裡，他說的「想瞭解她」真的只是單純的想瞭解她，而她卻……唉！
她不該喜歡上他好看的笑容，害得自己現在患得患失的。
「小萍，你又在發呆了。」傅萍趕緊轉身，看見梅姊包容的微笑，心底一陣愧疚，「對不起，我馬上去做事。」
「別忙、別忙！」梅姊叫住她，「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
「喔。」放下心，她的視線又投向深藍大海。
梅姊滿臉不解地打量著她，「海有這麼好看嗎？」
「好、好看。」傅萍笑得心虛，其實她只是盯著海面發呆而已。
「梅姊也覺得看海很平靜嗎？」梅姊瞇起眼望著茫茫大海一會兒，然後聳聳肩，「我是不知道什麼叫平靜啦，不過看你這幾天失魂落魄的，我懷疑這海有你說的這麼好。」
「我沒有……」傅萍臉頰紅通通，不知是太陽曬的，還是因為心事被揭穿。
「好啦、好啦，你說沒有就沒有。」梅姊不以為意的揮揮手，「大太陽的，你起碼也戴頂帽子，一張臉被曬得黑漆漆的還能看嗎？」
「我有擦防曬乳。」她露出孩子氣的笑容，「而且曬太陽滿舒服的。」
「舒服個頭！」梅姊沒好氣的睨她一眼，「待會中暑你就知道。去棚內倒茶，Karen吵著要喝冷飲，順便自己也喝一杯。」
「喔。」傅萍摸摸鼻子，不以為意的走向陰涼的臨時攝影棚，同事幾個月，她早摸熟梅姊刀子口豆腐心的個性。
基本上，她相當滿意這份助理工作，除了成就感外，還能三不五時因工作出外景，工作兼娛樂，可算得上一舉兩得。不過沒有一份工作是十全十美的，雖然大部分時間她過得如魚得水，但偶爾也會遭遇挫折，例如……
「傅大小姐，你終於肯出現了。」
尖銳高亢的女聲讓傅萍不由得縮縮肩膀。
「對不起。」
「有時間對不起，還不快去拿冷飲，我要喝檸檬紅茶。」盛氣凌人的Karen把傅萍當作傭人使喚。「現在的助理怎這麼混，工作懶散又不會看人臉色，天曉得是怎麼應徵進來的。」
「我馬上去。」傅萍好脾氣的任由Karen叨念。工作久了，接觸人面漸廣，她更能包容某些自視甚高的模特兒，也練成一副對壞臉色視而不見，對壞口氣聽而不聞的好膽色。忍，就是她給自己的工作箴言。
打開冰桶，她拿出冰涼的檸檬紅茶，倒進美麗的水晶杯裡，再加入少許的果糖。艷麗的Karen不但重視舞台上的光鮮，對於生活品味也特別講究，非透明的水晶杯不用，非大吉嶺紅茶沖泡的檸檬紅茶不喝，非豐年果糖……嗯，會胖！
天馬行空的想法讓傅萍忍不住竊笑。
她端著十二杯冰檸檬紅茶，逐一發給棚內的女模特兒們。
「Karen姊，飲料好了。」她端著杯子，乖乖站在正在上妝的Karen身旁，靜待吩咐。
「放桌上。」由於化妝師正在幫Karen上眼影，她閉著眼不耐煩地擺擺手。
「喔。」傅萍望著凌亂且擺滿雜物的小桌子，拿起化妝師用來補充粉餅的蜜粉盒，頗為艱辛的放到較高的箱子上，再將水晶杯放在空出來的位置上。
「Karen姊，你還有事要交代嗎？」正在上口紅的Karen睨了她一眼，施恩般地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