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相愛不懂說再會

第5頁 文 / 齊萱

    「不對。」

    「不對?」

    「我不是真的愛錢而已,而是很愛、很愛,兩者當中還是有差距的。」

    哎呀!詠浦在心底叫道:為什麼會偏偏讓他遇上如此討厭的女人?有這個念頭,臉上的表情自然就好看不到哪裡去。

    「好吧,好吧,我們各自當差辦事,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詹秀敏究竟是跑哪裡去了?」

    「小永先生何必明知故問?」

    「我明知故問?」詠浦忍不住跨下車來,足足高出她一個頭的挺拔身材委實震懾人心,不過艾葭卻拒絕後退示弱。「我什麼時候明知故問了?分明是你一直拒絕吐實,你——」想稱呼她,才發現到現在自己還不曉得她叫做什麼「芋仔蕃薯」。「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你這人禮貌怎麼這樣差?」

    「要有禮貌,也得看對方是否有此需要,替身小姐。」

    艾葭聞言,火氣不禁也漸漸冒上來了。「對,我是替身,任務已完成的替身,所以幹嘛還要在這跟你浪費口舌?我要進去了,你也請便吧。」

    「等一下。」這一次他乾脆用力扯住她的上臂。

    「還有什麼事?」

    「詹秀敏的行蹤。」

    算了,管他是真不知道,或故意裝傻,早早告訴他,打發他走開算數。「應該是找你主子去了,不然她何必悔婚。」

    「這傢伙!悔婚,她以為自己今年幾歲?十八,還是二十?」詠浦別開臉去咒罵。

    艾葭則冷冷提醒道:「答案我給了,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把「我的手」還給我了呢?」

    詠浦迅速放開她,卻又立刻趨前擋住去路,惹得艾葭抬頭怒目而視。

    「把秀敏走之前跟你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轉述給我聽。」

    「想知道她講了些什麼,你不會自己去問她!」艾葭吼了回去。

    「如果我曉得她人現在何處,你以為我還會在這與你糾纏不清?」

    「如果——」她驚詫的反問:「你說什麼?你怎麼會不曉得她人在哪裡?她不是找你的——」

    懶得再聽她夾纏不清的誤會,詠浦索性打斷她說:「雁田根本不在國內,她要上哪兒去找他。」

    「什麼?!」

    「你聽到了,我說劉雁田根本不在國內,詹秀敏要上哪裡找他去?」

    本以為她一聽完,就會提供更多有關於秀敏目前行跡的線索,誰知道她的反應竟是在最初的驚愕過後,就慌忙低頭拔下指上的戒指塞進斜背的背包裡。

    動作雖然奇突迅速,但眼尖的詠浦還是看清楚了。「好漂亮的一枚鑽戒,少說也有五克拉吧。」

    「五克拉,」艾葭低頭盤算。「那行了。」

    「什麼行了?」

    「萬一詹小姐一直不現身,至少我也不會虧本,對不對?」

    「鑽戒是敏敏的?」詠浦難掩驚詫的問道。

    「是啊,不然你想我沒事戴一顆會發亮的石頭在手上幹什麼?不會換成現金來用啊。」

    「那是她給你的酬勞?」這小姐還真會慷他人之慨,反正是男方買的訂婚戒。

    「不,只是抵押品,對了,這石頭容不容易脫手?」

    「你想賣掉它?」

    「如果詹小姐一直沒來找我贖它的話。」

    詠浦至此總算是發現一道曙光了,語氣也跟著稍微緩和下來。「敏敏會來找你?」

    「至少她是那樣說的,」艾葭不怎麼在乎的說:「就算她從此了無音訊,我也還有戒指可賣。」

    「做一小時的替身,代價至少五十萬,不錯嘛,」詠浦環起雙臂來,語帶調侃:「就不曉得你小姐有沒有那個福氣消受了。」

    「什麼意思?」艾葭的眼神立即滿懷戒備。

    「詹秀敏今天訂婚的對象是誰,你想必知道。」

    「黃亮仁,前途看好的整型科醫生。」

    「對,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曉不曉得食品業大王詹信雄為什麼會看上區區一位整型科大夫?而且還是一個仍在大醫院中服務,並非獨立開業的醫生?」

    「醫生就醫生,全是凡人眼中的金礦,有什麼好奇怪的,一般父母會為自己的女兒安排這種對象,並不稀奇啊,更何況自己家中有位整型醫生,將來家中女眷想拉皮、隆乳、抽脂等等,不都更加經濟實惠。」

    一番推論聽得詠浦差點啞口無語,看這女子年紀不大,卻為何滿口金錢至上論?

    「一般父母?凡人?」他搖了搖頭。「別忘了詹秀敏的父親是誰,又有什麼樣的身份。」

    「是人,沒有三頭六臂。」她喜歡錢,卻不特別喜歡有錢人,尤其是那種自以為是的有錢人。

    詠浦當然不會聽不出她話中的嘲諷之意,唯因欣賞她的慧黠,才更覺得她的銅臭可惜。

    「卻不是一般的父親,」但他僅僅就事論事。「黃亮仁的醫生身份固然可取,但令詹信雄心動的,卻是他與彭光宇的關係。」

    「那又是誰?」

    「國內鋼鐵業鉅子,也就是黃亮仁的舅舅,黃亮仁的母親是彭光宇唯一的妹妹,從小就是眾人捧在手上的一顆明珠,彭光宇愛屋及烏,對外甥自然也就特別關愛,這下你明白了吧?」

    「只覺得詹小姐更可憐而已,倒看不出那和我手上這枚鑽戒有什麼關係。」

    「她可憐?」詠浦像聽到什麼天方夜譚似的失笑道:「可恨才真。」

    「瞧你如此忠心耿耿,看來人一旦上班久了,就容易成為老闆的奴隸。」艾葭揶揄他。

    「有自願成為家奴的上班族?你想的倒美,不被三天兩頭跳槽的新新人類整死,段數就已經算是高的了。」詠浦有感而發,再迅速拉回話題。「正因為兩方家長對這門婚事的重視,今天詹秀敏的臨陣脫逃才顯得格外嚴重,你想想看,一旦這枚必定是經過他們精挑細選購進的戒指流回市面,你還會不立刻被盯上?」

    「這……」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

    「所以為了你自己好,我看你還是早點將秀敏去處老實講給我聽。」

    「原來你還不肯相信我!」艾葭又驚又氣的叉起腰來怒斥。

    而詠浦在盯住她清澈的眸子和微紅的面頰看了半晌之後,也才略帶懊惱的歎道:「該死的、該死的詹秀敏,當初應該理都不理你,讓你跳樓摔死算了。」

    「嘿,」艾葭聽了不滿,忍不住便抬手推了他的肩膀一下。「你這人怎麼回事,居然這樣詛咒老闆的女友,不怕他炒你魷魚?」

    「雁田炒我魷魚?我不找他麻煩已經算是客氣的了,他還炒我魷魚呢。」

    「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虛張聲勢,八成是因為這下回去交不了差,索性來個先聲奪人吧!我就不信你會因而引咎辭職。」

    迎上她斜睨的眼神,詠浦亦沒什麼好氣的說:「你幸災樂禍什麼?她一直不現身的話,對你也沒好處。」

    說的也是。「唉,早知道就該跟她堅持拿現金的,現在非但六萬塊錢的酬勞拿不到,就連今天的工都白打了,一萬五呢,實在……」

    「指引你一條發財路如何?」詠浦突然說。

    一聽到有錢可賺,艾葭的精神全來了,馬上抬起她閃閃發亮的雙眸問道:「當然好,你快說。」

    「把鑽戒送回去領賞。」

    「送回去……哪裡領賞?」

    「隨便你呀,詹家、黃家,甚至是彭家都可以,只要不拿出去變賣,就算給足他們面子,賞金的數目絕對不會小。」

    艾葭沉吟了一陣,終於因捕捉到他眼底的那一抹捉弄神情而搖了頭。

    「怎麼?你不是很愛錢嗎?」

    「但還沒到出賣自己同性的地步,更何況詹小姐向我保證過,她一定會來贖回鑽戒,我願意選擇相信她。」

    「保證?相信?」詠浦突然仰頭大笑。

    雖然被他笑得火冒三丈,但艾葭仍不得不承認他笑起來真是好看。

    「牙膏廣告賣完了?」等他笑聲漸歇,她才硬撐出冷淡的表情說:「這有什麼好笑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你,但詹秀敏那位千金大小姐可能連「保證」兩字都不曉得要怎麼寫,更何況是信守承諾?難為你還說得義正辭嚴,害得我想忍住笑都辦不到。」

    「你!」艾葭這下可氣得臉色發白。

    「拿去。」詠浦突然反身從摩托車上拿下一個東西丟給她。

    看清楚順手接住的東西是什麼以後,艾葭不禁莫名其妙的追問已戴回帽子、跨上機車的他說:「你給我大哥大幹什麼?」

    「方便我一日按三餐打電話過來向你問……」他故意讓她誤以為下頭的字是「候」,再在低沉有力的車聲中接下去說:「問敏敏那個麻煩的下落。」

    望著他絕塵而去的背影,至今猶不知他全名的艾葭也只能揮舞著一雙拳頭,大叫一聲:「混蛋!」

    第三章

    「Kelly,七號房結束了?」這家高級美容沙龍的資深美容師問推門進來的艾葭。

    艾葭露出一個神秘兮兮的笑容。「算結束了。」

    「什麼意思?」

    「本來還要做全身指壓的,可是一聽到男友要來接,便馬上取消這項服務,要Demi趕快幫她修指甲。」艾葭邊走邊說:「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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