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最愛寒衣沾雪霜

第27頁 文 / 齊萱

    「謝謝你的讚美,我想這大半還是該歸功於我嫂子特地為我裁製的嫁衣吧,色彩斑燘,薄如蟬翼,風華流轉,是初平元年,我們在與家人走失初識時,她就承諾要送我的成親大禮,難得十八年後,她猶牢牢記得,唉,怎麼說到……」她驀然打住,美麗的臉龐閃過一絲果決悲壯的神情。「不提那個,等過些時日,我讓公公、婆婆同意寒衣娶你進門時,必定也為你備一套不遜於此件的嫁衣。」

    飛霜一口氣講完,卻萬萬沒有料到應楚楚的反應:「初平元年的京畿,董卓為禍,蒼生受難,有三個小女孩分吃窩窩頭。」

    飛霜聞言大震。「你……?」

    楚楚卻笑了,笑得燦爛又開懷。「你年紀最小,個性最慷慨,思想卻最『成熟』,一早就立定志向,要做最美麗的新娘,如今宿願得償,個性依舊,但再怎麼大方,也不應該動將丈夫讓予他人一半的念頭吧?不要說我與端木之間,素來沒有兒女私情了,就算我對他有意,他的心中除了你之外,也裝不下其他任何一個女人啊。這事若讓他知道,還不曉得會氣成什麼樣子。」

    這下換飛霜啞口無語了。「你……你是……?」「難怪這『朝露館』會改名為『雙衣館』,妙呀。」她已經起身。「如此一來,把樁兒托給你們夫婦,我就更加放心了。」

    「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楚楚將她拉近,促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再放開問道:「如何?」「是你。」飛霜已驚喜交加至熱淚盈眶。「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應姑娘,你——」「以前你可是都喊我姊姊的。」楚楚打斷她說。

    「是,姊姊,但後來……怎麼……唉,我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等我辦完了事,回來接樁兒時一定跟你盡情聊個夠,好嗎?今晚是你與端木的良辰美景,他說能夠撫慰他心底寂寞的,此生僅你一人,你們莫要辜負了美好時光。」

    「可是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呢,姊姊,」飛霜萬分不捨的拉住她的手道:「至少告訴我,你現在要到哪裡去?要辦的又是什麼事?」「別急,好妹妹,只不過是要到荊州去了結一段往事而已,反倒是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什麼?」「萬一,我是指萬一,在我離開的這段期間,有人來向你問起樁兒的身世,你可不可以暫時委屈一下自己,說他是——」「他是寒衣的兒子。」飛霜毫不遲疑,一口就打斷她承諾道。

    「你真的願意幫我這個忙?」

    「只要你也答應萬一你回來晚了,他改喜歡上我這個新娘,不願再跟你這個舊娘回去時,你也不會反對的話。」她促狹的說。

    楚楚初始一愣,繼而笑開。「這是故意要我放輕鬆一些,對不對?你呀,果然一如過往的調皮,難怪端木會愛你受到心坎底。」

    飛霜那積壓在心底多日的唯一陰霾,至此總算都已全數散盡,堪稱滿面春風、喜上眉梢,卻仍不忘關切楚楚道:「你這次去辦的事,與『情』字有關,是也不是?」但楚楚依舊不願正面做答,只道:「好好珍惜你手中那份得來不易的真情,我會盡快回來。」

    「姊姊,」見她一臉堅毅,知道自己再多問也無濟於事的飛霜,遂索性暫時拋開滿心的好奇,緊緊擁抱了她一下說:「就像十八年前一樣,你自己多珍重,不過這回你已不再孤單一人。」

    「是的,」楚楚一雙水靈明眸中,首度浮現感動的淚霧。「我已不再是十八年前,更非五年前那個孤苦無依的『若水』,我有樁兒、有你還有端木,是不?」雖然不知「弱水」是什麼,但飛霜卻知道目前那絕非最重要的,於是最後她便僅叮嚀道:「不止呢,設法與我們保持聯絡,你就會知道還有我們三人,如今也已不光只是香雲、蟬風和蝶衣而已。」

    在重重點了一下頭後,楚楚終於翩然離去。

    終曲

    端木愷一手枕在腦後,一手環在妻子滑膩的香肩上輕輕摩挲著。「蟬風、蝶衣、香雲,好美的一個故事,好巧的一段緣分,不過……」「什麼?」飛霜貪戀他結實的胸膛,吻著他那凝結其上的薄汗,想起兩人方纔的激情,不禁又面紅耳赤起來。

    視線一直未曾離開她的端木愷顯然注意到了,便立即翻身,往她胸前探去。

    「還是我的妻子最甜、最美、最柔,也最媚。」

    手掌揉捏逗惹過後,唇舌緊接而至,含住那已然硬挺的粉嫩蓓蕾,立刻像採蜜的蜂般,貪婪的吸吮起來。

    飛霜小嘴微張,髮絲凌亂,掐緊他的脊背嬌吟道:「今兒個是怎麼了?剛剛才把人家系衣的珠帶扯斷,那可是你特地賠我上回在狗山彈散的那串珍珠手煉的,現在又——唉,寒衣。」

    由於他的吻不斷的隨著手往下蜿蜓,飛霜的纖纖玉指也只能改插進他濃密的發間,隨著他的恣意挑逗而搓揉著,毫不掩飾的急促喘息與發自喉問的呻吟聲浪,更將端木愷的渴望撩撥至最高點。

    「用珠煉做寢衣束帶,真虧你想得出來,我解得不耐煩,當然只有乾脆扯斷囉。」

    「蠻子。」她的取笑,很快的就轉為乞求聲。「寒衣……我想……」「想什麼?想要再一串珠煉?十串都沒問題,只要你別再像這十幾天以來,對我和樁兒越來越厚此薄彼就好。」

    原來如此。「哪有人吃醋吃到孩子身上的?」「我就是,」端木愷一心耍賴。「所以你今晚一定要好好的補償我。」他說到做到,已將她逼到無處可逃。

    「寒衣,」飛霜其實早就願意完全臣服了,便乾脆讓他更稱心如意的說:「別說是樁兒了,就連……」她本來想告訴他一件喜事的,但丈夫的疼愛卻已令她心醉神迷,除了配合他沉溺於其中外,再無法做其他任何清楚的思考。「寒衣,我最愛、最愛的人,永遠是你啊。」

    「而你可知道,我這件寒衣,」端木愷抬高身子,迫不及待的吻上她嬌媚的容顏。「只愛沾你這漫天飛舞的雪霜。」

    「寒衣,」飛霜主動吻上他的雙唇促道:「再愛我一回。」

    而端木愷早已用實際的行動向她表明他非但要再愛她一回,還要愛她生生世世,數不清千千萬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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