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何必旁人來說媒

第13頁 文 / 默亞

    他目光曖昧,嘴唇又朝她靠近了一吋,嚇得若塵趕緊轉開頭,他隨即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

    在一片片的花瓣和米粒中,他領著她走出教堂。

    若塵隨意的丟出捧花後,走向等待在一旁的禮車,揮別了親人後,禮車在群眾的歡呼聲中放動。

    車裡的寂靜和他們剛剛擺脫的混亂簡直有若天壤之別。

    她真的嫁人了!

    若塵這時才有了真實的領悟,她挺直背脊,正襟危坐的和他面對面坐著,從教堂到飯店的車程不算短,想到要和他以及那對犀利的眸子共處,她的脊椎不由得竄過一陣輕顫。

    相較於她的拘謹,谷正凡好整以暇的伸長腿,熾熱的眸子專注在她身上,粉彩艷妝,精雕細琢出來的美女他見過很多,但沒有一個比得上她的素顏,更何況是精心裝扮下的她?

    老天,他甚至無法形容她令人心醉的美,只可惜那樣的嬌顏上卻少了該有的笑容。

    「你不喜歡你的婚紗?」

    「沒有。」她瞪著自己緊緊相扣的手指。

    「那麼是牧師的表現令你不滿意?」

    「不是。」

    他往前傾身,握住她的雙手,感到她肌膚冰冷。「那麼你能告訴我,是什麼令你不高興嗎?」

    若塵僵硬的縮回手。「你和我一樣清楚,這樁婚姻沒有任何值得高興的地方。」

    「是嗎?」他放開她,輕鬆地靠回椅背。「我倒不這麼認為,每一項成功的交易都會令我感到滿足。」

    他總是有能力使她生氣,而且是在電光石火之間。「我很高興至少有人為此感到滿足。」

    他發出愉快的笑聲,彷彿刻意刺激她。「我的確感到心滿意足,不過我更期待的是今晚。」

    今晚?「不!」若塵瞪著他,眼中有著難掩的驚慌。

    「不?」他揚起眉。

    「不,如果你想的是新婚之夜……」僅僅只是說出那些字就令她感到慌亂和憎惡。「在你接管李氏之後,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他譏誚的微扯嘴角,彷彿看穿她的拖延戰術。「這並不是我們協議的方式,親愛的。」

    她真希望他能夠停止這麼叫她,但她知道說也是白說,搞不好還會引來他更噁心的稱呼。

    「我堅持!」

    「我恐怕無法同意,甜心,尤真是我每一個本能都在警告我這是個陷阱的時候。」他頓了頓,繼而揚起嘴角。「你顯然還不夠瞭解我,若塵,我從來不做賠本生意。」

    她拒絕讓心虛浮上臉頰。「你是在暗示我會毀約嗎?」

    「我不是在暗示。」他嘲弄的聲音直直的敲進她虛張聲勢的憤怒。「我知道你會這麼做,甜心,或許你一開始就打著這個如意算盤,但我想你必須重新修正你的計畫了,因為這個交易必須是雙方面同時進行。」

    「如果我拒絕呢?」若塵的視線迎上他,今她驚駭的是,他的氣勢完全壓住了她。

    他陰沉的對她一笑。「那麼我們可能創下金氏紀錄,成為歷史上結婚時間最短的夫妻。」

    從見面的第一天起,這個男人就掐住她的弱點,不斷的威脅她,壓搾她,她真是個大白癡,居然以為他是結束她悲慘生活的最佳人選。

    事實上,他才是開始她夢魘的罪魁禍首!

    她的視線糾纏著他的,感覺彷彿自己掉入某個深井,即將沒頂。

    她徹底的輸了!

    她知道,他也知道,谷正凡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若塵別開目光,感覺雙手冰冷發顫。

    一直到回飯店,若塵都沒有再看他一眼,這對她而言是幸運的,如果她看了,只會使她感到更恐慌。

    因為他一直凝視著她的眼眸,無可解釋的盛滿了飢渴。

    第六章

    晚宴和婚禮一樣,豪華奢侈得令人難以忍受。

    名單上的名字超過五百人,其中有超過九成的人她根本不認識。

    「有這種必要嗎?」若塵面無表情的環視座無虛席的賓客。「這不過是一場交易婚姻,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谷正凡唇角-撇。「這不正是炫耀我的財富和勢力的絕佳時機嗎?」

    他的回答只是令她更加輕視他。

    「來吧!該我們上台了。」他的大手覆住她冰冷的小手。「你感覺起來像冰。」

    他的觸碰讓她渾身-顫。「我們需要這麼親密嗎?」

    他戲謔的勾起唇角。「你說呢?親愛的「老婆」!」

    若塵一震。是的,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看著他握住自己的手,若塵恐懼得幾乎想逃走,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犯下了這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每走一步,她的恐懼就增加一分。

    他領著她來到台上站定,現場立即響起一陣掌聲,隨即主婚人和貴賓連番上台致辭。

    若塵根本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除了兩人緊緊交握的雙手,她什麼都感覺不到。

    她不敢看他,但她每個感官都強烈的知覺到他的存在,強大而危險,他身上所散發出混和男性麝香的氣味,強烈到今她的神經拉緊到瀕臨斷裂的邊緣。

    在冗長的輪番致辭結束後,所有的人都舉杯祝福。

    「讓我們祝賀這對新人永浴愛河,白頭偕老。」

    當所有的人都舉杯祝福時,若塵的臉色變得更蒼白了,彷彿剛剛被眾人下了一個詛咒,一個最強、最牢的詛咒。她顫巍巍地對著賓客舉起杯,這麼多的臉孔交錯在她面前閃過,卻沒有一個是她熟悉的。

    濕意突地湧上眼眶,若塵匆忙低下頭,眨眼之際,淚水悄然滑落,唯一慶幸的是,所有的人都忙著喝酒,沒有人會注意到她的眼淚,就算有,只怕也會以為她是喜極而泣吧,若塵酸楚的自嘲。

    下一秒鐘,她的頭突然被轉了過去,他的唇猛地攫住她的,下面頓時響起一陣歡聲雷動的掌聲,若塵驚愕得無法呼吸,在她來得及反應之前,他的唇已離開,留戀不捨似的移向她嬌美的臉龐,溫柔的吻去她頰邊的淚水。

    「比起你的淚水,我還是喜歡你「生氣勃勃」的樣子。」他溫柔的揶揄讓若塵愕然地羞紅了臉。

    回到主桌後,若塵心情複雜得吃不下東西,但她卻喝掉了每一次注滿她酒杯的香檳。

    今早牧師的話仍糾纏著她,她許下的誓言空洞地在她耳際迴響,她承諾了要成為他的妻子,彼此要相扶相持,要互相照顧對方,直到死亡分開他們……

    這美麗的誓詞全都是謊言,因為她的婚姻不過是場可笑的鬧劇。

    若塵下意識的看向谷正凡,他因身旁好友的某句話發笑,除了他的好友,男方沒有父母,甚至任何親人出席這場婚禮,可想而知,他對這場婚姻的「重視」了。

    這時他卻突然毫無預警的轉向她,當場逮到她凝視的目光,四目相遇,一股電流激竄過他們之間,她想要對他表現出冰冷的敵意,但當他用那種像是要穿透她靈魂的目光看著她時,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她就像是無助的獵物,掉入在他目光的網裡,無力逃脫。

    他的唇角漾開一抹微笑,若塵刺痛得想要摑掉它,幸而阿姨適時的介入,她方能暫時脫離他窺伺的目光。

    「若塵,我們該去換衣服了。」

    此刻,她衷心的感激她阿姨的出現,在阿姨的扶持下,若塵回到休息室。

    「你還好吧?你的臉色好蒼白,我注意到你一點東西都沒吃,卻喝了很多酒,對身體不好,很容易醉的。」這樣醉了不是更好?一了百了,若塵消極的想。

    接下來的時間,若塵主動的喝掉每一杯賓客敬的酒,彷彿察覺到她的意圖,谷正凡露出嘲弄的笑容。

    「當心「酒後亂性」!」

    要亂性,那也是他,她又沒有慾求不滿!若塵不理會他的嘲弄,繼續乾杯,但她的企圖再次被她父親破壞。程朗知道她顯少喝酒,酒量不佳,幾乎替她擋掉了所有敬酒,雖然若塵搶喝了不少,但直到散場回到飯店,她仍然還沒醉到不省人事,也沒醉到看不見他脫衣服。

    她明明應該感到恐懼的,但酒精非但讓她恍惚得害怕不起來,甚至還渾身發熱。

    老天……她是不是弄巧成拙了?「你不要再脫了……」但他非但沒有停止,反而變本加厲的脫起她的衣服。「你……在……做什麼?」若塵想要抗議尖叫,但發出來的聲音卻好像貓叫似的呻吟。

    「看來你是醉得動不了了,我只好替你洗澡了。」谷正凡戲謔的看著她嬌俏的醉態。

    「不……要。」若塵想要掙扎,但她的身體卻軟綿綿的使不出一點力。「你……走開……」

    他不理會她的抗拒,繼續剝光她身上的衣服,隨即抱起她走向浴室。她該反抗的,但她沒有,只是像只溫馴的小貓咪,渾身柔軟無力的躺在他溫暖的懷抱裡。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男人抱過她,更別說把她看得精光,還外加替她洗澡,老天,她真該感到羞恥的,但酒精顯然也剝奪了她的羞恥心,她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好像浮在雲端裡,隨著他手到之處,好像清醒了幾分,又好像醉得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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