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慕子琪
「我是看妳看癡了,妳的笑容好美。」他說出原因。
「你神經病啊,就為了看我笑,我們差點撞死耶!」她越來越相信他是被嚇得神智不清了。
「妳罵人的方式還是一樣,這麼特別、有精神。」真教他懷念啊!
「我什麼時候罵過你了?」她在心裡罵了不下幾千回,但是從來沒當面罵過他。
「很久以前……」他有些感歎的說。只怕她根本不記得了。
很久以前,她認識他嗎?
「怎麼在學校沒看過妳這麼有精神的罵人?身體不好的人聲音還挺宏亮的。」他當然知道她在學校是大家公認的美女、校花、夢中情人、溫柔美麗的小女子,連只螞蟻都捨不得傷害,更何況是罵人。
慘了!她怎麼那麼粗心,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病美人」的假象竟然就這麼毀在他手裡,他是她的剋星嗎?
「我想可能是剛剛驚嚇過度才會這樣。」她的聲音又放柔了,並把雙手貼在胸前,彷彿不勝負荷,一旁的段維凡覺得好笑。
「哦,原來如此。」他很善解人意的體諒她剛才的失態。
他想,距離她以真面目對待他的日子不遠了,真實的她,是個有趣、討喜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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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萱,我可以進來嗎?」玉霜說話的同時,人也進來了。
「二姊,還要我說『請』嗎?妳人都進來了。」躺在床上的羽萱累得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說得也是。妳怎麼啦?踉人家打架嗎?看妳癱在床上像條蟲。」玉霜坐在床邊好心地幫小妹抓龍,她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妳才去跟人家打架哩!我是玩了一天,哇!累死我了。嗯,再左邊一點,對……對……啊!好舒服。」她閉上眼睛,放鬆肌肉。
「有得玩還喊累,有沒有天理呀?」
「妳嫉妒我啊?否則妳咬我嘛!」
咬就咬,誰怕誰。玉霜提起她的手臂,狀似要咬下去。
「啊──」羽萱叫了出來,「妳還真的要咬?妳有沒有姊妹愛啊?我白皙嫩滑的皮膚上要是有妳的虎印,教我怎麼出去見人呀?」還好及時搶救回來。
「是妳叫我咬的。」
「算了。」她太累了,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和她鬥嘴。「找我幹嘛?如果沒事的話,讓我好好睡個大頭覺吧。」現在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去找周公下棋。
「我看了妳說的那部電影。」
「然後呢?」
「妳不是說主角和我長得很像嗎?我就去看啊。這是部爛片也就算了,可是我怎麼看女主角都不像我,我哪有她那麼醜。」雖然她並不認為自己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至少也是個沉魚落雁的小美人,那個女主角怎麼看都像市場賣菜的歐巴桑,她哪一點像了?
「我又不是說她。」
「可是整部電影就只有這麼一個女主角啊。」她沒記錯,的確只有一個。
「二姊,我說的是男主角,不是女主角啦!哈哈哈!」羽萱笑得在床上打滾。
「柳羽萱,敢耍我!看我怎麼修理妳。」玉霜摩拳擦掌,似乎準備「大義滅親」。
「二姊,開個玩笑嘛!」平常都打不過她了,更不用說現在全身無力,簡直就是俎上肉、盤中飧,她哪裡逃得掉。
「開玩笑,呵呵!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消除妳這個小惡魔。」
「大姊,三姊,救命啊!」此刻她只能討救兵。
「不用叫了,大姊去項大哥那兒還沒回來,湘涵還在少偉那裡,妳就認命吧!」
姊妹鬩牆的人倫大悲劇又要在她們身上上演了……
第五章
項君傑和絲琳吻別之後,帶著滿足的神情回到家裡。
當他走過段維凡的房門口時,意外的發現燈還亮著。
「維凡,你還沒睡啊?」他輕輕敲了敲房門。
「還沒。」
「我進來了。」他轉動門把,一踏進房裡就看到各種作畫的工具。
「你又在畫她了?」項君傑瞭然的笑了笑。
「嗯。」段維凡點點頭,作畫的時候,他的話向來不多。
項君傑隨手拿起桌上的素描本,裡頭全都是羽萱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栩栩如生,維凡捉住了她柔弱外表下那股活潑的朝氣,而牆上掛了兩幅這些天完成的油畫,完全把羽萱美麗而慧黠的神情表露無遺。維凡是真正捕捉到了她的美和本質。
看來,不用到月底,他就可以交出作品了,那裡頭包含了他多年來的愛戀,真是超級癡情男。
「今天玩得還愉快吧。」項君傑坐在床上,面向他問道。
「嗯!」他點點頭,繼續作畫。
「怎麼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快樂?」他不知死活的又問。
段維凡瞪了項君傑一眼,「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你就乖乖的閉上嘴巴,我要畫畫。」
他的怪毛病又出現了,每次作畫就是這種「天下我獨大」的表情,呵呵!反正他也很習慣了。
「是是是,打擾你了。可是請你搞清楚,這是我家,可不是你在英國的莊園。」總得表現一下當主人的風範,好歹這裡也是他的地盤。
段維凡又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不管在哪都一樣」,然後裝作沒看到他,又專心在畫上。
「如果你還想拿到我的畫,就識相的閉嘴吧!」這個好友好像老是學不會閉嘴。
「唉!誰教我那麼喜歡你的畫,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項君傑搖搖頭,有點交友不慎的感覺。「你要不要來杯奶茶?」見段維凡點頭,他便走了出去。
過了一個多小時,項君傑端著香濃的奶茶走進段維凡的房中,他身上的衣服換過了,濕漉漉的頭髮顯示他剛洗完澡。
段維凡滿意的看看畫中的人,然後把畫筆放下來。
「畫完了?」項君傑端起另一杯奶茶,走到他身後,把奶茶遞給他,「喏,你的。」
「謝謝。」段維凡接過奶茶,喝了一口之後說:「我想到你第一次當小偷就偷到我家去。」他拍拍項君傑的肩安慰他。
「最倒霉的是被你當場逮個正著,這真是我人生的一大敗筆。」他剛出道時,就不知天高地厚的闖進伍德莊園去偷東西,看似沒啥警備,想不到竟有天羅地網的部署。
「這都怪我經驗不足,資料又沒搜集完全,最離譜的是竟被人家誤以為是殺手!你到底在外面跟多少人結怨,竟然有人要你的命。」
「我也不知道是誰要我的命,不過算你命大遇上我,否則早就被送去警察局啦!」作畫前和作畫後的他果真是判若兩人。
「還不是因為我發現了你的大秘密,否則你哪會那麼仁慈。」他好死不死地偷到段維凡的畫室去,意外的發現他竟是享譽國際的神秘畫家,誰會想得到呢?
「我也幫了你不少忙,讓你成為家喻戶曉的怪盜啊!」
「那是靠我自已的努力,你只是幫一丁點的忙。」
「反正我們是相互依存的,你有我的秘密,我有你的秘密,扯平。」
「這麼說我們好像是珊瑚和小丑魚。」兩個人都笑了。
「和羽萱今天玩得愉快嗎?」其實光看他春風滿面就知道了。
「她還是不怎麼喜歡我,不過她今天玩得很快樂。」回來時,她睡了一路,看到她的滿足模樣,他的心中漲滿了幸福感。
「你呢?」
「我的快樂建築在她的快樂上,她玩得很愉快,我畫了不少畫。」他指指桌上的素描本。
項君傑已經看過了,羽萱的神情很美,難怪絲琳會建議帶她去海邊。
「你把畫作拿給她看了嗎?」他想是沒有。
「沒有。」她今天一直要求要看,但都被他拒絕。他知道她一直不相信他的實力,所以不管她怎麼說他都不肯答應,畫裡含有他濃厚的愛意,在她對他的好感沒有增加之前,他不想告訴她。
「我就知道。」這個純情男真的是愛她愛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連半夜三更都還在畫她,有人談戀愛談到走火入魔嗎?
項君傑忘了他追絲琳的時候,還不是在半夜三更跑到人家閨房。
「好好加油,我要去睡了,明天還得工作呢。」項君傑打了個大呵欠,同他道晚安。
「晚安。」雖然今天是玩得滿累的,段維凡心中卻一點也不覺得累,羽萱的影子佔領了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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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發生一起銀樓被搶的案件,損失金額估計在兩百萬元左右,其中一名受雇店員受傷,警方表示,兩名嫌疑犯的綽號分別為大尾和細尾,目前警方正在追緝當中……」晚間新聞傳來今早發生的搶案。
「媽的!有夠衰,只能偷到一點東西。」細尾抱怨著。
「本來都計劃好了,怎麼知道風聲走漏,害我們只偷到那一點小首飾。」大尾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作案。
突然,一名黑衣男子走進來,手上提了一隻黑皮箱,大尾和細尾同時把槍指向他。「你是誰?」
「阿狗叫我來的,我沒有惡意,只想提供你們一筆生意。」他把黑皮箱放在桌上,裡頭是五百萬元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