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慕雲曦
大家圍在桌子旁,個個神情緊張。
「什麼正事這麼緊張,莫非找到麝日了?」宣儒開玩笑的說著。
「是的。我想……應該是找到了。」宣倫遲疑了一會兒,才道。
眾人皆嚇了一大跳。
「什麼叫我想?什麼是應該?大哥,你的語氣很不肯定喔!」宣儒先開口問。
「是呀!究竟是找到了沒?」
這當中,月兒最興奮了,顧不得身體受了風寒,立刻跳下床,興奮的問著:「真的找著了?她長什麼樣子?眼睛啊!嘴巴啊!鼻子有沒有和我一樣?張師傅說:「孿生子大都長得很像的。」
她的雙眸晶晶亮亮的,一瞬間,風寒全沒了!
「月兒坐下。」宣奕拉過一把椅子要月兒坐下,再拿起床頭的長衫給她披上,拍拍她的肩,「先聽大哥怎麼說。」
「是呀!大哥,你可要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宣儒也急著問。
宣倫想起昨晚,彷彿仍感受到懷中那軟軟的身子,一陣心悸,然後緩緩的道,「昨晚我和宣奕一同追那淫賊,來到一間破屋,屋內只剩月兒,淫賊已跑了,我連忙追上去,當我趕到時,那淫賊已教人閹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我見一名黑衣人形跡可疑,和她交手後揭去了她臉上的黑巾。」
「你看到了什麼?」月兒心急的問。
「我看到一張和你一模一樣的臉。」
「真的?」
宣儒、宣奕、楊涵全倒抽了一口氣,只有月兒興奮的大叫:「和我一樣?」
「大哥,真的一模一樣?」宣儒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快就找到了。
「龍生九子,各個不同。就連親兄弟也沒辦法長得一樣,但她的臉和月兒真的一模一樣,就像是同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我想,她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麝日。」
「真的是我的雙胞胎姊姊!大哥,她人呢?」月兒興奮的問著。
「很可惜,教她給跑了!」
「啊——」月兒小臉蛋明顯寫著失望二字。
宣倫道:「這就是我要談的正事。雖然昨晚讓她給逃走了,但我確定判官就是她。她暗中傷了不少花名在外、風流又下流的公子哥兒,縣官早就下令捉拿她,我擔心哪一天地落在官府手中,那可就慘了。」
事態嚴重,四個大男人全皺緊了眉.只有月兒不知天高地厚。
「為什麼你們全是這副表情?要是麝日真被官府抓了,你們去救她出來不就行了?你是阿哥呀!張師傅說過,除了皇上跟皇后娘娘外,就屬你們最大。難道知府和縣官敢不聽你們的嗎?」
「月兒,你要明白,就算是天子犯罪,也與庶民同罪。就算我們是阿哥,也保不了一個死囚呀!」宣儒耐心的解釋著。
「這麼說,若是麝日真的被抓,也會被關人大牢中?」月兒惶恐的問著。「可是……她是個格格呀!跟我一樣,要回皇宮中,怎能被關呢?」。
「沒錯!月兒,就算她被證實貴為格格,一樣要關起來。」
月兒被這番話嚇傻了,眼眶又紅了。
「月兒,不准哭!我們會想辦法的。」宣奕輕摟著月兒,這只是一個小動作,卻讓月兒心暖和了起來。
「是呀!總有法子可行的。」
「我想……我們必須在官府沒找到她之前設法找到她,告訴她真實的身份,再想法子替她脫罪。」楊涵想出廠可行之道。
「楊大人說的是,這麝日只有傷害人,還沒有殺過人,罪名輕得很,應該很好脫罪的。」宣倫樂觀的說。
「真的?可是,我們要怎麼找到她?」
這可難了,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難尋,關於麝日的行蹤,他們根本沒有半絲的線索呀??br />
「我想我們應該弄清楚這杭州城她曾經出沒的地方,然後,再到這些地方守株待兔,看看有沒有可能當場逮到她。」
「大哥說的對。」宣奕接口道:「這麝日要轍案也得看對象吧!我們只要盯緊杭州城的風流公子哥兒,應該不難找到她。」
「六弟想得真周到。」宣儒笑道。
「是嗎?我倒擔心起麝日挑對象挑到你身上。」宣奕嗤笑,反將他一軍。
「哼!我乃風流而不下流、貌賽潘安,冠古絕今,滿腹經綸,腹中有書氣自華,世上百年難得一見的人中龍呀!」宜儒驕傲的揚甩自誇,也不怕眾人吐了一地。「麝日怎麼可能狠得下心,對我重下毒手呢?」
「要是你再這麼自誇下去,用不著麝日來,我先找個人把你的嘴巴給封了,話說得這麼滿,也不怕閃到舌頭。」宣倫到好笑的直搖頭。唉!有夠自戀。
「大哥,怎麼連你也這麼說話呢?」宣儒趕緊抗議,深感美少年的自尊心嚴重受損。
「四哥,六弟倒想請教、請教,昨兒個晚上擒淫賊時,獨獨不見你,請問你上哪兒去了?」宣奕疑心的提起。
這私自去怡春院逛逛,怎能在純潔如紙般的月兒面前提起呢!宣儒額心冒汗、寒毛豎起,連忙揮開折扇扇呀扇的,試圖打哈哈帶過。
月兒卻皺起了眉頭,直覺認為四阿哥宣儒昨晚去的地方和幹的事,絕不是什麼好勾當。
頓時氣氛變得輕鬆而有趣。接下來大家商量著要如何打探消息,五人箭頭一轉,決定找在杭州居住很久的童家酒坊老闆——童大嬸來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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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童氏煮了一桌好菜,宴請這些遠從京緘來的朋友。還叫童妍從酒窖裡搬來一壇大蛐酒,給大夥兒嘗嘗。
「來!楊大哥、各位公子,你們嘗嘗,這大蛐酒可是咱們童家酒坊的招牌酒,入喉清冽甘醇,鼻間還會遺留一股麥子的芳香,很適合在這種炎熱的夏天小酌一番。」
童氏先乾為敬,一杯入喉。
「這大蛐酒和我在京城喝到的不同,特別的清香、甘醇,入喉真是清涼舒暢。」宣儒也喝了一杯,豎起大拇指直讚好。「童大嬸,再來一杯。」
「難得四少爺肯賞臉,妍兒,再替四少爺斟上一杯。」
「是。」
童妍今兒個看來心情愉快,就連替讓她看不顧眼酌宣儒斟酒也無半絲不耐,反而還笑臉盈盈,這看在宣儒眼裡,只覺得好奇怪。
「童姑娘今兒個好開心呀!」他心底暗自猜測,或許這潑丫頭對他改變看法了。
童妍快人快語,毫不掩飾。「當然開心了,這徐知府中的敗類徐色狼,昨晚被判官給閹了,從此不能再危害杏花村的無辜少女們,如此振奮人心的消息,豈不大快人心。就連平常看來特別礙眼的,今兒個也顯得順眼啦!」
她那一雙大眼有意無意的瞄了宜儒一眼,嘴角微揚,自個斟了一杯酒敬月兒。』
「只是,覺得很對不住月兒姑娘,我將房間讓給你,原是一番好意,沒想到卻害你受了驚嚇,還染了風寒!幸虧你沒事。童妍以水酒一杯,向你表示歉意。」
說完,她豪氣干雲的一口飲盡。立刻贏來滿堂采,宣倫、楊涵全部拍手叫好。
月兒卻無所適從,打她被迫懂事以來,周圍對她好的便是珍珠、寶五和昭妃娘娘,其他人只會奴婢來奴婢去的,她從沒看過像童妍這般坦率的姑娘。
一時間,月兒沒空去回應童妍的賠罪,只是好奇的瞪大眼,來回看著童妍,看著她和宮裡的奴婢究竟有什麼不一樣。
童妍教她看得莫名其妙,而珍珠和寶玉被看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姐,你在瞧什麼?童姑娘在和你說話呢!」寶玉提醒她。
「我覺得奇怪,她和你們不一樣耶!」月兒認真的說,立刻引來眾人詫異的眼神,只有宣奕明白月兒心裡的感覺。
宣奕舉起酒杯,試圖轉移話題,以掩飾月兒奇怪的行為。「月兒不識酒性,我代她喝一杯。對這件事,請姑娘不必過於自責。」
「不!妍兒是該罰,我也敬月兒姑娘一杯,我未盡地主之誼,疏失之處,還請見諒。」童氏也喝了一杯。
宜奕正想舉杯就飲,月兒卻扯住了他的衣袖。「宣奕,讓我喝。」
「這酒你沒嘗過,小心嗆著了。」
「讓我喝喝看嘛!」月兒小聲的哀求著,她瞧大家全說這酒好喝,她好奇的也想嘗嘗看!
「好吧!」
月兒喜孜孜的接過酒杯,湊到鼻下嗅了嗅。
「好香啊!」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試過味道後,這才一口氣喝下半杯。「難怪你們搶著喝,這酒的確好喝。」
她渾然不覺自己改不掉的小動作入了童氏母女的眼才令她們覺得奇怪,這大概是千金小姐的怪癖吧!
「聽童姑娘方才提起這判官,口氣似乎是很崇仰她。」宣倫導入了正題,轉移童氏母女的注意力。
「當然囉!你不知道這判官救了多少清白的姑娘家,她好厲害,簡直不是人,她就像是個神,甚至比皇帝還厲害。」
童妍一提起,大家全聚精會神的聽著。
「妍兒,不許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