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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文 / 祁琪

    "沒有為什麼,只是兒知道父皇既然如此信任你,你就一定有辦法做到,是不?"她的目光,讓趙高忙點頭答應。

    兒一看,唇邊微微綻起一絲淒楚的笑,她知道,這是她最後所能做的惟一一件事,接下來!就是她得去面對那殘酷事實的時候了。

    "霍大哥生,兒生;霍大哥死,兒亦當不會苟活。"

    霍大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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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死後,秦皇雖極力維持大秦國永垂不朽的帝業,可是在民間,已經開始流傳各種耳語,到了西元前二一一年,不幸的事開始陸續現出徵兆,首先是東郡內,也就是現在河南省境內的一個村莊,竟然由天飛落一塊隕石,上面銘刻著"始皇帝死而地分"。

    同年秋天,又出現一個傳說是華山山神化身的神秘人物,留下了"今年祖龍死"的預言後,隨即失去蹤跡。

    果然,隔年,也就是西元前二一0年,秦皇就在邯鄲往北約一百多公里處的地方,嚥下他最後一口氣。

    第八章

    時間就像巨大的洪流,在那一瞬間,將兩人的意識同時拉扯回現代,一睜開眼,兒的淚早已沾滿衣襟,而原仲珩灼然的雙眼中亦閃著淚光。曾經發生過的事,雖然已經消逝在時間的洪流中,但在他們心裡,卻是那麼鮮明,彷彿是昨日之事。

    霍戌為了兒所做的犧牲,兒怎能不悲痛?

    但對霍戌,也就是現在的原仲珩來說,知道了兒對他的付出之後,又焉能不心痛。

    "霍大哥生,兒生;霍大哥死,兒、亦當不會苟活。"

    深深的情,早在兩干多年前就將兩人的命緊緊繫在一塊;但今世呢?

    他霍戌早已轉世為原仲珩,而兒呢?

    當日的情形,他現在知道了,可是之後呢?為什麼他可以轉世成為原仲珩,兒卻是這番模樣!

    "是不是?是不是秦皇還對你做了什麼?"

    "秦皇……"兒頓時又滑下兩行清淚,看得原仲珩心驚不已。

    秦皇的暴虐可說是史上有名,難道身為他的親生女兒,兒也無法逃過他的酷刑,所以今日才會成為這副模樣?、

    "兒,告訴我,秦皇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兒又垂下淚,半晌才搖頭說:"霍大哥,你知不知道兒的心好痛?父皇再不對,可他終究是兒的父親,我一直記得小時候總愛吊在父皇的手臂上玩耍,父皇雖然老是說我沒有當公主的樣子,可每次還是笑著伸出手,但現在……現在……都變了……"

    原來他是想錯了,原仲珩不禁鬆了口氣。

    "我寧願父皇只是平凡老百姓,不知該有多好!"

    對許多人來說,秦皇是個殘酷出名的暴君,但對兒而言,卻是有著無法磨滅的父女之情。

    原仲珩不禁安慰,"其實到現在,很多人對秦皇的評價也開始有了轉變,認為他很多政策對後世有很正面的影響。"

    他說來平淡,卻讓兒感動萬分。

    "霍大哥,你不要再安慰我了,你難道忘了你的遭遇嗎?"

    他怎麼會忘呢?雖然經過數千年,可是當日跳下炙熱熔岩,活生生被製成人俑的痛苦,烙印在他心田。

    "可是都過去了,不是嗎?兒,人應該往前看。"

    "往前看?霍大哥,你既然知道人應該往前看,那麼你就聽兒一次,今世你既然再生為人,就該好好把握機會,過你應該過的人生,把過去所發生的事、這裡的一切都忘了,回到你原來的地方好嗎?"

    霍戌為了她,犧牲已夠多了,她絕不能讓他再為了她遭到任何傷害。

    "兒,你既然口口聲聲叫我霍大哥,那麼,就不管我前世是霍戌,或是今生是原仲珩,我就永遠都是你的霍大哥。"

    眼看他如此堅定,一時激動,兒不禁脫口喊道:"可是兒不能讓你再為兒做任何犧牲啊!父皇為了阻止我們在一起,不僅封了我的靈會之服,還對你……還對你……"話說到這,兒忍不住掩面哭泣。

    "我不在乎!生死之事,以前的我不在乎,現在的我依然如故,何況,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兒猛搖頭落下淚。

    "你知道父皇對你有多恨嗎?若不是封住我的失落,兒不會覺醒。可兒使盡了方法,所知仍有限,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現身在這,儘管知道你被永生永世施以咒法,卻毫無辦法……"

    "封住你的?你的意思是,那塊玉關係著你現身與否的關鍵?"

    "兒不知道,只知道那深深關係著我。我想盡快找到,想法子瞭解所有的事,那麼,也才有機會解開霍大哥身上的法術,那才是兒所關心、所在意的阿!"

    "既是封住你的原因,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找到,你又被封住了,那怎麼辦?"

    "可那是惟一解開霍大哥身上法術的機會,兒不試,便連惟一的機會都沒了。"

    她的話讓原仲珩好是感動。"不要說了!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情,說什麼我都不會把交給你,管它什麼法術不法術,就讓我們珍惜眼前好嗎?能再看到你,這就夠了,真的。"

    "霍大哥——"兒淚盈於睫,哽咽得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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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白天到黑夜,再從黑夜到凌晨,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開始從窗欞的縫隙中透出些許光線,兩人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

    然而對等在外面的人卻不然,雖是萍水相逢,小豆子卻是真心為原仲珩擔憂,幾度衝動想要踏進,但一想到裡面的幽森鬼怪一不禁又猶豫。平家兄弟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只道原仲珩是凶多吉少。

    就在這時,平家向來人跡罕至的門前竟意外傳來雜杳的人聲。

    平家兩兄弟互望一眼,沒吭聲,倒是小豆子很是高興,若有人前來,說不好可以進去樓中察看一下情形。

    沒-會兒,一個穿紅衣的女子先走了進來。她看似嬌滴滴,美艷不可方物,但臉上的表情卻如冰似霜,自然流露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

    "除了我和麥先生,沒有我的准許,其他人都在外面等,不可以進來。"才站定,她立即頭也不回地大聲說,也不管平家兩兄弟眼中明顯的不歡迎。

    "你又來做什麼?"一開口,平家兩兄弟的語氣很不客氣。

    "你們還好意思問我,身為兄長的人,卻老是要我這個妹妹幫你們收拾殘局,你們自己說說,最近又做了什麼好事,這下可好了,事情牽涉到知名的跨國企業原氏集團,這讓做妹子的我該如何是好,你們倒是說說。"

    沒想到,這三人竟是兄妹。

    平山、平原兩人卻像是不領情,張口就回絕,"我們可從來沒要你幫過忙,我們的事我們自己解決,誰敢讓你這個混得好的'知名'考古學家幫忙,若是因此玷污了你的身份,像我們這些出身不好的人怎麼承擔得起。"他們的話充滿了諷刺。

    平玉霎時漲紅了臉。"你們——"

    尷尬的氣氛,讓尾隨她進來的麥士傑不禁忙開口打圓場,"平教授,我們是不是可以先問問原先生的情形?村民不是表示昨天曾有一個年輕人出現在這裡,還有一個……"他話說到這,在看到一身髒污的小豆子時,眼睛霍然一亮。"你是不是就是村民口中的小豆子?"

    小豆子咻地一聲把淌流的鼻涕吸了回去才說:"你是哪個?找我小豆子做啥?"

    他這個舉動讓平玉嫌惡的撇過頭;麥士傑則一心掛念著原仲珩,倒不怎麼放在心上,反而急著問:"你昨天是不是有和一個比我高些,面貌不凡的年輕人在一起?他現在人在那裡?"

    "原大哥。"

    麥士傑皺起眉,頓了一下,"呃,那他現在人呢?"

    麥士傑正在疑惑,平玉已經忍不住脫口說:"麥先生,我看你就別和他再閒扯淡,這小鬼鐵定是要錢。"

    平玉一臉不屑地從錢包中掏出零錢,順手丟到小豆子面前。"就這些了,多的可沒有,快說!"

    她這樣輕蔑人的行為讓小豆子有些怔住,原本不想理會,但隨即又想,不能和錢過不去,他手一伸,忙將錢塞入褲腰帶,揚起一絲詭譎的笑。

    "原大哥就在那樓子裡,還沒離開!不過,你們要進去可不能大咧咧的,輕點聲,還有人不要多,我看,就你和這先生進去就好,否則到時候惹惱了原大哥,後果自行負責。"他心想,既然要進去,順便嚇嚇你這潑辣女人也好。

    "他怎麼會在那樓子中?"平玉以略帶狐疑的目光看著她的兩位兄長,她雖然自小就離開,可也知道那樓是平家的禁地,據說有狐仙居住,她雖然不是很信,可是從小聽長輩說,心中多少有些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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