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婍紘

    月老手一揚，紅絲線已然握在手上，他歎口氣道：「世間的姻緣可是八百年前就已注定好了，恩怨情仇、一報還一報，這可亂不了，如今一對小娃娃的姻緣線硬是被你給搞砸了，亂了天常，你說這可怎麼辦才好？」

    「什？？」菊仙三人一聽，均是詫異地瞪大雙眼。

    「完了、完了，牡丹這下子禍真闖大了！」梅仙不住地哀歎道。亂了天網五常，這是何等的滔天大罪？

    「我……我……」牡丹也被月老這項指控給愣住，一張小臉刷地泛白，腦筋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月老繼續責備道：「少了這姻緣線，這對男女成不了婚，他們也不會有子嗣，那注生娘娘那邊安排好，等著要出世的人怎麼辦？」

    「那注生娘娘知道了嗎？」牡丹抖著聲問。

    「牡丹，你……唉……」菊仙挫敗地瞪了她一眼，除了歎息外，什？話都說不出來了。

    「當然知道了！」薄煙一陣，注生娘娘臉上凝著薄怨出現在眾人面前。

    「啊？」牡丹渾身一陣輕顫，這注生娘娘來得還真快！

    「牡丹，這人世間所有的事便是一個循環，也就是輪迴，所以才說？生苦，修法成仙就是？了要跳脫循環，免再受輪迴之苦，你這一胡鬧，不僅是打破了既定的循環，也亂了因果……」

    「啊，牡丹，這下子誰也救不了你了……」梅仙一聽，連聲哀道。

    驀然間，一陣祥和之氣瀰漫四周，慈眉善目的王母娘娘如瑞光般出現在半空中，她腳踏祥雲，緩緩地降至？仙身邊。

    「王母娘娘！」菊仙等人一見王母娘娘出現，趕緊恭敬地躬身作揖。

    月老及注生娘娘也行了個禮。

    「都起來吧。」王母娘娘慈愛地望了？仙一眼，最後眼光落在一臉驚慌的牡丹身上。

    月老首先發難。「王母娘娘，您不知道您這徒兒……」

    月老，您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王母娘娘話雖是對著月老道，但目光仍不離牡丹身上。

    「娘娘……」牡丹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她心虛地張著大眼望著一向疼愛她的王母娘娘，希望能躲去一劫。

    「唉……」王母娘娘輕歎一聲。「牡丹，你可知罪？」

    牡丹早已由蘭仙身後走了出來，咚的一聲，跪在王母娘娘面前，一臉懺悔道：「牡丹知罪。」

    王母娘娘搖搖頭，再望向一旁氣直鬍子的月老和也才剛到的注生娘娘。「這牡丹犯下的錯誤，本座已派天兵天將分別告知閻王及有關？神，關於人世的輪迴，本座也另派了數仙前去處理，將輪迴導回正軌。」

    「但是……」月老伸出手，手掌上變出一對瓷娃娃。「這一對男女怎麼辦？姻緣線被破壞了，因果一破，不是再把紅線綁上去便成。」

    牡丹一聽，苦著一張小臉。「不能重新綁上去，那怎麼辦？」

    月老望了一眼王母娘娘，又忿忿地瞪了一眼似乎已經在努力改過自新的牡丹，才又歎道：「因果還在，只是緣分被破了，其實還是有點希望的。」

    唉！算了，那牡丹再怎麼可惡，也還是王母娘娘身邊的人，所謂打狗也得看主人，他月老這次就看在王母娘娘的面子上，息事寧人算了！

    一聽到有補救之道，牡丹那張原本比苦瓜還苦的臉蛋馬上面露喜色，趕緊追問道：「什？方法、什？方法？」

    菊仙等人一旁看著牡丹毛躁的德行，不禁搖頭歎氣，連注生娘娘也直搖頭，暗暗慶幸自己門下沒有這等頑劣的問題仙子。

    「月老，您就說說看吧。」王母娘娘說道。

    月老先惡狠狠地瞪了牡丹一眼。「這等頑劣的小妖……呃，小仙……」月老略微尷尬地閃了神色，改正道，惹得一旁？

    仙掩嘴偷笑。

    「呃，這個牡丹既然心性未定，如今闖了這個大禍也許是天意，依王母娘娘看，派牡丹下凡間去撮合這一對男女可好？」

    「什？？！」牡丹一聽，瞠大一雙美眸，驚呼出聲。「要我下凡？！

    哼！這月老分明是公報私仇，乘機打壓她！

    「讓牡丹下凡？」菊仙三人聞言，均是一愣，她們開始有點同情牡丹了。

    「哇，我不要……」牡丹立刻哭得眼淚人兒似的，飛奔至王母娘娘腿旁，不僅哭得驚天動地，並且還死抱住王母娘娘一腿。「我不要下凡，我要待在王母娘娘身邊，我不會再胡鬧了，只求你們別趕我走……嗚……」

    注生娘娘和月老飛快地交換一記眼神，緊接著，彼此心領神會地了然一笑。

    「牡丹……」菊仙三人擁在一起，？牡丹即將面對的悲慘命運而掬下一把同情的淚水。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月老看著牡丹哭得死去活來，得意地在心裡補上這一句。

    「牡丹！」王母娘娘慈愛地撫上牡丹的頭頂。「快別哭了。」

    「嗚……牡丹平時胡鬧習慣了，求娘娘饒了牡丹這一次，牡丹定當洗心革面，當一個既可愛，又漂亮，又勤勞的小仙……」牡丹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堆她目前全都沒有的優點。

    「牡丹以後一定會當個人人豎起大拇指稱讚的小仙……」牡丹一臉悔不當初地立誓道。

    月老和？仙一旁聽了，差點沒翻白眼，當場昏給大家看！

    「好了，好了。」注生娘娘打起圓場。「牡丹，月老不是要貶你下凡。」只是乘機送你下凡，讓大伙在天界有幾天安寧的日子。

    「嗚……」牡丹凝著一雙無辜的淚眼，轉頭望向注生娘娘。嗯，她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注生娘娘那麼好，以後她得記住就算要捉弄人，也不可以捉弄她！

    「呃……」月老才想反駁，便接到注生娘娘朝他丟來的一記警告眼神，於是他立刻改口道。「只不過是派你下去歷練歷練，順便把你所破壞的這一對男女的姻緣線重新牽回。」

    「月老所言，實合情合理。」王母娘娘也點頭道。

    「那麼牡丹還能再回天界嗎？」梅仙忍不住問道。

    「嗯，牡丹還能回來嗎？」菊仙也忍不住問了相同的問題。

    「當然。」月老一臉保證道。「只要重新牽好了姻緣線，牡丹就可以重返天庭。」呵呵！先送走這小麻煩，其餘的日後再說！

    「那就好。」牡丹聽到月老的保證，如江水奔流的淚才收了勢。

    呼！好險，早知道還能回來，剛才就不用哭得那麼賣力了！真是！

    「記住喲！」月老一臉怪笑地睨著牡丹。

    「什？？」牡丹心驚地退了一步。那老傢伙干？笑得那麼詭異？令她打從心裡涼了半截。

    月老將一男一女的娃娃在她面前晃了晃。「一定要讓這小倆口心甘情願地成親才行喲！」

    「這一男一女究竟在哪裡？」牡丹一副事不宜遲的模樣，她打算趕緊下凡去辦妥這件事。

    月老長臂一伸，手上頓時多了本姻緣簿，他翻了幾頁後道：「嗯，男的是杭州首富的獨生子，名喚『柳昊風』，二十五歲時得婚配芳齡二十，門當戶對的青梅竹馬『李青妍』。」

    「那我只要找到他們兩人，讓這小倆口成親就成了？」牡丹有些後悔方才哭得太賣力，瞧，這任務多簡單？

    「基本上是這樣。」月老點頭道。

    「那我可不可以使用法力？」

    「可以！」月老大方地應允。「別說我對你不好，你當然可以使用法力，只是……」

    月老一臉詭笑令牡丹一顆心逐漸往下沈。

    奇怪！明明是很簡單的任務，但？什？望著月老那一臉怪異的表情時，她總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不祥預感？

    「只是什？？」牡丹追問道。

    「感情無法勉強，所以你無法使用法力強迫誰愛上誰，但必要的時候，你當然還是可以擁有你的法力。」和破壞力！月老在心裡補上這一句。他料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牡丹就算去到凡間又如何？以她過往的「豐功偉業」看來，她不見得能達成這項任務。如此一來，她便無法回到天庭，天庭若是少了這麼一個惹禍精，那麼一切就太美妙了！「好了，就這麼辦吧，牡丹的確也需要磨練定性。」王母娘娘道。「也該是讓她學著如何記取教訓的時候了。」

    王母娘娘話聲一落，才一？手，一陣五彩煙霧便像一陣龍捲風似地將牡丹整個人包圍起來。

    牡丹微仰螓首，在美麗繽紛的氣旋里繞轉得越來越快，直到一圈薄霧蓋住，她美麗的身軀才漸漸化？一片朦朧，令人看不真切。

    「牡丹，一路順風！」菊仙三人忙著揮手道別。

    「哈哈，再見了！」月老樂不可支，要不是一旁的注生娘娘制止他，要他收斂點，給王母娘娘面子，他恐怕會得意地捧腹大笑好一陣子。

    能夠如願地送走這個麻煩精，真是一大樂事啊！嗯，他等會兒可以去找太白星君喝個兩杯，相信太白星君聽到這個消息，一定也會十分高興的……呵呵呵……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