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婍紘
江逸一聽,險些失笑。「姑娘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只是要你手上的九龍環。」
喬嬿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指頭上的玉環。「這、我……」
「沒錯,就是它。」江逸點頭道。
「我把這個什?鬼東西給你們之後,你們就放我走?」喬嬿一臉戒備地望著眼前的三名男人。
「這……」江逸回頭望向冷著一張臉的任紹。
「少廢話,先拔下來再說。」任紹冷著嗓子,不耐地瞪著喬嬿。
喬嬿忽然將戒環護在胸前,又朝後挪了一步,神色惶恐地開口道:「不要,我如果給你們,你們一定會馬上殺了我!」
這種事,她在茶館裡聽說書的說得可多了。
任紹一怒,上前扯住她一隻玉臂,雙瞳冷如冰霜地直盯著她。「我警告你,別和我耍什?花樣,現在趕緊把你手上那該死的九龍環給我拔下來,聽見了沒!」
喬嬿被他狂肆的態度所震懾,竟嚇得腦袋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
任紹望著她呆若木雞的表情,索性委屈自己再次欲替她解下指上的九龍環,但九龍環彷彿認主似的,死不肯被拔下。
喬嬿吃疼地痛叫出聲。「不要……」
她努力地縮回受虐的手指,卻被任紹粗魯地制住。
任紹眼看拔不下來,回頭吩咐道:「去取油膏來!」
「是!」江逸應了一聲,很快地,一小瓶油膏已經送到任紹手上。
「你自己拔就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任紹將油膏丟給喬嬿,冷聲吩咐。
喬嬿委屈地直想掉淚,接過油膏後,顫巍巍地將油膏塗抹在指頭與戒環相接之處,想借潤滑的油膏讓戒環順利脫下。
「快點!」柳風在一旁急道。
「別催她。」江逸替喬嬿解圍道。
喬嬿噙著淚珠,奮力地和指上的戒環作拉鉅戰,但依然無法取下彷彿已生了根似的九龍環。
「怎麼會這樣?」喬嬿一顆心不住地往下沈。
拔不下這只戒環,不就表示這些盜賊不會輕易地放過她?
任紹見狀,一口氣提了上來,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衣襟,拉至自己面前,與她相距不到一掌的距離。
他一臉兇惡地喝道:「我不管你用什?辦法,最好盡快給我拔下來,否則我就剁了你這隻手!」
語畢,他忿忿地放開她,喬嬿一失重力,往後跌開一步,一顆心差點因他懾人的氣勢而迸出胸口。
早已蓄在眼眶的淚珠終於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下臉龐,喬嬿哭喪著臉,不住地抽噎。
他幹?那麼凶?又不是她故意的!
一見到她的眼淚,任紹不知?什?,心口紛亂得令他焦躁不已,?了趕走那抹紛亂的情緒,他又朝她大聲喝道:「哭什?!再不拔下來,我就剁了你的手!」
「不要、不要,不要剁我的手。」喬嬿害怕地節節往後退,直到背脊頂上了堅硬的牆壁。
「莊主,別嚇她!」江逸看喬嬿一臉驚恐的模樣,有些不捨。
「我不是嚇她,我是說真的!」話聲才落,任紹一雙鷹眼朝喬嬿射出一道精光,令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任紹氣急敗壞地踱向她,扯住她小小的香肩,纖瘦的肩骨在他掌勁的力道下發出喀喀的聲音。
「好痛!」她覺得自己真的倒霉到了極點,眼淚撲簌簌地又掉了下來。
「哭什?!不准哭!」看到她再次掉淚!任紹更加煩躁了。
沒想到,任紹這一吼,喬嬿突然胸口一窒,眼前一黑,當場就昏了過去,反而嚇住了在場的三名男人!
任紹放開他手上的鉗制,喬嬿整個人在他面前沿著牆壁緩緩軟倒。
柳風最先上前探了探喬嬿的氣息。「她暈過去了。」
江逸怪異地望向任紹。「莊主,你把人家姑娘嚇暈了。」
任紹也是一愣,他有那麼凶嗎?她怎麼動不動就暈過去?
「算了,等她醒來後再說吧!」任紹不耐地揮揮手,隨後招來兩名小婢。「把這位姑娘安置好。」
他不悅地想,這女人怎麼說暈就暈?
「是!」小婢們恭敬地領命後,便七手八腳地將暈厥的喬嬿給架了出去,將她安置在一處廂房內。
「你們兩個跟我來。」任紹將喬嬿交給女婢後,便招著柳風和江逸到他的書房議事。???「莊主,咱們今日奪九龍環,目的是要引出當年陷害老爺的罪魁禍首,不曉得此舉是否能奏效。」柳風歎了口氣。
十年前,江湖上傳聞藏有秦皇陵寢正確位置的九龍環,?任紹的爹任紹瑕雲所得,於是江湖上所有覬覦九龍環的三教九流,便開始追殺當時的劍神莊莊主任紹瑕雲。
但事實上九龍環並非真由任紹瑕雲所得,然而眾人均認為是任紹瑕雲不願將九龍環這項寶物交出,於是在一回打鬥中,任紹瑕雲不幸喪生在江湖上一個聲名狼藉的偷兒手上,而那名偷兒便是石虎。
想到那血腥的一夜,任紹胸口無來由地又是一窒,那夜是他一生的轉捩點,從此之後他便活在復仇與捍衛家園的重責大任紹中,從此不再笑,也不再哭。
過了那一夜,石虎突然在江湖上銷聲匿?,他整整追查了十年,直到不久前才打探到石虎的下落。
如今石虎已死,雙親的這一樁血仇也算已報,但事情卻還未真正結束,因為當年放出假風聲而毀了劍神莊的幕後黑手尚未查出。
九龍環的下落一向成謎,究竟?何於十年後出現在皇宮內苑中,以及十年前究竟是誰放出風聲,如今還是個謎,此事攸關雙親的血債,任紹告訴自己,他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莊主,傳聞這九龍環上頭刻有秦皇陵寢的地圖,不知此事是真是假,那麼小的一隻玉環如何刻下一張地圖?」柳風不解地問道。
「寶圖的事,對我而言不重要,我只要借九龍環引出該出現的人!」任紹眼神精銳地瞟向遠方,全身散出一股寒氣。
「江湖上人人欲奪九龍環,大抵是因傳聞九龍環上藏有秦皇陵寢的正確位置,那些人想發財想瘋了!」柳風不屑地哼道。
任紹沈吟了下。「這九龍環上藏有秦皇陵寢的寶藏,此事在江湖上傳聞已久,至於是真是假沒有人能證實。不過,九龍環?何會出現在皇宮大內,直到石虎將它給偷了出來,倒是值得深思。」
「看來九龍環除了江湖中人人欲得外,官場中也是人人覬覦。」江逸撫著下巴,認真思索道。「如今九龍環在咱們手上,想必此事很快便會在江湖上傳開,當年放出假風聲害老爺夫人慘死之人,應該很快就會找上咱們。」
「沒錯,我就是要讓他們自動現身!」追查了十年,線索依然有限,如今任紹只有以九龍環將人給引出來。
「莊主,現在江湖上頂多認為九龍環已經落到咱們手上,並不曉得這位姑娘的存在,此事若宣揚出去,這位姑娘想必會成為武林中人個個欲得的對象,屆時恐怕將連累咱們劍神莊,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柳風一臉憂心忡忡道。
「依屬下看,就算江湖上不知道這位姑娘的存在,咱們劍神莊也將成為?矢之的,就算咱們取了九龍環,放這位姑娘出莊,想必這位姑娘很快便會被欲得九龍環之人給劫走,下場恐怕……」江逸語調拉長,並且搖搖頭,表示他不樂觀的態度。
「雖然石虎因咱劍神莊的圍剿而摔落斷崖的事不是什?秘密,但九龍環此刻在那位姑娘的手上也是事實,如今當務之急,應先想辦法解下那位姑娘手上的九龍環才是。」江逸道。
「這位姑娘是除是留,已經成了一個問題。」柳風一臉憂慮道。
「咱們的目的不過是要放出風聲,引出當年陷害老爺之人,這位姑娘是留是除,不是問題!」江逸反駁道。「這位姑娘是恰巧得九龍環而被捲入武林是非中,咱們有義務保護她。」江逸站了起來,在任紹面前恭敬地道。
「可是留著她就等於留著一個麻煩!」柳風再次進言道。
「江湖恩怨、腥風血雨,那位姑娘若是放了出去,恐將成禍患,若留在府內也是多了個麻煩……」柳風心中隱隱約約透著不安。
「但是這位姑娘手上的玉戒,也未必是真貨,如果害她因而無辜送命,咱們的行徑同當年陷害老爺和劍神莊的那名雜碎,又有何不同?」江逸搖著頭,一臉慨然道。
「真貨、假貨都不重要,咱們劍神莊的目的不在寶藏上,重要的是能成功地引出當年的罪人便已足夠。」柳風認為江逸太過婦人之仁。
「話不是這麼說……」
「好了,你們兩個別爭了。」任紹不耐地揮揮手,打斷兩人的爭辯。「那位姑娘就先暫時留在莊內,你們兩個趕緊加派人手增強莊內戒備,以防欲奪九龍環之人擅闖咱們劍神莊!」
「是!」柳風和江逸齊聲抱拳道。???任紹掀開芙蓉帳,喬嬿仍然一臉蒼白地緊閉雙眼,沒有醒轉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