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慕雲曦
「他們往哪邊去了?」口氣十分森寒。
「不要。」落青公主死命的抱住他的臂膀:「我不讓你去,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不能去,守在我身邊!」
「放開!」冰寒的嗓音傳進落青公主的心裡,令她心悸。
「不要!」她使出最後手段,「子雲,你忘了皇兄的命令嗎?保護我是你的職責。」
「公主!失禮了。」衛子雲使出內功,將落青公主震跌到地上。「保護你只是皇上所托負的職責。保護她,是我這一輩子的使命。」沒有多加逗留,衛子雲使出絕頂輕功,躍上屋,往東縱飛而去。
「子雲——」跌坐在地上的落青公主,傷心的痛哭吶喊著,她明白自己是徹徹底底輸了。
第十章
身為一個人質應該持什麼態度,藺少儀腦子想著這個問題?
不過,她這個人質目前是安全無虞的。
「客倌!要一間上房或者兩間?」脂姻酒樓的店小二對著眼前的貴客鞠躬哈腰,因為這貴客一拋便是一錠金元,出手闊得很。藺少儀拚命的朝店小二使眼色,希望店小二能認出她來,畢竟前後相差不到幾天,她只不過由男裝變回女裝,希望店小二眼睛睜大點,能看出她正受制於催花淫魔的魔掌中。
說來這催花淫魔也是厲害得緊,換上朱色衣衫,頭戴韋帽,手拿羽扇,搖手一變,儼然成為一個風度翩翩的俊俏公子。這樣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任誰也料想不到,他正是長安城內人人喊打的催花淫魔。所以,店小二對藺少儀的暗示會錯意是正常的。
「姑娘,你沒事吧?」你真是蠢耶!藺少儀懊惱極了,不僅被這惡賊強制性的側摟著,還被點了啞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店小二,我新婚妻子天生是個啞子,不會說,只會聽,知道嗎?」催花淫魔一邊暗示著藺少儀,一邊朝店小二露出和藹的笑容。「給我一間上房,夫妻是不應該分房睡的,以免淡了感情。」
真是可惡、無恥極了!他刻意靠近,那股曖昧的語氣讓藺少儀好想吐!噁心,她用力推開這惡賊的箝制,蹲在門檻上乾嘔了起來,並趁這惡賊未靠近之際,她火速的的扯下胸前的月牙兒玉珮拋至門檻邊。
子雲!我在這裡,快點來;快點來。
「姑娘,你不要緊吧!」店小二湊了過來。
「放心,她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催花淫魔粗魯的拉起藺少儀,幾乎毫無憐惜之意。「小二,帶路。」
「是!」店小二倉皇的允諾。就這樣,藺少儀給辦禁在人聲鼎沸的脂胭酒樓裡,沒有任何人察覺到,甚至沒有半個人發覺事有蹊蹺,她覺得沮喪極了。
「你別想要逃,更別妄想會有人來救你,任誰也不會想到我會將你藏在熱鬧的酒樓裡。」催花淫魔縱聲狂笑著。
藺少儀憤怒的瞪著他,真希望雙眼能夠射出怒火來,一把燒死這惡賊。催花淫魔將她綁在椅子上,自懷中掏出一條紅蓋頭蓋在她頭上,淫笑道:「小美人,不管你和那衛雜屑有什麼關係,只要天一黑,你就是我的人了。哈、哈,我先出去辦點事,你乖乖的等我回來。」
成為他的人?一陣陣寒意從腳底竄起,藺少儀感到四周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這才用力甩掉復在頭上的紅蓋巾,定神一看,房內果真只剩下她一人。不!她死都不要屈服在那惡賊的暴力下。在發不出聲又被綁在椅子的情況下,藺少儀只好拚命的扭動身子,希望得以脫困。但,這繩索實在綁得太牢了,經過一番掙扎,她全身已香汗淋漓們。眼看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她又氣又急又惱,那惡賊不知何時會回來,莫非她真要坐以待斃?是以,她雙腳用力一蹬,霎時。她連人帶椅摔倒向一邊,造成巨大的聲響。希望有人聽到這聲響!她祈求著。
「什麼聲音?這間房裡有人養了動物不成。」一隻纖纖玉手推開了窗戶,探進一顆風華絕代的臉蛋。有人聽到了!有人聽到了!藺少儀使出吃奶的力量抬頭望向來人。她認得她,此妹正是粉蝶軒的紅牌一一胭紅姑娘,也正是她們住進脂胭酒樓第二天,那個對慕紫纓調戲的紅牌艷妓。
「哎喲!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怎麼被人給綁在椅子上呢?」胭紅打量著藺少儀,抱著看戲的心態喃喃自語道:「真是標緻,若是來紛蝶軒當個清倌,准迷死全長安的男子。」
救我!藺少儀發不出聲,只好張口不斷重複這兩個字。
「唉,這……,天!你不會是說『救我』這兩個字吧!」胭紅終於看清她的嘴形。藺少儀火速的點頭。
「這……」胭紅張望四周,確定四下無人後,才以靈巧的身子躍進屋內,卸去了綁著藺少儀的繩子,這才道:「你一個看來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會被人給綁在椅子上?是不是遇著壞人了?」
藺少儀張口,這才忘了自己有口不能言,連忙環看四周,發現桌角一旁備有筆墨紙硯,立刻提筆寫下四個大字——催花淫魔。
***
月兒高掛,遠方傳來敲鑼的聲響,沁入這靜瑟的狹小空間裡,令人份外覺得寧靜駭人。倏地,安靜的黑夜中,傳來步伐不穩的聲響和著口齒不清的笑聲,可以料想的是,此人已喝得神智不清了。房門纂地被人推開,被綁在椅子上的弱女子明顯的瑟縮了一下。催花淫魔帶著八成醉意、兩分清醒的看著四周,得意的笑了出來。
「喲!我可愛的小美人,大爺我可回來了。瞧,沒人知道你在這兒吧!想必那偉岸聰明的衛子雲,正往被廢的廟宇尋找你的芳蹤呢!」他湊到美人身邊,端起她的髮絲一嗅,「呵!好香哪!我還真是好奇!這道貌岸然的衛子雲和你有什麼關係,竟會在你房中流連一夜不去,哈……若是他知道你已成了我的人,不知會有何表情?真是有趣極了!」
美人動也不動,靜得令人有些心疑,催花淫魔按捺不住心底翻騰的慾望,動手就要掀去美人的紅頭蓋,突然——
「不准動她!」巨雷般的暴喝,同時房門被一隻大腳給踹開,來人正是衛子雲。他手持長劍,臉色泛著肅殺之氣,如鷹隼般猛銳的雙眼迸出憤怒的火焰,全身就用浴火的戰士一般散發出強烈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慄。催花淫魔被他的憤怒給嚇了一大跳,酒醉立刻清醒了一大半。
「你怎麼找上這來的?」他立刻閃到美人身後,大掌掐上細嫩的頸子。「哼!別忘了她還在我手上,若想要她活命,你立刻滾開!」
「你——」衛子雲怒極了:「放開她,我饒你一條生路,此刻,整個脂胭酒樓已全被包圍,你是逃不出去的。」
「是嗎?」催花淫魔收緊力道,椅子上嬌小的人兒難受的扭動著身子。衛子雲看得心疼不已。「放手!只要你放了她,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這樣啊……」催花淫魔嘿嘿的冷笑,「自斷一臂,我就饒了她這條小命!快照我的話做,否則,別怪我下手無情。」「好!我答應你。」衛子雲義無反顧,舉起長劍就要往手臂砍下——
「白癡!你還真砍呀!」美人發出嬌柔的嗓音。衛子雲一愣,這不是少儀!但收勢不及,手臂仍被長劍給劃了一道好長的傷口。他眼見這名女子施展擒拿手,立刻脫離催花淫魔的魔掌,再一個俐落美妙的翻轉,落地時已是在他的身旁!機不可失,衛子雲掄起長劍立刻朝惡賊刺了過去。事情發生在一瞬間,催花淫魔未料到事情會發展至此,咽喉已被衛子雲鋒利的長劍抵住,他當場嚇出了一身冷汗。
「別……別殺我……」催花淫魔顫不成聲。
「我不會殺你,自會有王法定你的罪。」衛子雲冷冷笑道,隨即廢去這惡賊的武功後,喚來藏身在花園的尹闕等一行人,將這惡賊押人地牢,等候審判。等點燃了燭火。他這才看清這名女子的面貌。
「是你,胭紅姑娘!」胭紅得意的挑眉一笑。「不是我,會是誰?全長安城中,有哪個女子身手同我一般俐落的。」
「少儀呢?」衛子雲無心顧及其他,一心只記掛在心上人身上。
「少儀?」胭紅覺得這名字陌生得很,待一想通後,「她在那兒。」她朝床鋪底下眨眨眼。
原來藺少儀正安安穩穩的躲在床底下。衛子雲彎低身子,將藺少儀整個人拉出來後,便瞧見她淚流滿臉。他感到鬆了一口氣,急忙拭去她的淚。
「瞧你哭成這樣,一定是嚇壞了。乖!不哭了,已經沒事了。」梨花帶淚的臉龐揪疼了他的心,他恨不得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好好疼個夠。藺少儀搖搖頭,不可抑制的淚水氾濫得更快。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搖頭?」望著她淒楚的眸子,衛子雲不解。胭紅在一旁搖頭、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