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蝶弄情

第18頁 文 / 慕雲曦

    「小勾子,你不覺得衛大人很帥嗎?」她在問誰?藺少儀一顆頭顱張望四方。

    「小勾子,我在跟你說話。」誰?房裡有另一個人嗎?「小勾子!你的頭別再晃啦!」春滿一張圓鼓鼓的臉突然湊到藺少儀眼前,塗得紫紅的唇經放大後,顯得有些恐怖。

    「你到底回不回答我?」呵!對喔!她怎麼老是忘了自己的化名呢?這樣子,她要怎麼在宮中混下去啊!

    「我肚子餓了,要去向張嬸要一點餅來甜甜嘴。」她打著哈哈,閃避著春滿的問話。她打心底不願去承認一一一衛子雲長得真是俊俏,武術高超,為人更是正派,是每個姑娘家心中最佳的夫君人選。

    「還要吃?」春滿嫌惡的直盯著她的身子瞧,「老是吃甜食,小心有一天你會肥死。」

    「呵!才不會呢!」沒有甜食,藺少儀才會因嘴饞而死。她快快樂樂的步出房門,蒙上黑紗,來到廚房,向大廚子要了幾塊糕餅,用布包著揣在懷中。走在路上,一小塊、一小塊小心翼翼的撥開吃著,畢竟身在皇宮,凡事還是小心點好。

    「這檔差事最大的好處是端著假公主的架子,便可成天吃她最愛吃的甜點糕餅。遠遠的,便瞧見了趾高氣揚的落青公主,和她那伶牙用齒的女婢銀繡往這兒走來。藺少儀直覺得要閃人,沒想到,教眼尖的銀繡逮個正著。

    「站住!鬼鬼祟祟的在哪兒做什麼?」銀繡拉高嗓門,來個先聲奪人。被瞧見啦!藺少儀只得乖乖站在原地,托上天的福,她這輩子沒這一刻這麼乖過。

    「幹嘛一張臉讓黑麻麻的布遮著,見不得人哪!」落青公主揮動著手絹,滿眼鄙夷之色。藺少儀噤口不語,一張嘴早被糕餅塞得滿滿的。銀繡立刻代替公主動手,一把扯掉面紗。

    「拿掉!見了公主也不會問安。」

    這一掀,竟教主僕倆傻了眼,好個清秀動人佳人。兩人不自覺地矮了一截。

    「你叫什麼名字?」落青擠到藺少儀眼前,眼對眼、鼻對鼻,想找出這佳人可有比自己美麗,不過,人比人,自然是氣死人啦!咕噥一聲,藺少儀把梗在口中的糕餅好不容易吞下肚後,才清清喉嚨,道:「我叫小勾子。」口中好幹,好難受喔!

    哇!連聲音都仿如銀鈴般悅耳,清脆動聽。這下子,落青公主看藺少儀是愈來愈討厭了。

    「誰准你在這溜躂,戴著面紗四處嚇人?」落青公主哼著氣,擺出公主的架式來。

    「是呀!替身就該在房中好好待著。」銀繡這狗腿子同主子一個鼻孔出氣。

    藺少儀靜靜的望著她們。好一會兒才道:「皇上准許的。」

    哈!皇上可比公主大多了,看誰敢哼氣。這下子,落青公主和銀繡同時住了口。瞧目前這情勢她們屈居下風。離去前,落青公主忿忿不平的撂下對話:「走著瞧!我會叫皇兄將你逐出長安。咱們走,銀繡。」

    銀繡忙跟上,貼著笑臉,「公主,別同這等無知小民見識了。你不是吩咐廚子給郎將熬了補品嗎?咱們現在上廚房去瞧瞧……」聲音漸行漸遠,銀繡的話提醒藺少儀一件事——進青雲宜第二天了,她沒去瞧瞧衛子雲,以她是他的未婚妻的身份而言,不去瞧一瞧,似乎說不過去!而且,除了昨天早上進宮時見到他一面外,兩人便沒再碰面過,雖然衛子雲不知是她,但是也挺有趣的。她腦子轉了一回,確定心底有些思念他之後成這麼決定了,她要去「偷看」未婚夫婿衛子雲有沒有在外面「偷吃」。

    回房翻箱倒櫃找出一套很久以前留下來的女婢服裝換上後,她再流了個丫頭發型,快快樂樂的哼著曲兒找衛子雲。儘管是堅守青雲宜,但衛子雲堅決不住青雲宜的廂房內,而是在宮外和衛士們同住在帳房內。也因此,藺少儀做丫頭的打扮較不惹人注目,再加上她口上頂著一句——「替公主傳話給衛將軍。」就這麼一路通行無阻的來到主帥帳房了。

    帳房外,衛子雲正走出來。並將紙箋綁在信鴿腳上,拍拍鴿子背後,讓它飛向天空。在得知少儀並不在洛陽,而他還是每天一封書信是有原因的。一來,他不想在還沒找到她們三人之前,就讓洛陽大亂;二來,若是少儀回到洛陽,憑著紙箋,他會第一個知道。突然,一名衛士走來和衛子雲嘀咕幾句,衛子雲立刻和那名衛士離去。藺少儀見機不可失,立刻掩身至帳房內。

    「好險,沒被旁人給發現看來,我可以去做小偷了。嘿嘿嘿!」她揚揚得意,兩眼不忘打量帳房內的環境。衛子雲的居所永遠只有六個字:乾淨,毫無華物。

    「無趣,連個姑娘用的東西都沒有,這樣,我要怎麼捉住你『偷吃』的把柄呢!」她無聊的咕噥著。眼一轉,立刻瞧見桌上未飲完的茶水。

    「正好給我解解渴。」她端起杯子一嗅,柳眉挑得老高。

    「普洱?怎麼不是果茶?」她忘了!衛子雲不吃甜食的。算了,將就一點。她仰頭一口飲盡,並沒注意到嘴邊殘留的糕餅屑全落在杯緣口了。

    「哇!真不好喝。」藺少儀像個好奇的小孩般,東摸摸、西翻翻的,終於在他枕頭底下找到幾張紙條。咦?這不是她回給他的紙條嗎?難怪如此熟悉。

    「慢……這是什麼?」她瞪著手邊的六張紙條,圓滾滾的美目快瞪出來了。「自君之出矣,不復理殘機;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天哪!」她愈往下看,不禁叫了出聲。「這是什麼?!別君時,忍淚佯低面,含羞半斂眉。我的媽呀!小喜回的這是什麼詩呀!噁心死了。」

    一往下審視,每一封都是文情並茂的詩信,看得藺少儀全身虛脫,提不出一口氣來,索性往床上一倒。等她靜下心來,看著這些詩句,倒還覺得這些詩句意境動人,頗能賺人熱淚!只是,她沒有那種心去正視自己的心情。

    「真是笨蛋!」腦中浮起衛子雲的臉蛋,她遂啐罵著:「信不是我回的,這一點你也瞧不出來嗎?還是……看到這種文情並茂的詩信,會令你覺得……很開心?會嗎?」她輾轉反側,順手拉起被子裹上,並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嗯!極高……

    「啊」她打了個亂沒形象的呵欠後,沒意識到這是衛子雲的帳房,只覺得這被窩暖和得好舒服呵!便滿足的入睡。待她醒來,已是午後。

    清醒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溜!被衛子雲當場速到,那她豈不是會死得很慘嗎?所以,她什麼也沒整理,立刻溜之大吉。藺少儀極其幸運的逃過了這一劫!因為衛子雲被父親衛剛請去商討擒拿淫賊對策事宜,直到太陽西垂才回到帳房,一入帳房,他立刻發現——有人來過!

    他不禁疑心大起。是什麼人居然這麼膽大妄為,不僅偷看他的書信、借他的床,還不把棉被疊好,留下這鐵證?他湊近一嗅——好熟悉的芳香!眼一抬,映人眼底的是那被喝盡茶水的茶杯,機警的他立刻發現,杯緣留著有餅屑,探手一摸一一是雪花糕。這種大膽行徑、這芳香、這雪花糕的殘渣,在在都顯示了一件事一一他的寶貝心上人在此。

    許久後,他露出釋懷的笑容歎道:「丫頭,真有你的。」居然可以混進青雲宮。而這廂前回房的藺少儀,則被王公公叫去訓話,失蹤了一下午,自然得接受責罰。而責罰,便是由王公公出念宮中誡圳給她聽!冗長的兩柱香時刻,她頻頻感到鼻頭發癢而打著噴嚏,沒發揮睡功是因為在衛子雲那兒睡了個舒服的午覺,這點她可不會呆到主動把它招出來。

    「小勾子!你說,你到底是上哪兒去了?」剛訓完話的王公公,立刻嗲聲嗲氣的問著。「王公公,我……」她忍著鼻頭止癢。「這檔子事,不好意思說。」

    「有什麼不能說的?說。」王公公優雅的選個乾淨的椅子坐下,一面挑剔道:「這些僕人真是懶,瞧這另兩張椅子上頭還有灰塵,這怎麼坐人哪!」

    為了逃避這種精神上的折磨,藺少儀索性豁了出去,嚷著:「我肚子疼,一下午都在茅房拉屎。」什麼?一下午都在茅坑拉屎!王公公被藺少儀這一嚇,整個人險些跌到椅子下面!他愣了一會兒,才清清喉嚨道:「你……你先回房歇著去,若有人問你就說……到廚房幫忙洗菜去了。」

    在茅坑拉屎拉了一下午,這要傳出去,有多難聽!藺少儀憋著笑退下去,直回到房間,這才放肆的笑出聲來。除王公公漲得紫紅的臉蛋,真是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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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昨晚催花淫魔被衛子雲這神射手傷了一腳後,青雲宮內人心大振,鷹軍更是希望今晚能出奇制勝,將這惡賊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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