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慕雲曦

    『對不起嘛！』桔梗很真誠的道歉，她將脫下來的外套交給福嬸。

    『二小姐，老爺見到你回來了一定會很高興，我去泡一杯你最愛喝的熱牛奶。』

    『謝謝你，福審。』

    福嬸一離開後，理惠立刻抓住桔梗追問，『我的大小姐，你到底是去哪兒了？』

    『你幹嘛這麼緊張?我又不是真的被綁架了。』桔梗輕鬆自在的拉著理惠坐下來。

    『是！你永遠是皇帝不急，急死我這個太監。』理惠不滿的嚷嚷著，『告訴我，你這幾天到底在哪裡?』

    桔梗只是笑看著她。

    『老天！你別再笑了行不行?我早告訴過你，我很笨，最不會察言觀色，你別吊我胃口了行不行?』理惠擺低姿態哀求，『我拜託你，快點說吧！』

    『我……』桔梗輕聲說：『我和徹在一起。』

    徹?井塚徹?老天！真的是學長！

    理惠呆愣住了，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理惠。』桔梗在她的眼前揮著手，『你還好吧?』

    『我的媽呀！』理惠驚聲尖叫。『真的是學長？！他真的回來了?！』聲音是興奮的。

    桔梗溫柔的笑著點點頭。

    『好哇！這個重色輕友的學長五年不見，回國也不會我我們這一些老朋友聚一聚，就只知道找你，真是太惡劣了！』理惠氣呼呼的叫罵，『哼！我要叫阿健一起去臭罵他一頓。』

    桔梗聞言笑了笑。那是一種非常迷人的笑容，看得出來，桔梗是真的很幸福、很快樂，笑容看起來也就特別的耀眼，讓理惠不禁看得癡了。

    『理惠……』桔梗被她看得十分不好意思。『你……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桔梗，你知道嗎?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你笑得這麼快樂了。』理惠由衷表示。

    是嗎?

    自從失去徹之後，她的心就變成一池死水，她的人彷彿被隔離在玻璃宮裡，無法傳達出自己的喜怒哀樂，相對的。連別人的感受，她也都無法感應到！

    再度和徹重逢、相戀，她的心不知不覺地一點一點的活起來，熱情的讓自己都無法相信。

    是的，她無法否認，她需要徹，而且深深的愛著他！

    可是浩彥呢?她要如何向他啟口?

    『理惠。』桔梗怯怯不安的咬著下唇。『浩彥……有來找你嗎?』

    『別提那個王八蛋了！』理惠氣得鼓起腮幫子，『他根本就不是個好東西！』

    桔梗睜大了眼，理惠向來對浩彥可是讚譽有加，巴不得早日將她推入浩彥的懷中，好成就一件美事。但聽理惠現在的口氣，好像浩彥和她結了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令她憎惡至極，她不在的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理惠，浩彥是哪裡得罪你了?』桔梗小心翼翼的問。

    『他』』』

    『二姊！』理惠正要回答，卻被剛進門的栗子給打斷了。

    只見栗子就像是一位美麗的小天使般飛撲到桔梗懷裡，揚起的金髮蕩呀蕩的，看起來美得不可思議。

    『二姊，你終於回家了，我好想你喲！』稚嫩的嗓音甜甜的撒嬌。

    『栗子。』桔梗也興奮的抱著她，兩人感情好得讓人看了眼紅。『乖，二姊和理惠姊姊有事要訣，你乖乖的坐在旁邊不要吵喔！』

    『嗯！』

    正好福嬸送來泡好的花茶和兩杯熱牛奶，栗子捧著牛奶，乖巧的坐在一旁喝著，懸空的腳丫子還不停的晃呀晃的。

    『理惠，你剛才要說什麼?』桔梗替理惠倒了杯花茶，這才慢慢喝著牛奶。

    滿腹的怒氣剛才被打斷了，理惠頓時像是一顆洩了氣的皮球，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才好。

    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道：『你自己去問他吧！』

    桔梗、井塚徹、伊室浩彥、近川瞳這四人難解的愛情習題，不是她這個外人可以插得上手的，她只能靜觀其變，祝福桔梗了。

    桔梗一頭霧水的望著她。

    ***************

    浩彥知道什麼了嗎?聽理惠那無奈的口氣和眼神，她多多少少瞭解到有事情發生了，但又是什麼事情呢?

    桔梗站在浩彥位於四樓的公寓前躊躇不前，她輕咬著唇，高舉的手遲遲不敢接下電鈴。老天，她究竟是在害怕些什麼?

    浩彥是個體貼善良的人，他一定會瞭解她心裡的感受，並且原諒她的。

    可是，她的手居然在發抖，心裡頭一直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叮鈴！叮鈴……』

    手機卻在此刻響了起來，嚇得桔梗差點尖叫出聲，她連忙七手八腳的接起電話。

    『小桔娃娃。』徹的聲音有些取笑的意思。『為什麼這麼緊張兮兮？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怕被我發現?』

    原來是徹，差點把她嚇得半死。

    『才……才沒有呢！』她有些心虛的嘟嚷著。老天！可不能讓徹知道她私下來找浩彥，雖然徹在她要回來前千叮嚀萬囑咐』』

    你先回家，等明天我回東京時。再陪你去找那小子攤牌，知道嗎?

    徹的口吻仍是一樣的強勢。老天，她怎麼可能讓徹向浩彥攤牌呢?她已經覺得自己好對不起浩彥了，所以，她決定獨自一人面對浩彥，她要取得浩彥的諒解。

    『是嗎?你的聲音聽起來心虛得不得了，你該不會是背著我去找那小子了吧？』

    噢！徹總是能一眼看穿她，並且預知她的下一步棋。

    『才沒有呢！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她佯裝薄怒微嗔著，想瞞過他。

    『不是！我是擔心你太笨，會被欺負。』他取笑道。

    桔梗氣缸了一張俏臉。『你少瞧不起人了！』她哪有那麼蠢！

    『好，沒有、沒有，你只是少了一根筋而已。』他不怕死的繼續戲虎鬚。

    『哼！』桔梗氣得用鼻孔哼氣。

    『好啦好啦！乖乖，我還有一個小時就到東京了，要等我喔！』

    『知道了。』她心裡感覺甜滋滋的。

    『我好想你。』

    『我也是！拜！』收了線，桔梗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要是讓徹知道她背著他來找浩彥，以他那火爆的脾氣，不抓狂才怪！

    她慢慢的旋過身子，這才驚愕的發現浩彥不知何時已開了門，倚在門旁望著她。

    在這瞬間，桔梗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浩彥明顯的憔悴了許多，黑眼圈說明了他已經好多天沒睡好了。

    『你來了。』反倒是他先開了口，仍是一派溫文儒雅的笑。

    見到浩彥的笑容，桔梗懸宕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嗯！』她輕輕點頭，不知該如何開口。

    ***************

    『進來吧！我正在泡咖啡。』

    桔梗隨著浩彥進入屋內，懷著一顆志忑不安的心四處張望著。這間不到二十坪的公寓仍是保持著原有的整潔乾淨，傢俱以米色系為主，窗旁種植著兩株綠色植物，給人舒適又邂意的感受。

    她坐了下來，儘管以前她也來過這裡，坐過這張沙發，但從沒像此刻這般緊張過。

    『你坐一下。』

    她看著浩彥走入廚房，從廚房內隱約飄出的咖啡香，的確有放鬆情緒的功效。

    好！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好好說，浩彥也許會生氣，但是不一定會瞭解！

    桔梗拚命的深呼吸再深呼吸。當浩彥再度出現在她面前，托盤上除了一杯香噴噴的咖啡，還有一杯熱騰騰的牛奶，她不禁會心一笑，所有的緊張感消失殆盡。

    『謝謝！』她接過牛奶輕啜一口，嗯！十分的香醇可口。

    浩彥坐在她對面，若有所思的喝著咖啡。那眼神似在傾訴些什麼，讓她隱隱覺得不知所措。

    『呃……』她嘗試著要開口。

    『感冒好了嗎?』浩彥的語氣依舊溫柔。

    『早好了。』說啊！再不說，連她自己也會瞧不起自己。『浩彥，我有事情』』』

    『不急、不急。』浩彥笑著打斷她，『外頭那麼冷，你還是先將牛奶喝完再說，要是再感冒了，我可是會自責的。』

    『嗯！』桔梗聽話的喝下一大半牛奶，那香蘊濃郁的口感，讓她滿足的吐一口氣。

    『認識你這麼久，你喜歡的仍是只有熱牛奶。』他突然有感而發。

    桔梗聽了隨之一愣，是啊！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喝熱牛奶的呢？

    是從五年前的那一天開始！每天下午，她總愛在徹的宿舍用小鍋子溫熱牛奶，和淘氣的貓咪小桔共享著。

    想到這裡，她不自覺的露出甜蜜的笑容，卻不知浩彥看得雙眼乏紅』』那是憤怒的紅光。

    他盯著她冷冷的道：『桔梗，你太善良，也太單純了。』

    桔梗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浩彥！』就在她抬首的那一剎那，她突地感覺到一陣暈眩。

    這是怎麼回事?

    『藥效開始發作了。』浩彥的雙眸突然變得森冷起來。

    不！那不是她所認識的浩彥！那雙眸子冷冰冰的，沒有任何一絲溫度。

    『浩……』桔梗還來不及開口說話，只覺得全身沉重的就像鉛塊般，止不住的往一旁跌去，耳邊隱隱傳來浩彥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