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婍紘

    「九關真人？」慕容□嘴角微揚。「名曰九關，看來你這妖婆唯一堪不破的就是情關吧？」

    九關真人神色一凜，嚴厲地瞪向慕容□。「你這無知小輩……」

    「那麼你說說看，你究竟和我爹有什？樣的怨仇？」

    九關真人頓了一下後道：「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洗耳恭聽！」

    九關真人眼光忽地轉沈，看起來既傷悲又充滿了恨意。

    「我本是武林名門之後，你爹當時不過是個朝廷中的小官，當時我爹娘不允許我和官場中人在一起，但我？了和他相守，不惜背叛家門，沒想到你爹？求飛黃騰達，竟在我懷了孩子之後？下我，迎娶了官場中顯貴之女，這教我如何不怨？」

    九關真人此話一出，最訝異的莫過雪無崖和月無缺，原來一向笑？不開的師父心裡藏著這樣不堪的回憶。

    慕容□一聽，也是十分訝異，難道說他另外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兄姐？遂問道：「那孩子呢？」

    九關真人臉上忽地殺氣橫生，忿道：「當年我被趕出了家門，流離失所，餐風宿露，孩子一生下來就保不住，夭折了！」

    九關真人像陷入了思緒，幽幽道：「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無奈慕容府戒備森嚴，當時我的武功又差，根本報仇無望。」她頓了一下，哼道。「沒想到我？了復仇，在苦練武功十年後，那沒良心的臭男人竟然病死了！」

    「所以你就找上我們？」

    「沒錯！」九關真人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我不但要讓你們嘗到失去所愛的滋味，也要讓你們嘗嘗被心愛的人背叛的滋味！」

    「師父……」月無缺趕緊上前再次勸道。「您放了師姐吧！」

    「很好，既然事情現在都清楚了，你放了無崖，我是我爹的兒子，有什？事直接針對慕容府！」

    「哼，我要你們兄弟都嘗嘗失心的滋味，？你們父親贖罪！」九關真人臉色一凝，冷笑中隱含著濃濃的殺氣。

    「師父！」月無缺驚心嚷道。

    「師父，我願意……」雪無崖早已淚痕滿臉。「徒兒的命是您的，要不是您，徒兒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此生此世，她對師父的養育之恩已無以回報，如果她這一死能夠讓師父一吐心中多年的怨氣，那她甘願！

    「無崖，你不能死！」慕容□大聲地吼道。

    雪無崖神情悲憤地望向他。「你贏了……我輸了……」如果賭輸了這場奪心的賭局，就會淪落到「生不如死」之中，那麼她寧願求一個解脫！

    「你……」慕容□幾乎快對她大喊：你沒有輸！

    如果真要論輸贏，那為他與她兩人都輸了，他們都愛上了對方，都轍底地輸了……雪無崖望著他，淒惻地道：「你說過，有了愛、有了恨、有了七情六慾，往後我的日子只會更加生不如死！」如今，她只想求個解脫。

    「我……」一句我愛你，險些由他口中脫口而出。

    「不必再廢話，？了復仇，我犧牲一個徒兒又算得了什？？」話聲甫落，九關真人已運起掌氣朝雪無崖頭上擊去！

    「住手！」慕容□身影已如疾電閃出，運起掌氣朝九關真人狠狠一擊，以阻止她傷了雪無崖。

    因慕容□的掌氣來勢洶洶，九關真人除了訝異他的內力修？

    竟比她想像中高深外，？了自保，情急下，她也隨即回掌對上。

    九關真人因輕敵而被慕容□這一掌給震退了幾步，慕容□得了個空，運足了八成功力，送出更加致命的一掌。

    面對慕容□凌厲的攻勢，九關真人登時大駭，身形往後又滑開數步，人已被逼至崖邊。

    月無缺與雪無崖見狀，無不心焦地大吼：「師父！」

    九關真人在站穩之後，立即朝慕容廝打出凶險的一掌回敬他，但慕容□像是刻意將她逼至崖邊，左右雙掌同時運氣，掌風所擊之處，無不漫沙飛舞、塵土揚天。

    九關真人心裡著實訝異，慕容□年紀輕輕，武功修？竟不在她之下，危急下，縱使來不及運氣，面對慕容□波波襲來的攻勢，她也得咬牙翻掌相迎。

    兩道強勁的掌氣在空中猛一接觸，渾厚的掌風先將她震離數步，而她的雙掌也跟著被震得劇麻。

    慕容□臉上揚起一抹涼涼的笑。「我勸你這老妖婆最好合作點，乖乖地束手就擒。」

    「師父……慕容□……」雪無崖整顆心都快停止跳動，一個是她恩重如山的師父，一個是她心愛的男人，她實在不願見任一方受傷。

    「閉嘴！」九關真人朝雪無崖揮去一掌。

    「師父……」月無缺驚呼出聲。

    「都給我滾到一邊去。」九關真人喝道。

    「師父……」雪無崖滿臉淚痕地泣喊道。

    如果她的一條命可以換得師父的快樂，如果她真要？愛上慕容□而付出代價，那她寧願一死以求解脫，她只要他們別再打了。

    「師姐，我們先到旁邊去。」月無缺強將雪無崖拉到一旁，師父未曾教導她們師妹幾人武功，月無缺認為她們還是閃遠點好。

    見九關真人又朝雪無崖出手，慕容□簡直怒不可遏。「你這老妖婆！」

    他趁九關真人分心之際，運起十成十的功力朝她發出致命一擊。

    面對這有如雷霆萬鈞的掌勢，九關真人來不及運掌相對，竟硬生生地受了這一掌，身形再次打滑，直直滑落斷崖。

    「師父！」雪無崖與月無缺見狀趕緊飛奔至崖邊。

    突然之間……「無缺……」月無缺的袖子被掛在斷崖上的九關真人狼狽地扯住。

    「師父，我立刻拉您上來……」月無缺死命地拉著九關真人。

    「師父，無崖立刻救您……」雪無崖見狀，立刻上前欲同師妹拉起師父，但還來不及伸出手，便眼睜睜地見師父與師妹雙雙跌入深不可測的山谷中。

    她震懾在當場，全身的血液霎時凝結，完全感受不到心跳！

    沒想到，下一刻，雪無崖竟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慕容□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她擁入懷中，驚道：「無崖！」

    見懷裡的人兒昏了過去，他趕緊喊道：「來人！」

    一名？首的男子趕緊恭敬地來到慕容□面前。「三少爺！」

    慕容□道：「傳令下去，派人到山谷裡尋找方才落崖的兩名女子。」

    「是。」

    慕容□摟著懷裡一臉蒼白的雪無崖，他得趕緊將她帶回慕容府，並且請大夫看看。

    第十章

    「師父！」雪無崖忽然由夢中驚醒，撕心大喊。

    「無崖！」慕容□在她床邊親自照顧了她三天三夜。

    師父九關真人與師妹月無缺雙雙落崖的那一幕，霎時躍至她的眼前。

    雪無崖一臉蒼白地轉頭望向他，著急地攫住他的衣領。

    「我師父和師妹呢？」

    慕容□將她摟至懷裡。「都過去了，別想了……」

    「不，你告訴我！」她大吼。

    拗不過她，慕容□決定照實告訴她。「你師父死了。」

    「什？？」雪無崖胸口狠狠一窒。「師父……她死了……？」

    原本清亮的瞳眸閃著冷冷的情緒，有傷痛、有仇恨，有著許多複雜的情緒。

    「你逼死了我師父！」她恨道。

    「我沒有。」他淡淡地否認。

    「你逼死了她……」

    這一次慕容□沒有答話。

    「無缺呢？」她冷著嗓子接著又問。

    「她失蹤了。」

    「？什？？」她不解。師父和無缺在她面前一同掉下懸崖，？什？師父死了，而無缺卻失蹤了？

    「還不知道，可能掉在懸崖峭壁，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雪無崖沈吟了一下，冷然地問道：「師父……她的屍首在哪？」

    「你的大師姐、二師姐親手葬了她。」

    「大師姐、二師姐？」雪無崖兩眼茫茫地望向他。「難道……你都知道了？」

    慕容□緩緩地點了頭。

    雪無崖腦中一團混亂，抿緊唇不再發出一語。

    慕容□心疼地摟著她，溫柔道：「別想了，你昏迷了三天，一定餓了吧，我先令廚子煮些……」

    「我不餓！」雪無崖打斷他的話，並且十分不領情地推開他的碰觸。

    「無崖？」

    「我不想吃！」她哪裡還有心情吃東西？

    「你想餓死自己？」

    雪無崖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淡淡道：「既然事到如今，我只求你放我走。」

    這慕容府，不再是她能待的地方，如今她只想離開。

    慕容□忽然動起怒來，喝道：「沒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許去！」

    「你逼死了我師父……」她如何還能若無其事的待在他的身邊？

    「我是？了救你！」慕容□吼道。當時他若不出手，那九關真人便會殺了她，難道她還不清楚？

    雪無崖顧不得身子還孱弱，突然激動地撲向他，眼角含著淚水狂喊道：「我恨你、我恨你……」

    他不動如山，任她又捶又打。「恨也好、愛也好，只要是你的情緒，我照單全收。」

    「呃……」雪無崖聞言，下意識地停止了捶打，哀戚的目光？了起來定在他那張俊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