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婍紘
「我不要你離開……牡丹……」柳昊風著急得心焦如焚，他趕緊轉頭向月老求助。「你不是仙嗎？趕緊救救她呀！」
「昊風哥……」見他這等心碎的模樣，牡丹的心也跟著碎了。
「唉……」月老見兩人如此依依不捨，不禁重歎了口氣。
問世間情？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呀！
「昊風哥，我沒有要離開你……我會化成一株美麗的牡丹……日夜在這裡陪伴著你，雖然我不會再說話，但我永遠在這裡……我不會孤單，因為我還可以每天看到你……」
「牡丹！」柳昊風不捨地緊緊擁住她，深怕她會突然消失。
她這番深情的告白教他怎麼能不動容？
他也深愛著她呀！
「昊風哥……」
「不！我不讓你走，牡丹……我愛你，別走……」
「時間差不多了。」月老突然出聲道。
柳昊風聞言，便發現她的外觀似乎正在改變，原本白皙的肌膚此刻卻呈現綠色及淡淡的粉紅。
「牡丹？！」柳昊風驚駭地看著她。
「昊風哥，記住……我永遠在這裡……」
牡丹的身子逐漸地變化，不僅？色越來越深，身形也逐漸地改變。
「牡丹……牡丹……」柳昊風情急地大叫，但卻不知該做什？，只能任焦急燒灼他的心。
「我愛你……昊風哥……」牡丹最後的聲音隨著微風虛縹飄浮地逐漸消失不見……沒多久，她便化成了一株含苞待放的牡丹，與其他的牡丹看起來沒有什？顯著的差別。
柳昊風癡癡地瞪著那一株由牡丹變成的花朵，實在不敢置信自己究竟看見了什？。
當她說她是天上的牡丹仙子時，他還不怎麼相信，直到現在他才不得不相信她方纔所說的話。
她消失了……他的牡丹消失了！
「牡丹！」柳昊風跪坐地上，悲痛地仰頭朝天空大喊。
「你回來呀……」
一瞬間，突然燈火通明，數十名家丁舉著火把、燈籠圍了過來，將四周照得光亮，他們是聽見了少主柳昊風淒厲的叫聲，以？發生了什？事，才全趕了過來。
「少爺，少爺？」
家丁們趕了過來後，全都疑惑地望著他們家少爺，不解他？何像呆子一般瞪著牡丹花發呆。
他們家少爺一向穩重，鮮少看到他像現在這樣失常，一群家丁全都因此而愣住了。
接著他們又發現了一名奇怪的老人。「你是誰？」一名家丁問道。
月老沒有回頭，他直搖頭歎氣，接著自喃道：「紅塵俗世，凡緣難斷，南柯一夢，情愛難了。」接著他足下一蹬，大聲喝道：「都忘了吧！」
霎時，一團濃濃且略帶檀香味的煙霧，由月老腳下那一蹬後緩緩散出，嫋嫋地在四周散開……「好香……好香……」
「這是什？香味？」
在場所有人無不因這奇異好聞的味道而失神。眾人就像突然之間失去了神智，除了這香味外，什？都忘了。
就連柳昊風也因這香味而失了神，記憶裡的一部分似乎正在遠離他，迷迷中，似乎有另一部分的記憶被人鎖了起來，藏到他心房的深處。
煙霧越散越遠，甚至散出了慕容府，範圍之大，將整個杭州全都覆蓋。
這樣一來，月老已經成功地將牡丹由每個人的記憶中抽去，牡丹這號人物不會再停留在任何人的記憶中，彷彿什？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月老滿意地望了一下四周後，才低下身子對著牡丹化成的那一株花道：「丫頭，我走了，有空再來看你。」
牡丹花彷彿聽得懂般，花枝隨著微風搖曳擺盪，像是在回應月老的臨別之語。
「好自？之，丫頭！」
第十章
鑼鼓喧天，彩邑夾道，柳、李兩府一大早便？這延宕多時的喜事忙得不可開交。
柳昊風神色茫然地讓婢女們為他打點身上的喜服，而他自己則是怔怔地望著窗外花園裡的牡丹花圃發呆。
不知道？什？，一大早他就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極？重要的事！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什為他的腦袋裡一直盤旋著這一句詩？好像曾有個女人在他的耳邊低低地訴說這令人無奈的情詩。
「少爺……少爺……」
「呃？什？事？」他忽然回過神。
「吉時快到了，老爺夫人讓我來催你。」小丁提醒道。
「嗯，就好了。」
「那小丁現在就去回稟老爺、夫人。」
「嗯。」
就在小丁即將踏出房門之際，柳昊風突然喚住了他。「小丁，等等。」
「少爺還有什？吩咐？」
柳昊風沈吟了片刻後，有些納悶地問道：「是不是還有什？事沒處理好，？什？我總覺得漏了什？東西？」
小丁一聽，眼睛倏地睜大。「對呀，我也老是這樣覺得。」
「喔？你也是？」
「對呀，」小丁捧著心窩處，皺著眉頭道。「這裡好像有個地方空空的，好像忘了什？重要的事還沒做。」
「那就去查查看，可別真漏了什？還沒辦妥的。」
「都查了，但還是感覺漏了什？。」
「你也有這樣的感覺？」
「是呀！」
柳昊風下意識地又將視線移向窗外，望著底下花園裡的牡丹花圃，怔怔地出神。不知？什？，他總會望著牡丹花發呆。
「少爺，您怎麼了？」
「沒什？。」
「少爺……」
沒多久，又有人來催，柳昊風和小丁不得不終止談話。
「好了、好了，新郎倌來嘍！」小丁高聲喊道。？？？「唉……」梅仙望著鏡湖，深深地歎口氣。
「牡丹真是傻！」蘭仙也搖著頭歎氣。
「？了一個凡夫俗子，就這樣放棄了幾百年的修？，值得嗎？！」菊仙又氣又心疼。
「難道真沒有辦法了嗎？」蘭仙蹙著眉頭問。
「回天庭是沒有辦法了。」菊仙確定道。
「但也沒有辦法化眾人形嗎？」梅仙接著問。
「都打回原形了，還有什？方法？」菊仙回道。
最後蘭仙只能無奈道：「愛情真是作弄人，牡丹？了撮合柳昊風和李青妍的婚事犧牲這麼大又如何？再過不了多久那李青妍就快死了……」
「李青妍快死了？！」菊仙忽然睜大眼睛道。
「對呀。」
「你怎麼知道？」
「就上回碰到土地公上天庭來時說的呀。」
「？什？？」
「沒？什？呀，她的命本就該如此，就算上回牡丹曾餵了她一顆靈藥，也只是能讓她的身子暫時好些罷了，閻王要人三更死，又怎能留人到五更呢？」
「真的？」聞言，菊仙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主意。
忽然間，土地公的身影隨著一團煙霧現出。他和善地微笑著，手上還拿著一隻錦袋。
「土地公，您怎麼來了？」菊仙三人訝異道。
怎麼才說到他，他就出現了？
「我是特地給你們三個送來一個禮物的。」
「喔？是什？？」
「呶。」土地公神秘兮兮地將錦袋交給她們三人。
「這是什？？」梅仙三人一頭霧水地睨向土地公。
土地公嘿嘿笑了兩聲後才道：「牡丹的元神！」
「什？？」梅仙三人大吃一驚。
土地公神氣地邀功道：「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哩，雖然牡丹的仙珠給收回了天庭，但她散掉的元神還是我給收了起來。」
「我有主意了！」菊仙忽然拍掌喝道。
「呃？」蘭仙和梅仙一同望向她。
菊仙取過錦袋後，拉著她們兩人忙道：「快，跟我來，我有辦法了！」？？？「女兒，你今日可真漂亮。」李母望著自己即將出閣的女兒，不住地讚道。
「娘……」
李母一副捨不得的口吻道：「娘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要嫁人，娘還真的捨不得呢。」
李青妍親熱地拉起母親的手，乖巧道：「那麼青妍不嫁，今生今世隨侍娘的身邊，陪娘一生可好？」
「真是個傻孩子，不嫁人怎麼行呢？」
「唉……」李青妍歎了口氣。「我是真的不想嫁人的，青妍只想長伴青燈木魚，勤學佛法……」
「女兒呀！」李母歎氣道。「雖說學佛是好事，但女人終是要嫁人的。」
「娘……」
「好了，別說了，你快準備準備，娘到外頭看看都準備好了沒有。」
說著，李母便出了房門。
「唉……」正當李青妍坐下時，突然一陣七彩煙霧在室內泛起，緊接著，三名美麗的女子忽然出現在她面前。
「李青妍？」菊仙問道。
「呃？」李青妍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給嚇呆了。
「你想不想到天庭修法？」
「天庭？」
「沒錯，我們是天上的仙子，因你佛緣頗深，如今剛巧有個機會可讓你隨我們回天庭繼續修法。」
「可是……我正要嫁人……」
「無妨，我們可以找人代替你。」
「代替我？」李青妍越聽越糊塗，她們究竟是打哪兒來的呀？
「時間不多，我們只問你，如今有這個機會，你意下如何？」
「你們是說……」李青妍盡力讓自己腦筋清楚一點。「我可以和你們上天庭修佛法，而另外有人來代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